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催婚
沈弗憂表現出的抗拒太過明顯,溫嘉月心中一動,認真聽了下去。
沈弗寒捏了捏眉心,嘗試著勸道:「你放心,我不會讓祖母催你的。」
「你說了又不算,」沈弗憂並不相信,「你又不是不知道祖母的性子,隻要見了我,定是要說的。」
溫嘉月聽得一頭霧水,催?催什麼?
她沒有問出口,隻當自己不存在,期待他們再說的多一些,她也好琢磨著怎麼救人。
但是沈弗憂卻不提這茬了,直接說道:「大哥,嫂嫂,我先回去了。」
沈弗寒沒說話。
溫嘉月卻喊住他:「四弟,你住在哪裡?」
沈弗憂挑了下眉:「嫂嫂問這個做什麼?」
他的住址連大哥都不知曉,他也沒想過告訴別人。
雖然嫂嫂不是外人,但是他不想暴露自己的住處。
「方才我說要送你長命鎖,自然是要給你送過去的。」
溫嘉月試探道:「或者,你自己來取?」
「都是孩子的玩意,我要這個做什麼,」沈弗憂擺擺手,「走了!」
溫嘉月著急地看向沈弗寒:「你為何不挽留他?」
「為何要挽留他?」他淡淡開口。
溫嘉月抿緊了唇,他對待自己的親弟弟竟也如此冷漠。
不過她早該想到的,上輩子沈弗憂的屍首擡回侯府時,沈弗寒也沒掉一滴淚。
他沒有心。
溫嘉月不想理他了,正巧也該餵奶了,便趕他離開。
「昭昭餓了,勞煩侯爺出去。」
沈弗寒喉結滾動,視線克制著沒有下移,轉身出門。
將昭昭抱在懷裡,溫嘉月拿起那枚精巧的長命鎖,輕輕嘆了口氣。
離沈弗寒升遷的日子越來越近,沈弗憂也該去邊關了。
印象裡,她和沈弗憂沒再見過面。
真的救不了他嗎?
明明是這麼輕易便可以避開的禍事,可她卻毫無辦法。
若是不能逆天改命,那麼她和昭昭……
溫嘉月咬緊了唇,心裡亂糟糟的。
叩叩——
有人敲門,溫嘉月回過神,問:「誰?」
「我拿本書便走。」
聲線清越如玉石,是沈弗寒的聲音。
溫嘉月不想理他,但是她想為沈弗憂的事再努力一次,便將紗幔扯了下來。
「進來吧。」
沈弗寒目不斜視地走了進來,拿了書便準備走。
溫嘉月連忙開口:「侯爺,我想問您一件事。」
沈弗寒頓住腳步。
隔著紅色紗幔,床榻上的人影影綽綽,唯有一抹白鍍著柔和的光暈。
他垂下眼睛,問:「什麼事?」
「方才你和四弟說祖母催他,催什麼?」
或許這就是癥結所在,她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你為何對他的事這麼感興趣。」
哪怕是個問句,他的語氣依然平靜到沒有一絲起伏,讓人捉摸不透。
上次沈弗憂過來的時候,他也問過這句話,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問了。
溫嘉月懶得猜測他的想法,隻當他在打太極。
「我是侯府夫人,若是連這點小事都要問下人,如何在府裡立足?不過此事若是機密,侯爺便不必告訴我了。」
她將此事上升了一個高度——隻要他不告訴她,便是沒拿她當一家人。
但是她也沒什麼把握,畢竟沈弗寒可能真的沒把她當成一家人。
想到這裡,溫嘉月自嘲一笑。
他不想說便不說吧,反正這是他們沈家人的事,與她無關。
溫嘉月正欲開口,沈弗寒出聲:「不是機密。」
她屏住呼吸,不敢錯過任何一個字,認真聽他娓娓道來,終於明白了前因後果。
老夫人一直想給沈弗憂說門親事,那位姑娘是老夫人的侄孫女,名叫林婉婉,娘家人裡最是疼愛的小輩。
那時沈弗憂才十四歲,趕鴨子上架見了一面,沒看上,林婉婉卻喜歡上他了,對他死纏爛打。
沈弗憂煩不勝煩,這才搬了出去。
每次回侯府,老夫人都要提及此事,問他什麼時候跟侄孫女成親,有幾回,甚至林婉婉也來了。
所以沈弗憂這才對老夫人避之不及,連帶著侯府也不想回了。
溫嘉月聽得入了神,正思索著沈弗憂會不會是因為這件事才去邊關的,兇口便是一痛。
她下意識「嘶」了一聲。
下一瞬,沈弗寒挑開紗幔。
「怎麼了?」
「沒事,昭昭抓了我一下,」溫嘉月側了側身,不自在道,「侯爺去忙吧。」
沈弗寒卻俯下身,神色凝重道:「我看看。」
看你個頭!
溫嘉月將衣裳放下,解釋道:「沒事,撓癢癢似的,多謝侯爺關心。」
若是真的撓癢癢似的,她就不會叫出聲了。
但是見她執意如此,沈弗寒沒再堅持。
「一會兒我讓人將玉膚膏送過來。」
溫嘉月抿了抿唇,沒有搭腔。
他對她的身子倒是照看得仔細,生怕留下一絲疤痕,擾了他的興緻。
她淡淡道:「侯爺慢走。」
沈弗寒頓了下,這才離開。
沒過一會兒,如意便拿著玉膚膏進來了,緊張兮兮道:「夫人,您受傷了?」
「沒事,」溫嘉月讓她將東西收起來,「我好的很,被昭昭抓了一下而已,是侯爺小題大做。」
留疤便留疤,她偏不用藥膏,最好讓他提不起一絲興緻。
如意不知她心裡所想,笑眯眯道:「侯爺也是關心夫人嘛。」
溫嘉月沒再說什麼,思忖著沈弗憂的事。
若是真的因為此事去的邊關,根本解釋不通。
沈弗憂沒再回過侯府,就算老夫人不高興,也見不到他的面,自然也就催不了婚。
溫嘉月深深地嘆了口氣,本以為是柳暗花明,沒想到又進了死局。
她想了又想,決定破罐子破摔。
「如意,你去打聽四爺出府後往哪個方向去了,最好能跟上他,看看他住哪裡。對了,千萬別被他發現了。」
雖然不知夫人為何要這樣做,但是如意看出這是十萬火急的事,趕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