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阿月準備怎麼主動
見他著重強調,溫嘉月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鄭重開口:「多謝夫君。」
沈弗寒神色複雜地看著她,頓了頓才說道:「不必客氣。」
兩人沉默著出了宮。
溫嘉月並未察覺沈弗寒心情不好,他的話本就不多,沒有話說的時候便沉默,很正常。
而她沒有開口,是在思忖著,將李知瀾和他的事宣揚出去,他會不會答應。
此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說,隻是感情糾葛,往大了說,舉國關注,後果無法預估。
做了多年朝臣,沈弗寒一直無可指摘,頗得皇上信任。
他自然也是看重名聲的,不然上輩子也不會成親四年沒有納妾。
若是他和李知瀾的事情曝光,就算他沒有錯,但隻要政敵推波助瀾,也會受到不少詰問。
對沈弗寒來說,弊大於利。
她該怎麼說服他,讓他答應此事?
「大哥,大嫂!」
快到宮門口,前方傳來一聲呼喚,兩人齊齊望了過去。
便見蕭溯夜站在一旁,等著他們上前。
沈弗寒問:「什麼事?」
溫嘉月看他一眼,他倒是對這個稱呼接受良好。
不過她還是覺得不太適應,喊了許久的蘇郎中,忽然變成妹夫了。
蕭溯夜走近他們,道:「方才在皇上面前,我不好說別的。我隻是想問問,念念她這幾日還好嗎?」
沈弗寒頷首道:「挺好。」
就知道他隻會說這兩個字,蕭溯夜看向溫嘉月。
溫嘉月便道:「我不常見她,長公主派來的嬤嬤很嚴格,而且她這幾日挺忙的,不過上次見面,她還挺……」
上次隻顧著勸沈弗念和汪嬤嬤了,溫嘉月沒跟她聊別的,所以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不過她很快便想到一個詞:「還挺氣皿充足的。」
蕭溯夜鬆了口氣,道:「多謝大嫂,耀兒那孩子呢?」
溫嘉月遲疑道:「念念她並未將此事告知他,想來是在擔憂他或許不能接受。」
對蕭溯夜來說,這是意料之中的事,若是沈弗念不知如何開口,便交給他來說吧。
就算不喊爹也沒事,隻要能接受他,別的都可以慢慢來。
蕭溯夜便道:「還請大嫂轉告念念一句,此事無需她擔心,我來解決便好。」
溫嘉月不由得高看他一眼。
她記得蕭溯夜才十九歲,還未及冠便這麼有擔當,以後沈弗念一定會很幸福。
她含笑道:「念念嫁給你,我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我自然會待念念好,」蕭溯夜終於有了一點少年郎的靦腆,「我從小便喜歡她,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溫嘉月正想開口,沈弗寒率先出聲:「說完了嗎?」
他語調冷淡,神色也略顯不耐,像是有人欠了他八百兩銀子。
溫嘉月覺得他莫名其妙,沒有理會。
蕭溯夜卻不敢不理會,這可是他的大舅哥,得供著的。
看出大舅哥想走了,他連忙說道:「還有最後一件事。」
他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還請大哥大嫂轉交給念念。」
沈弗寒接過信,淡聲道:「知道了。」
「大哥大嫂慢走。」
沈弗寒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徑直離開。
溫嘉月盯著他的背影看,真是莫名其妙。
她連忙說道:「他今日心情不好,蕭……你別和他計較。」
都喊她大嫂了,她喊蕭公子就顯得過於疏離了,她又暫時喊不出妹夫,叫溯夜又太過親密,她隻好略過稱呼。
蕭溯夜連忙說道:「我不計較,大哥別跟我計較就行。」
溫嘉月詫異地問:「他計較什麼?」
蕭溯夜輕咳一聲:「當然是娶他妹妹的事,我原本想著慢慢來的,沒想到便被賜婚了,萬一大哥他不滿意我這個妹夫……」
溫嘉月笑道:「你放心吧,他很滿意的,若是不滿意,聽到你喊他大哥,他肯定要糾正你的。」
聽到這話,蕭溯夜這才吃了一顆定心丸,拱手道:「多謝大嫂。」
「走不走了?」
不遠處傳來沈弗寒催促的聲音,蕭溯夜忙道:「大嫂快回去吧,我也得回太醫院了。」
兩人分道揚鑣,溫嘉月跟上沈弗寒。
沈弗寒問:「在聊什麼,怎麼這麼久?」
「不跟你說,」溫嘉月白他一眼,「是你莫名其妙走掉的,幹嘛告訴你。」
「不是莫名其妙,是因為……」
說到關鍵處,他卻不說了,溫嘉月忙問:「因為什麼?」
沈弗寒沉默片刻才道:「他從小便覬覦三妹,我不高興。」
溫嘉月無奈道:「他說的分明是喜歡。」
沈弗寒嗤了一聲:「都一樣。」
和他說不通,溫嘉月索性不說話了。
她還沒想清楚該怎麼和沈弗寒說散布消息的事,不跟他拌嘴了。
坐上回府的馬車,溫嘉月還在沉思此事,對沈弗寒說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沈弗寒微微擰眉,喚道:「阿月。」
溫嘉月終於回過神:「怎麼了?」
沈弗寒問:「你在想什麼?」
既然他問了,溫嘉月決定一鼓作氣,直接和盤托出。
此事遲早有曝光的一日,上輩子就是一個例子。
不管是黑的還是白的,由李知瀾放出的消息,必定是對她有利的。
溫嘉月便被她騙了,以為她和沈弗寒早就互相傾慕。
更加不明事態真相的百姓,豈不是更是被她牽著鼻子走?
由他們率先主導輿論風向,比被動迎敵好得多。
想到這裡,溫嘉月便道:「我在想一件事,長公主和皇上親緣深厚,隨隨便便的一句話便能讓皇上懷疑你,我們不能如此被動。」
沈弗寒好整以暇地問:「阿月準備怎麼主動?」
溫嘉月覺得他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不過並未多想,繼續說道:「我有一個辦法,不過要先犧牲一下你的名聲。」
沈弗寒收斂本就不多的笑容:「什麼意思?」
一瞬間,他的腦海中閃過一些不好的片段,比如溫嘉月讓他繼續引誘李知瀾。
溫嘉月正準備開口,想起這是在馬車上,便道:「回去再說吧。」
沈弗寒挑開車簾看了一眼,他還要如坐針氈一刻鐘,才能回到卧房。
他第一次覺得這段路如此漫長,似乎過了很久很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一路回到卧房,沈弗寒終於得以開口:「說吧。」
這一路上,他也在想,若是她要說的話和他想的一樣,他要不要答應。
繼續與李知瀾來往,確實是利大於弊的,免去皇上的猜忌比什麼都重要。
但是他不想,所以他要拒絕。
理由也很充分,他演不下去了,一定會露出馬腳。
相較於他的萬千思緒,溫嘉月已經鎮定下來了,平和出聲。
「我想的是,在你離京之前,將你和長公主的事宣揚出去,隻有鬧得沸沸揚揚,這麼多雙眼睛盯著,皇上才不會輕易包庇長公主。」
溫嘉月問:「你能接受嗎?」
沈弗寒鬆了口氣,幸好不是和他猜測的一樣。
不過她說的話,對他來說也沒好到哪去。
沈弗寒望著她,終於開口:「有件事我一直很奇怪。」
雖然他沒有回答,但是也並未生氣,溫嘉月便問:「什麼?」
「你似乎很想置她於死地,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