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傳遍長安
溫嘉月來到耳房,綳著臉看著沈弗寒將昭昭放在床榻上。
她還在期待昭昭會醒,但是天不遂人願,昭昭一直在呼呼大睡。
沈弗寒問:「回房嗎?」
溫嘉月瞪他:「我說不回,有用嗎?」
「有用,你可以不必走路了。」
溫嘉月:「……」
她氣悶地回到卧房。
沈弗寒跟了上來,識趣地沒打擾她,徑直進了盥洗室。
各自梳洗之後,兩人依然一人一床被子躺在床榻上。
溫嘉月不想看見他,背對著他閉上眼睛。
沈弗寒也沒有說話,悄無聲息的,連呼吸聲也格外輕,彷彿不存在。
這個時候倒是知情識趣了,溫嘉月抿緊了唇,沉入夢鄉。
沈弗寒特意等了一會兒,見她真的睡著了,這才將她抱進懷裡。
他看著她,腦海中卻浮現出夢裡的畫像。
他撫摸著她的唇角,那團墨漬……是皿嗎?
不過,那隻是一個夢而已。
他不該在意。
沈弗寒閉上眼睛,驅散所有雜念。
翌日,溫嘉月醒來時,昭昭竟躺在她身邊。
她有些不明所以,如意解釋道:「清晨時侯爺特意吩咐的,說是讓您一睜開眼睛便見到小姐。」
「別以為這樣做我就會消氣。」溫嘉月神色不虞。
如意笑眯眯道:「但是侯爺也算是在哄您了吧?」
溫嘉月頓時怔住,他這是在……哄她?
「你別瞎說,」她登時清醒過來,「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
沈弗寒不會哄她的,她也不該再陷入這種錯覺裡難以自拔。
「怎麼了夫人?」如意有些奇怪地問。
「別亂猜侯爺的心思,」溫嘉月故意嚇她,「若是被侯爺知曉了,肯定是要打你的,到時候我可保不了你。」
想起冷若冰霜的威嚴侯爺,如意打了個冷顫,保證自己不會再亂說。
用過早膳,沈弗念帶著王成耀過來了。
「這幾日你倒是悠閑,」她毫不客氣地坐下,「眼看著就是年關,也該忙了。」
溫嘉月不接她的話茬,饒有興趣地問:「這次怎麼不叫我『大嫂』?」
想起上次的事,沈弗念頓時覺得尷尬。
她強撐著開口:「上次是意外,以後我都不會叫了。」
溫嘉月也隻是逗逗她罷了,隨口問道:「你來做什麼?」
「閑得發黴,找你聊聊天,不行啊?」
沒等溫嘉月說話,在一旁逗妹妹的王成耀出聲。
「娘親怎麼會發黴?」他關心地問,「要不要請郎中哥哥過來看看?」
沈弗念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生怕溫嘉月看出什麼,拖過王成耀便揍起來。
「小兔崽子瞎說什麼!」
「娘,哎呦!別打了!」王成耀欲哭無淚,「我說錯什麼了呀!」
溫嘉月連忙將她拉開。
「好了好了,耀兒又沒惹你,怎麼這麼大的脾氣。」
沈弗念這才放過兒子,順便解釋了一下自己為何要揍他。
「大人說話,小孩插什麼嘴。」
王成耀噘著嘴摸著屁股跑了。
沈弗念繼續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他說的郎中哥哥是蘇葉,我這段時日食欲不振,他調配方子來著。」
溫嘉月有些驚訝,沒想到食欲不振這個借口竟真的是他們倆商量好的。
她打量一番豐腴的沈弗念,遲疑地問:「你……食欲不振?」
「不像嗎?」沈弗念理直氣壯,「我就是胃口不好。」
見她不像在說謊,溫嘉月心裡不由得咯噔一聲。
不會是……懷上了吧?
忽然想起蘇葉便是郎中,若是有孕的話,他們肯定會知道的,便沒再操心此事。
大概真的食欲不振了吧。
見她不太信的樣子,沈弗念咬牙切齒地解釋。
「都怪那個小兔崽子,讀書讀的一團糟,氣得我吃不下飯。」
原來是為了這事,溫嘉月寬慰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也別太逼他了。」
上輩子,王成耀一直都不是讀書的料子,但是沈弗念卻總想讓他讀書,母子倆的關係越來越差。
原本她是樂見其成的,但是這輩子她和沈弗念的關係還不錯,便想著勸一勸。
讀書不行,還有別的出路,何必隻盯著科舉這一條路不放。
沈弗念氣得腦袋疼,擺手道:「不提了不提了,不然我真怕我暈過去。」
溫嘉月便沒再說什麼,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沈弗念問:「對了,你這幾日怎麼忽然回溫府了?」
「閑來無事小住幾日。」
「確實閑,可累壞了我大哥,」沈弗念揚眉道,「他天天往溫府跑,也不知道你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
溫嘉月蹙眉道:「腿長在他自己身上,關我什麼事?」
「也是,」沈弗念話鋒一轉,「想來還是你馭夫有道,你是怎麼讓我大哥對你這麼上心的?」
溫嘉月頓了下,合著她是來取經的,不禁覺得好笑。
「我沒有馭夫之術,隨心而已。」
「不可能,我大哥以前對你可沒這麼上心。」
說到這個,她順勢提道:「現在整個長安都快傳遍了——大理寺少卿沈大人一刻都離不開自家夫人,也就是你。」
溫嘉月呼吸微滯,傳遍長安?
不過想想也是,長安城就這麼大,各家的趣聞軼事誰不知情?
更何況是皇帝最為信任的臣子沈弗寒,多少雙眼睛都盯著。
這件事不是秘密,被人知曉也在意料之中。
長公主一定也已經知道了。
溫嘉月抿緊了唇,上輩子沒有這一遭,她和女兒依然被長公主所害。
這輩子,她和沈弗寒的事誤打誤撞地傳遍長安,定然會遭到長公主更猛烈的報復。
但是溫嘉月竟然覺得自己不算太害怕。
她是沈弗寒的妻子,這便是原罪。
事已至此,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喂,想什麼呢?」沈弗念揮了揮手,「高興傻了?」
「有什麼可高興的,」溫嘉月拂開她的手,「我向來低調,這次卻如此高調,不是我的本意。」
沈弗念敷衍道:「行行行,你最低調,低調到人人都知曉你是景安侯的夫人,走到哪都引人注目。」
溫嘉月沒理會她的話,心底隱隱擔憂。
她一直覺得三年後很遙遠,可以慢慢為自己和女兒籌謀。
可是出了這一樁事,上輩子發生的一切會不會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