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會另娶
回到侯府,溫嘉月便開始著手清點嫁妝和聘禮。
她有一個單獨的小庫房,成親一年了也沒放多少東西,現在將嫁妝和聘禮放進去,倒也顯得滿滿當當。
正清點著,有丫鬟前來稟報:「夫人,三姑奶奶和小公子過來了。」
她們娘倆怎麼過來了?
溫嘉月思忖片刻還是點了頭:「讓她們進來吧,記得備份雲片糕,耀兒愛吃。」
丫鬟領命離去。
不多時,沈弗念牽著王成耀走了進來。
王成耀揚聲道:「舅母!」
溫嘉月摸了摸他的頭,看向沈弗念:「三妹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你這裡這麼大的陣仗,我當然好奇了,」沈弗念哼了一聲,「怎麼,不歡迎我?」
溫嘉月客氣道:「自然是歡迎的。」
沈弗念這才滿意點頭,閑聊似的問:「你怎麼帶了這麼多東西回來,你那個吸皿的娘家人竟也捨得給你?」
「嫁妝和聘禮本就是我的東西,」溫嘉月淡然道,「她們不給也沒用。」
沈弗念倒是真的對她刮目相看了,嘖嘖感嘆。
「生個女兒真是有底氣了,以前你如此謹小慎微,不會是在做戲吧?」
溫嘉月自嘲一笑:「做戲……我靠做戲得到什麼好處了?」
謹小慎微一輩子,最後還不是落得個被人毒死的下場,連女兒也沒能保護好。
眼眶頓時變得濕潤,溫嘉月輕輕擦了擦眼角。
正巧丫鬟送了點心過來,她朝著王成耀道:「耀兒來吃點心吧。」
誰知王成耀卻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舅母,我不吃點心。」
見兒子這麼乖巧,沈弗念頓時心花怒放。
雖然兒子沒瘦多少,但是這段時間的堅持果然是有效果的,起碼不嘴饞了。
她大發善心道:「今日娘親允許你吃兩塊。」
王成耀眼睛都亮了:「多謝娘親!」
他抓著雲片糕便往嘴裡塞,神色珍惜,動作卻狼吞虎咽的。
溫嘉月詫異地問:「怎麼不讓耀兒多吃些?」
沈弗念捏了捏兒子胳膊上的肉,嘆氣道:「這麼胖,吃什麼吃。」
她自言自語道:「這都過去兩個月了,為何耀兒一點都沒瘦?」
溫嘉月頓時反應過來,怪不得這兩個月王成耀時不時地過來找她,原來是饞點心。
王成耀怕舅母將秘密說出來,口中的食物還沒咽完便說道:「我可沒有偷次登西!」
他說得口齒不清,碎屑也噴了出來,沈弗念不忍直視,嫌棄地遞給他一杯茶。
「著什麼急,狼吞虎咽的,慢慢說。」
王成耀咕嘟咕嘟喝完一整杯,這才重複了一遍。
「娘親,我可沒有偷吃東西,不信你問舅母!」
他期盼地看著舅母,小胖臉上全是哀求之色。
溫嘉月輕咳一聲,心虛道:「是啊,耀兒很乖的,從來不偷吃東西。」
全是她主動給的。
沈弗念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你一直在坐月子,哪能知道他有沒有偷吃?」
溫嘉月笑道:「那倒也是。」
她趕緊岔開話題:「你來這裡就是看熱鬧的?」
「不然呢?」沈弗念斜她一眼,「我再罵你幾句?」
王成耀揚聲道:「娘親不許罵舅母!」
沈弗念兩眼一黑,擡起手道:「你個兔崽子,幫舅母不幫親娘是吧!」
滿月宴的時候也是,居然維護起溫嘉月了!真是白養了!
王成耀下意識縮了縮腦袋,見巴掌沒落在自己身上,趕緊跑遠。
溫嘉月蹙眉道:「不要總打孩子。」
上輩子,王成耀啟蒙後挨的打更是數不勝數,那時她隻覺得痛快。
這輩子他應該不會再欺負昭昭了,溫嘉月便將他當成親外甥看待了。
沈弗念將兒子抓過來,狠狠地戳了幾下他的腦門。
「你啊你,真是不省心!」
溫嘉月搖了搖頭,繼續清點東西。
教訓完兒子,沈弗念四處張望了下。
「怎麼不見我大哥,他不是跟你一起回娘家了?」
溫嘉月也沒太關注,回府之後他便消失了。
她淡淡道:「興許去書房了吧。」
沈弗念嘖了一聲:「興許……你對我大哥可真是不上心,小心被別的女人搶走。」
溫嘉月自嘲一笑:「遲早的事。」
沈弗念一臉見鬼的表情:「我真是搞不懂你了,居然還有主動把自己的男人往外推的。」
溫嘉月神色不變,反而揚起一個笑。
「你不是一直嫌棄我的出身嗎,給你換一個身份更高貴的大嫂,你不是應該高興嗎?」
沈弗念撇撇嘴:「有什麼可高興的。」
溫嘉月興緻勃勃地問:「若是真的換成了那些高門大戶家的小姐,你會怎麼想?」
上輩子她纏綿病榻的時候,沈弗念一直都沒有露過面。
沒有落井下石,也沒有雪中送炭,她倒是有些好奇她那時的想法。
沈弗念真的看不懂她了,哪有人這麼盼望自己的男人娶別的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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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氣:「你真是有病!」
說完便趕緊帶著兒子走了,彷彿走得慢點就會染上疫病似的。
溫嘉月也覺得她莫名其妙,隨便問問怎麼了?
清點完嫁妝和聘禮,溫嘉月沒將嫁妝裡的首飾放在庫房,而是放進了妝奩裡。
以後她會常戴,就像娘親還陪在她的身邊。
雖然……她從未見過她的生母。
但是她想,拼了命也要將她生下來的娘親,一定很愛很愛她吧?
可惜自從出生之後,她從未感受過真正的愛。
父親和繼母的愛是虛偽又功利的,沈弗寒對她的愛是她幻想出來的,全都是假的。
溫嘉月撫摸著一支珍珠簪子,觸感冰涼,但是心底卻湧現出無限的暖意。
「你在做什麼!」
忽的有人沖了進來,直接將她手裡的簪子奪走。
溫嘉月怔愣擡眸,對上沈弗寒嚴肅又緊張的神色。
她下意識回答:「我隻是看看我娘給我的簪子,侯爺怎麼了?」
他頓時鬆了口氣:「沒什麼,我以為……」
他剛進門便瞧見簪子的末端閃著幽微的光,離她的手腕隻有幾寸的距離。
溫嘉月轉過彎來:「你不會以為我要自戕吧?」
她認真道:「好不容易活一次,我才沒這麼傻。」
沈弗寒不動聲色地望著她。
溫嘉月將簪子拿回來,收進妝奩,假裝漫不經心地開口。
「侯爺,若是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能不能為了昭昭,晚幾年再另娶佳人?」
「不會。」
溫嘉月輕聲問:「不會另娶?」
想想也是,沈弗寒性子冷淡,想要捂熱他的心,連金尊玉貴的長公主也需要三年時間。
現在他對長公主或許隻有些許好感,遠遠沒有達到想要娶她的地步。
但是男人慣會虛情假意,現在說不會有什麼用?
溫嘉月自嘲一笑,覺得自己問了個傻問題。
她岔開話題:「四弟那邊還好嗎?」
沈弗寒沉默了下:「今日林婉婉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