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長命鎖
滿月宴結束,賓客很快便告辭離開了。
身為娘家人,溫家自然是最後走的,又是一番噓寒問暖。
溫若歡握住溫嘉月的手,關切道:「姐姐千萬要照顧好自己,待你身子大好了,一定要和姐夫回家看看。」
從前,溫嘉月隻覺得妹妹是在關心她,現在聽來卻全是諷刺。
字字句句都在提醒她,記得和沈弗寒一起回溫家。
溫家自然是要回的,她要拿回聘禮和嫁妝。
成親前,張氏說她在侯府吃喝不愁,不如將聘禮交給她保管。
張氏雖不是她的生母,但是向來對她極好,溫嘉月自然無有不應。
重活一回才知曉自己有多可笑。
還有她的生母為她攢的嫁妝,一大半都在張氏那裡。
日後她要用銀子的地方多的是,嫁妝和聘禮還是攥在自己手裡更有底氣。
溫嘉月婉聲道:「這是自然,過幾日我便回去看看。」
她鬆開了溫若歡的手,故作不舍道:「時候不早了,爹娘快回去吧。」
張氏還在盯著兒子紅腫的臉瞧個沒完,聞言趕緊說道:「好好好,那我們便回去了。」
走出侯府,坐上馬車,張氏狐疑地問:「這臉真是你不小心摔的?」
溫若謙咬了咬牙,溫潤出聲。
「真的,我喝醉了酒,不小心撞到牆上了,難不成娘懷疑我被誰打了一巴掌不成?」
張氏聞言頓時信了。
也是,這裡可是侯府,兒子是侯爺的小舅子,誰敢打他?
溫若歡瞥了他一眼,哼笑一聲,調戲不成反被打,真是厲害。
可惜大鬧滿月宴的計劃泡湯了,不過一想到過幾日姐夫便要來家裡了,她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溫若謙一記眼刀飛了過去。
莫名其妙挨了瞪,溫若歡也瞪了回去,又不是她打的巴掌。
溫若謙咬牙切齒地盯著她看了片刻,真是好樣的,居然將他的秘密告訴溫嘉月!
直到張氏望了過來,他兇狠的神色頓時一收。
「娘,我想要二百兩銀子。」
他獅子大開口,張氏嚇了一跳:「做什麼用?」
「過幾日夫子生辰,我得送些東西,」溫若謙張口就來,「夫子眼光高,自然不能送便宜貨。」
張氏聞言點了點頭,雖然肉痛,但她還是大方道:「行,當一件你姐的嫁妝也就夠了。」
溫父聞言,期期艾艾道:「這……畢竟是月兒的東西,不太妥吧?」
張氏哼道:「放在溫家的東西,自然就是我的,我養了她十六年,這點事情還做不了主了?」
溫父還想再說點什麼,張氏瞪起眼睛:「怎麼,你還記掛著她生母不成,想留個念想?」
他便不敢再反駁了,訥訥道:「行吧,都聽你的……不過若是月兒來要,你可得贖回來。」
張氏敷衍地應了一聲,心裡卻嗤笑不止。
窩囊爹的窩囊女兒,骨子裡都是一樣窩囊,還想要嫁妝?
怕是連張這個口都不敢。
滿月宴事宜結束,溫嘉月疲憊地回到內室,躺在床榻上閉目養神。
如意輕手輕腳地幫她掖被子,溫嘉月睜開眼睛。
「夫人,奴婢吵醒您了?」
「我沒睡。」
溫嘉月不敢睡,四弟沈弗憂還沒過來。
上輩子,他便是在滿月宴結束之後來的。
剛巧她在睡覺,沒見到他,自然也不知曉他回侯府後發生了什麼。
若是與他去邊關有關,也不枉她等這一場。
隻是左等右等,溫嘉月也沒聽到沈弗憂進府的消息,困意再次襲來。
她強迫自己清醒,生怕又發生類似於溫若謙在她眼皮子底下溜走的事。
溫嘉月讓如意陪她說話,隨便說點什麼。
如意便道:「侯爺去書房了……」
「別提他,」溫嘉月語氣生硬,「換個人。」
如意躊躇著問:「夫人和侯爺吵架了?」
夫人更衣回來,便是和侯爺一起的,那時她的神色便有些不對了。
現在想想,難不成他們真的吵架了?
夫人和侯爺成親一年,從來沒有紅過臉,一直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自從生下小姐之後,似乎有些變了。
不過侯爺一直都是淡淡的模樣,變的是夫人。
「沒有,」溫嘉月抿了抿唇,岔開話題,「耀兒那孩子還好嗎?」
被沈弗念拎走之後,兩人便沒再出現過了,她有點擔心。
上輩子王成耀經常調皮搗蛋,沈弗念又是個火爆脾氣,打了不知多少次了。
這次若是因為她的緣故挨了打,她覺得愧疚。
如意道:「這個奴婢倒是不知道,一會兒奴婢去打聽一下。」
溫嘉月想了想,坐起身子:「我親自去看看。」
在這待著也是無趣,不如給自己找點事做。
如意擔憂道:「您剛出月子,今日又累了大半日,還是歇歇吧。」
溫嘉月搖搖頭,正準備開口,門外忽的有人敲門。
「夫人,四爺來了。」
溫嘉月眼睛一亮,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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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王成耀的事放在一邊,連忙說道:「快請進來。」
不多時,沈弗憂氣宇軒昂地走了進來,他臉上帶著意氣風發的笑,連帶著屋裡也亮堂了不少。
他輕巧地作了個揖:「嫂嫂安好。」
溫嘉月笑盈盈道:「四弟終於過來了。」
「嘿,」沈弗憂揚眉道,「原來嫂嫂一直在等我呢。」
溫嘉月認真解釋:「你上次來的時候便說滿月這日過來,我自然是記著的。」
沈弗憂笑眯眯地從袖中摸出一個匣子,輕巧打開,往空中一拋,穩穩地接住,這才攤開手。
「這是給昭昭的長命鎖。」
溫嘉月的視線落在長命鎖上,神色有些複雜。
「四弟,這長命鎖不如你自己戴著吧。」
她完全沒有救他的把握,不如讓他戴上長命鎖,或許可以保一分平安。
沈弗憂愣了下,笑得前仰後合。
「嫂嫂,你也太會說笑了,這麼小的長命鎖,我可戴不進去。」
溫嘉月便道:「過兩日我送你一個。」
沈弗寒剛進門便聽到這句話,頓了下,神色不變地走進內室。
瞧見他,沈弗憂笑容頓收,老老實實地喊了聲「大哥」。
他自幼在邊關長大,野慣了,八歲才回長安,自此便被沈弗寒管束著。
雖然大哥並沒有做過什麼過分的事,對他甚至可以說是有幾分縱容,但是他心裡還挺怕這位大哥的。
沈弗寒微微頷首:「你多日未回府,可去拜見祖母了?」
沈弗憂的神色頓時一變,態度強硬道:「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