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夫人打了侯爺?
翌日一早,溫嘉月便去了趟無憂院。
無憂院離正院不算太遠,走了小一刻鐘便到了。
雖然沈弗憂三四年沒住過了,但是此處並不荒蕪,看得出時時有人清掃。
溫嘉月略看了一圈便出來了,讓下人們仔細打掃,晚上她再過來一趟。
如意好奇地問:「夫人,您說四爺為什麼忽然搬回來住了?」
溫嘉月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說是想家了,但是我覺得不太像。」
林婉婉出嫁快兩個月了,他若是想搬回來住,早就搬回來了。
這次剛從金州回來便急著住在府裡,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過無論如何,沈弗憂回府不是壞事。
她總覺得生死劫不是這麼容易便能避開的,沈弗憂待在侯府裡,起碼可以照拂一二,總比住在外面好。
晚上,溫嘉月又來無憂院檢查了一遍,見沒什麼可指摘的地方,便回去了。
路上,走過一個拐角,遠遠瞧見下值回來的沈弗寒。
他長身玉立,一身緋紅官袍,想注意不到都難。
溫嘉月卻假裝沒看見,瞥了一眼便快步往前走。
如意也瞧見了,提醒道:「夫人,侯爺在那邊。」
她正想伸手去指,溫嘉月握住她的手,淡淡道:「我看見了。」
「那您怎麼……」
「我還有事,」溫嘉月走得更快,「我急著回去看昭昭。」
每天和沈弗寒同床共枕已經夠煩的了,路上遇見能躲則躲。
但沈弗寒動作更快,她走一步,夠他走三步的了,不多時便與她並肩而行。
他問:「去哪了?」
沒躲過去,溫嘉月隻好說道:「去四弟的院子看了看。」
沈弗寒沒話找話:「都收拾好了?」
溫嘉月誤以為他懷疑自己沒用心,沒好氣道:「侯爺若是不放心,自己去看看。」
沈弗寒頓了下才開口:「我很放心。」
回到卧房,兩人一同用膳,話題也是圍繞著沈弗憂展開的。
溫嘉月和他商量道:「明日四弟回府,咱們一家人是不是應該一起用頓膳?」
其實她一點都不想和老夫人坐在一個桌子上,定會有沒完沒了的陰陽怪氣。
但是她是侯府夫人,她應該主動提起這件事,不然到時候便是老夫人提了,又要怪她不會做事。
沒想到沈弗寒卻又將問題推給她:「你覺得呢?」
溫嘉月微微蹙眉:「這種事,不是應該你這個大哥做決定嗎?」
沈弗寒平靜道:「你也是弗憂的大嫂。」
不知為何,他將「大嫂」兩個字咬得極重。
溫嘉月沒太在意,道:「那就不吃了,四弟不拘小節,想來也不會在意的。」
到時候若是老夫人問起來,她便說是沈弗寒做的決定,和她沒關係。
見她這樣說,沈弗寒竟鬆了口氣。
卻又改口道:「不過這頓飯還是要吃的,明晚你來安排吧。」
聞言,溫嘉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方才你不是讓我做決定嗎?」
沈弗寒是不是要氣死她!
「隻是問問你的意見。」
溫嘉月氣飽了,撂下筷子起身便走。
「下次別問了!」
沈弗寒的身形凝滯了下,看著她轉身離開的背影。
獨自用過膳,溫嘉月還是沒有回房的意思。
他默默思忖片刻,起身去找她。
不出所料,溫嘉月在耳房裡,奶娘和如意都守在外頭。
如意小聲說:「夫人極為生氣,讓奴婢和奶娘都出來了。」
沈弗寒點了點,輕輕推開門。
聽見屋裡的竊竊私語聲,他屏息凝神,緩緩靠近,直到終於聽清。
「……太過分了,昭昭,以後你別認這個爹,隻和娘親好。」
沈弗寒:「……」
他踱步上前。
溫嘉月聽到動靜,瞥了他一眼,絲毫不在意他方才有沒有聽見她說的話。
而且,聽見又如何?
沈弗寒道:「回房吧。」
「不回,我和昭昭睡。」
「你明知道我不會答應。」
「那又如何?」溫嘉月神色緊繃,「我今晚就是要睡在這裡。」
這次無關那個夢,她隻是不想再見到沈弗寒。
沒想到沈弗寒故技重施,直接將她抱起來。
溫嘉月心頭火起,是不是每次生氣,他都要這樣做?
她毫不猶豫地打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的一聲,溫嘉月反應過來,愣在當場。
俊顏上漸漸浮現巴掌印,提醒著她方才做了什麼舉動。
沈弗寒也怔了下,忽的笑了。
唇角勾起上揚的弧度,眸中笑意點點,彷彿冰雪消融。
那道巴掌印分明還在,配上笑容,怎麼看怎麼違和。
後怕湧上心頭,溫嘉月抿緊了唇,她不該這麼衝動的。
沈弗寒卻不在意似的,輕聲問:「真的不想和四弟一起用膳?」
溫嘉月愣了下,她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
見她不說話,沈弗寒也沒再問,抱著她出門。
如意在外頭急得要命,眼眶都紅了。
方才的聲響,她和奶娘都聽到了,都以為是侯爺打了夫人。
沒想到侯爺臉上指印清晰,兩人齊齊呆了。
竟是夫人打了侯爺?
沈弗寒神色自若地抱著溫嘉月回房。
關上門,他依然沒有放下她,直接抱到拔步床上,他也順勢壓了下來。
溫嘉月沒敢亂動,畏懼地望著他,隨時準備逃跑。
她敢肯定,沈弗寒活了二十四年,她是第一個打他的人。
金尊玉貴的人,受了這等屈辱,她不敢想象會迎來怎樣的報復。
或許她明日又該喝避子湯了。
又或許,她活不到明日。
她是人人敬仰的景安侯夫人不假,但是這個身份是沈弗寒賦予的。
他想要她的命,是輕而易舉的事。
卻沒想到,沈弗寒隻是輕輕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心貼在完好無損的左臉上。
溫嘉月瑟縮著手心,沒敢觸碰。
熱燙的掌心便撫著她微涼的手背,強迫她貼上去。
「消氣了嗎?」他問,「若是沒有,要不要再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