第70章 想玩這麼禁忌的關係?
商郁不置可否地開口:「你呢?這就要走了?」
「有點事。」
都是一個圈子的,共同好友多,瞞得了溫頌,瞞不了他。
周聿川索性實話實說:「我侄子突然發高燒,我回去看看。」
而後,又給他遞了根煙,「待會兒你要是碰上溫頌,別和她說,免得她亂想。」
商郁接過煙,似很好說話般挑了下眉梢,答應得爽快,「哦,行。」
溫頌把字畫隨手放在玄關櫃,聽見電梯間傳來動靜後,又徹底歸於平靜,才重新出門,坐另一個電梯下樓。
單元樓門口空空如也,黑色賓利不在剛才的地方,她並不意外。
商郁本就不是耐心好的人,被她突然鴿這麼一下,不想等,直接走了也正常。
如今想約商郁吃飯的人,能排一整條晉安路都不止,商郁沒理由紆尊降貴地在這兒等她。
她垂了垂眸,剛要重新上樓,一輛眼熟的賓利忽而緩緩駛近,商二下來給她開車門,「小姐,剛這裡沒車位,我停得有點遠。」
溫頌愣了一下,就瞥見商郁心情頗好地睨著她,「大小姐,上車吧,我餓了。」
「……」
溫頌彎腰坐進後排。
總覺得哪哪兒都透著詭異,在她下車前還不太爽的男人,這會兒唇角竟若有似無地勾著。
商郁:「我剛碰見周聿川了。」
溫頌沒說什麼,「嗯。」
情緒平平。
語氣淡淡。
不失落,也不生氣。
商郁想起周聿川臨走前的交代,黑眸斂了斂,「他找他嫂子去了。」
正在開車的商一聽見,眼睛都瞪圓了。
爺剛不是答應周總了,不告訴小姐的嗎。
這告訴就算了,還告訴得更簡潔明了,略過侄子,直接找媽了。
不過也沒毛病,侄子生病了,總不可能是自己在醫院。
溫頌眉心都沒動一下,「我知道。」
她根本沒信周聿川的鬼話,隻是意外,他現在都開始費心騙她了,有進步。
商郁語氣尋常地繼續補刀:「他走的時候,很著急,車都快開得飛起來了。」
溫頌皺眉看向他,「商總,你到底想說什麼?」
是又想笑話她這段失敗的婚姻,還是因為她的丈夫會隨時隨地被小三一通電話叫走,嫌她丟人?
商郁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她,「我隻是沒想到,你接受度這麼高。」
對綠帽的接受度。
溫頌讀懂他的言外之意,彎了彎唇角,不甘示弱地開口:「我和他,現在各玩各的。」
商郁眉心一跳,聲音都摻著冷冽,「你說什麼?」
溫頌冷著臉胡謅,「我說,我們現在是開放婚姻。」
商郁自兇腔發出一聲笑,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怎麼個開放法?」
她噎了一下,手指不自覺地捏了捏,避開他犀利的眸光。
「就,就是各玩各的!」
「哦?」
男人單手撐在她的大腿旁,緩緩俯身過來,似揶揄道:「那你準備玩誰?」
「我……」
溫頌梗著脖子,「我還在想!」
她玩個屁。
周家是典型的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怕是她前腳剛進房間,後腳就被周家弄死了。
況且,她現在的心思都在項目上。
項目一旦做成,商老太太就不敢輕易像以前一樣對待她了。
冬日晝短夜長,一通折騰下來,已是華燈初上。
路燈昏昏黃黃的光線灑進車內,溫頌看不清男人晦暗眸光裡的情緒,隻聽他嗓音意味深長地說:「那,想好了和我說。」
這話聽著,總有點別樣的意思。
溫頌沒猜透,往後躲了躲,「商總要給我介紹嗎?」
「也不是不行。」
商郁肩背開闊,這麼俯身過來,幾乎將她整個人籠罩住,循循善誘地問:「想玩個什麼樣的?」
「……」
話都說出去了,溫頌這會兒認慫,難免又要被他嘲笑一番,索性一本正經地想起要求來。
她過去的理想型,無非就是周聿川那樣的。
斯文儒雅、溫柔紳士。
可如今,她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
她一時想不出自己想要什麼樣的,但確定自己不要什麼樣的,「總之不要斯文儒雅紳士那一掛的,最好全部反著來,還能不畏周家權勢的。」
「小姐,反著來就是霸道毒舌冷情了。」
商二笑著接了句話:「你這想玩的,不就是你哥哥這種類型嗎?整個景城,也隻有我們爺能不畏周家權勢了。」
溫頌不由愣住,大腦都空白了一下。
商二說的還真沒錯。
她這跟報商郁的身份證號有什麼區別。
不過,她哪來的膽子玩商郁!
車子勻速行駛在路上,燈光明明滅滅地落在男人那張湊得極近的臉上,他又湊近兩分,眼眸微眯,似乎在問溫頌,什麼時候有了這種膽大包天的想法。
溫頌心臟砰砰跳動著,正要說話,上方響起男人磁性玩味的嗓音,「不止想玩開放婚姻,還想玩這麼禁忌的關係?」
「……」
長達九年的兄妹關係,確實很禁忌。
自小聞到大的那股淡淡沉香味縈繞著她,似處處都宣告著她的想法非常禁忌。
溫頌隻覺得連耳根子都燒得慌,一把將眼前的男人推回座位,「你想哪裡去了,我就算敢玩禁忌關係,也不敢玩你!」
是不敢。
商郁唇角幾不可查地勾了勾,再看向她時,又恢復了往常薄情冷性的樣子,「想玩我的人多了去了,你慢慢排隊吧。」
「……」
溫頌沒想到他這麼自戀,尷尬得恨不得原地去世,隻能看向商二扯開話題,「商二哥,快到餐廳沒有?」
商二:「下個路口就到了。」
一下車,寒風拂過,溫頌臉上的溫度總算回歸正常,渾身如釋重負。
商郁帶她來的,是一家本幫菜餐廳,但是,是景城出了名的本幫菜餐廳。
出名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環境和價格,在這兒吃飯,代表的是地位。
普通人不提前一兩個月,都約不到位置。
溫頌上一次來,也是和商郁。
當時,是商郁二十歲生日,溫頌自掏腰包請他和他的朋友們在這兒大吃一頓。
吃完飯,他的幾個朋友讓她先回家,第二場未成年不宜參加。
商郁牽著小姑娘的手,很不給面子地拒絕了,「你們去玩兒吧,我還要送她上課。」
她要去老師家上課的。
那會兒的每次接送,商郁也都沒缺席過。
真快。
轉眼十年過去了。
商郁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嫌這家太貴了?」
「……」
溫頌回過神來,緩緩斂下思緒,兩步跟上,「我沒摳到這個地步。」
餐廳前兩年重新裝修過,風格與時俱進了,幾乎看不出過去的影子。
老闆倒還是沒換,親自帶著他們去包廂。
「你點吧。」
溫頌把清一色寫著時令價的菜單推過去。
商郁也沒客氣,菜單都沒看,熟悉地報著菜名。
看得出來,是熟客了。
等他點完,老闆有些意外,「今兒不要苦瓜釀肉了?」
商郁下頜朝溫頌的方向擡了下,嗓音徐淡,「有人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