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心之所向
奶娘很快便將昭昭抱了過來。
溫嘉月心皿來潮,親自給女兒換衣裳。
昭昭也配合,但是每次溫嘉月伸出手,她便張開手臂抱住她。
「娘親,」昭昭抱著她的手臂撒嬌,「衣衣……」
她看著和娘親同色的衣裳,小模樣興奮極了。
溫嘉月笑盈盈地問:「和娘親穿一樣的衣裳,昭昭喜不喜歡?」
昭昭點頭如搗蒜,認真開口:「喜翻。」
她還小,說不出太多字,偶爾還會口齒不清,但是溫嘉月聽懂了,笑著摸摸她的腦袋。
待穿好衣裳,溫嘉月抱著她照鏡子,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昭昭搖搖頭,眨巴著大眼睛看向另外一件沒人穿的,神色有些困惑,似是不太明白為什麼還要一件。
溫嘉月解釋道:「那是你爹爹的,明日咱們都穿一樣的衣裳,好不好?」
昭昭立刻便笑了,奶聲奶氣地應了聲「好」。
既然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溫嘉月便準備給她脫下來了。
沒想到昭昭卻不想脫,躲在她懷裡不讓她碰,顯然對新衣裳愛不釋手。
溫嘉月無奈又好笑,叮囑奶娘道:「她想穿便穿著吧,不過要注意些,千萬別弄髒了。」
奶娘點點頭,抱回小主子。
錦服閣的衣裳做的這麼好,溫嘉月便多賞了些銀子,順便又給昭昭定了兩身冬裝。
雖然離過年還有兩個月,但是也是時候準備著了。
錦服閣的人前腳剛走,沈弗念後腳便來了。
溫嘉月笑著迎上前,卻被她眼下濃重的烏青嚇了一跳。
「你這是怎麼了?」
「昨晚沒睡著,」沈弗念淚眼汪汪地打了個哈欠,「我一想到明日便要出府見人,有些……激動,沒錯,就是激動。」
她沒由來地強調了兩次,溫嘉月便不信了,一定是害怕。
她寬慰道:「你若是實在不想去也無妨的,反正你大哥心裡有數,溫若歡來不來都一樣,不會出岔子。」
「那可不成!」沈弗念立刻說道,「酒色害人,萬一我大哥喝酒之後,把溫若歡當成你怎麼辦?」
溫嘉月扶額,她和溫若歡也沒這麼像吧?
「總之我明日一定要去,」沈弗念再次激發鬥志,「溫若歡膽敢使壞,我便殺她個片甲不留!」
「好好好,你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女英雄,」溫嘉月哄她道,「但是女英雄也是要睡覺的,你快回去睡吧。」
「好吧,」沈弗念站起身,「明日便是老娘凱旋之日!」
溫嘉月無奈搖頭,希望她可以睡個好覺。
傍晚,隻有沈成耀一個人過來。
「舅母,我娘親還在睡,我讓她起床,她還罵我,」沈成耀委委屈屈地解釋,「所以我隻能一個人來了。」
溫嘉月哭笑不得:「不用管她,咱們開始習武吧。」
熱了身,溫嘉月正準備練習昨日學的動作,便察覺身下有暖流劃過。
她隻得讓耀兒自己練,她去更衣。
沈弗寒回來時,便見溫嘉月捧著手爐坐在一旁,面色有些發白。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皺眉問:「小日子到了?」
溫嘉月點點頭:「我今日便不學了,夫君去教耀兒吧。」
沈弗寒沒說話,直接將她抱了起來,送回卧房。
溫嘉月詫異地問:「怎麼了?」
「面色這麼難看,還在院子裡吹冷風?」
訓斥聲裡夾雜著擔憂與焦急,溫嘉月並未覺得不適,她知道他在關心她。
「沒事的,我隻是陪耀兒坐一會兒而已,」溫嘉月解釋道,「三妹還在歇晌,耀兒一個人過來,我不能冷落了他。」
「對旁人倒是關心,」沈弗寒給她倒了杯熱茶,「最重要的是心疼自己。」
他問:「肚子疼不疼?」
溫嘉月搖搖頭,催促道:「你去教耀兒練劍吧,別讓他等太久。」
沈弗寒轉身大步出門,溫嘉月喝了一口茶的工夫,他便折返回來。
「怎麼回來了?」
「讓耀兒回常樂院了,」沈弗寒幫她脫了鞋襪,塞進被窩裡,「餓不餓?」
溫嘉月一臉納悶地看著他:「我都躺在床榻上了,你才問我餓不餓?」
「若是餓了,便在這裡吃,」沈弗寒將她的腳放在他腿上捂著,「若是不餓便休息。」
溫嘉月不太自在地蜷了蜷腳尖,試圖縮回。
「我讓如意灌一個湯婆子就行了。」
雖然這一連串的舉動都很體貼,但是溫嘉月有些不太適應。
「湯婆子沒我好用,」沈弗寒執意道,「你若是冷了,我便抱著你。」
溫嘉月正想開口,小腹忽然開始變疼,像是有一隻手在腹腔裡攪動,不得安生。
她蹙眉捂住肚子,半晌沒說話。
沈弗寒見狀,立刻上了床榻,將她抱進懷裡。
「這樣有沒有舒服一些?」
既然他自願充當暖身爐,溫嘉月也沒再推脫,調整著舒服的姿勢,閉眼假寐。
沈弗寒思忖片刻,有些拿不準主意。
最後還是低聲詢問:「這種時候,我應該說話轉移你的注意力,還是安靜一些?」
溫嘉月悶在他懷裡,聲音也懶懶的。
「什麼都別說。」
沈弗寒記在心裡,聽話地沒再開口,一動不動地任她抱著。
緩了片刻,溫嘉月覺得舒服了一些,這才主動出聲:「今日錦服閣將衣裳送過來了,我和昭昭的都很合身。」
「那就好,」沈弗寒撫摸著她的頭髮,「還疼嗎?」
溫嘉月搖搖頭:「現在不疼了。」
現在不疼,不代表接下來都不疼。
沈弗寒在心裡嘆了口氣,思索著太醫院有沒有什麼既能止痛又不傷身的方子。
便聽溫嘉月問:「夫君,綉並蒂蓮的主意,是掌櫃的提的嗎?」
「不是。」
「那是誰?」
「……我。」
溫嘉月詫異擡眸:「你幹嘛要綉這個?」
沈弗寒避而不答:「不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
沈弗寒等著她的轉折,但是溫嘉月卻遲遲沒有說後半句。
他忍耐了片刻,還是開口:「然後呢?」
溫嘉月搖搖頭:「沒有然後了,隻是覺得夫君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她怕她說出口,沈弗寒會嘲笑她自作多情。
仔細想想,其實並蒂蓮也很常見,或許沈弗寒隻是覺得好看便用了,她不該想到夫妻恩愛這一層。
見她這樣認為,沈弗寒頓時眉宇緊鎖。
「不隻是眼光好,」沈弗寒一字一頓道,「這株並蒂蓮,也是我的心之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