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指桑罵槐
沈弗寒沉默地看著溫嘉月。
溫嘉月被他看得心虛,強撐著鎮定的神色,問:「侯爺怎麼這樣看我?我說錯了嗎?」
他不會知道她在指桑罵槐吧?
「沒有。」沈弗寒移開視線。
頓了頓,他問:「你方才說他長相英俊?」
溫嘉月點了下頭。
淩鶴的眼睛挺大的,又是劍眉,長得正氣凜然的,雖然整日風吹日曬的,皮膚有點粗糙,不過無傷大雅。
若是不了解他的性子,侯府裡肯定有不少姑娘芳心暗許。
沈弗寒垂眼道:「既然如此,成親一事更事不宜遲了。」
溫嘉月疑惑地看著他,成親的早晚和長相有什麼關係?
沈弗寒解釋:「我的意思是,他有這個優勢,更好成親。」
溫嘉月抿唇道:「反正這事我不幹,不如回京之後,你去問問三妹想不想當紅娘。」
沈弗寒沉吟片刻,沒再堅持。
緊趕慢趕,終於在晌午之後到達驛站。
用過午膳之後,一刻也沒停,繼續啟程。
溫嘉月不禁覺得有些愧疚,若不是她清晨時耽擱了時間,或許這些侍衛還能歇息片刻。
想了想,她輕聲道:「侯爺,晚上我想用我的銀子給侍衛們添道葷菜。」
閉目養神的沈弗寒睜開眼睛:「怎麼了?」
溫嘉月便將此事講了一遍,沈弗寒頷首道:「可以。」
於是,晚上侍衛們的膳食便是一隻烤全羊。
溫嘉月有些愕然,她說的是雞鴨魚肉那種葷菜,不是硬菜啊!
她數了數帶出來的銀子,心在滴皿,原本就不多的小金庫雪上加霜。
沈弗寒絕對是故意的,為了報她在寺廟裡買了太多東西的仇。
但是事已至此,她隻能讓如意去送銀子。
如意很快便興沖沖地回來了,還帶過來一個烤得噴香的羊腿。
「夫人,侯爺不僅沒收您的銀子,還讓奴婢把剛烤好的羊腿給您吃!」
溫嘉月輕緩地眨了下眼睛,沈弗寒居然這麼好心?
不過,這點銀子對他來說確實小菜一碟,自然看不上她的仨瓜倆棗。
如意已經開始握著刀分羊腿了,將分好的羊肉放進盤中。
「夫人快吃吧,這麼香,一定很好吃。」
說著說著,如意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見她這麼饞,溫嘉月搖頭失笑,先餵給她一塊。
如意滿足地眯起眼睛,口齒不清道:「多謝夫人!」
溫嘉月笑盈盈地調侃:「是誰說自己年紀比我大,還說要照顧我,沒想到吃一口肉便心滿意足了。」
「奴婢這不是幫您分羊腿了嘛,」如意不好意思道,「奴婢已經不饞了,全都給夫人吃!」
溫嘉月不太餓,就算烤羊腿香味撲鼻,她也隻是多吃了幾口,讓如意繼續吃。
如意笑眯眯道:「那奴婢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外頭傳來侍衛們的喧鬧聲,似乎氣氛正是酣熱。
十餘日了,他們一直都是沉默的,聽從一切指令,訓練有素。
溫嘉月還沒見過他們這麼吵鬧的時候,想來是沈弗寒允許的。
她有些好奇,湊到窗邊看了兩眼。
庭院裡燃著篝火,一隻羊架在上面,周圍圍坐著侍衛們,沈弗寒也赫然在列。
她不禁詫異,沈弗寒還挺沒架子的。
她一直以為他高高在上,拒人於千裡之外,不會出現在這種場合。
不過,她也為侍衛們捏了一把汗,有沈弗寒坐鎮,誰能玩得高興?
不出所料,侍衛們隻有短暫的歡呼,待氣氛稍熱一些,便會意識到還有侯爺在場,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溫嘉月嘖了一聲,沈弗寒真是沒眼色。
但是他沒眼色也挺好,不然他就會回房了,所以還是繼續折磨侍衛們吧。
梳洗之後,溫嘉月準備睡下。
沈弗寒便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他還沒來得及關上門,外面便傳來震耳欲聾的喊聲。
「多謝侯爺、夫人送的烤全羊!」
沈弗寒:「……」
溫嘉月:「……」
彼此沉默片刻,沈弗寒解釋道:「不是我讓他們喊的。」
溫嘉月點點頭,她當然知道,沈弗寒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
沈弗寒徑直去了盥洗室。
在馬車上待了一整日,溫嘉月早就累了,躺在鬆軟的床榻上昏昏欲睡。
待沈弗寒回來時,她已經睡著了。
他輕手輕腳地走向床榻,吹了燈,外頭的侍衛極有眼色地散了。
周遭重新安靜下來,沈弗寒望著她的睡顏,輕輕嘆了口氣。
話都沒說一句便睡了。
他閉上眼睛試圖入睡,可過了許久,他的意識依然清醒。
甚至,身體裡還流竄著一股火,將他灼燒。
沈弗寒睜開眼睛,這才想起,羊肉有壯陽補腎的功效。
沉默片刻,他還是攥住了溫嘉月的手。
原本他不想打擾她的,而且,昨日她的手又疼了一回。
可若是什麼都不做,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
沈弗寒閉上眼睛,感受著她的手像水一般輕緩地滑過每一處,讓他難以自持。
淺淺地疏解一次之後,沈弗寒重新睡下。
翌日清晨,溫嘉月在約定的時間坐上馬車,沒有耽誤行程。
她鬆了口氣,捂住跳得有些快的心口,便見沈弗寒的視線落在她的手上。
她頓了頓,收回手,沈弗寒的視線跟著她移動。
她抿唇問:「侯爺看什麼呢?」
沈弗寒輕咳一聲,道:「我隻是想問你,這兩日手有沒有疼?」
溫嘉月一頭霧水地搖了搖頭。
半個月前就沒再疼過了,他問這個做什麼?
「那就好。」沈弗寒垂下眼睛,「昨晚的烤羊腿好吃嗎?」
溫嘉月頷首道:「挺好吃的。」
她遲疑著問:「不過,你怎麼不收我的銀子?」
沈弗寒立刻開口:「你真的以為我會要你的銀子?」
溫嘉月抿唇道:「你不是已經答應過了?」
沈弗寒神色不虞:「我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你真的會給。」
溫嘉月小聲嘟囔:「我哪知道,向來不假辭色的沈大人竟會和人開玩笑。」
沈弗寒隻好說道:「好吧,是我的錯。」
趁著他現在好說話,溫嘉月問起了那個夢。
「咱們已經從榆州回來了,侯爺也該告訴我,你到底夢到什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