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身上長了刺
溫嘉月的逆反勁也上來了,綳著臉問:「若我偏不回答呢?」
見她生氣,沈弗寒微微挑眉,有些意外。
「這麼不想說?」
「就不說,」溫嘉月翻了個身背對他,「我先睡了。」
身後靜默片刻,忽的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溫嘉月不想理會,但昭昭發出一聲短暫的夢囈聲,她下意識回過頭。
沈弗寒竟將昭昭抱了起來,放進搖車裡。
溫嘉月抿唇問:「你這是做什麼?」
沈弗寒沒回答,重新躺了下來,將她抱進懷裡。
溫嘉月小幅度地掙紮:「今晚不是行房的日子。」
「我知道,」沈弗寒道,「我隻是想與你好好談談。」
溫嘉月警惕地問:「談什麼?」
「你們當時在聊什麼?」
溫嘉月整個人都被他禁錮著,屬於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彷彿下一刻便要將她撲倒。
她不敢再耍性子,隻好透露一二。
「聊的是淩侍衛。」
「是嗎?」沈弗寒淡然地問,「既然如此,為何不敢告訴我?」
「因為、因為我說他壞話了,」溫嘉月道,「誰知道你剛好出現,背地裡這樣說你的侍衛,我不太自在。」
沈弗寒意味不明道:「原來是在說他的壞話。」
溫嘉月愣了下,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沈弗寒又問:「都說了些什麼,我不會告訴淩鶴。」
溫嘉月隻好將以前的話重複一遍:「性子悶、行事刻闆、氣人……」
沈弗寒頷首道:「我知道了。」
見他沒再問什麼,溫嘉月鬆了口氣,趕緊岔開話題。
「把昭昭抱到床上睡吧。」
「就這樣睡,」沈弗寒低聲道,「昭昭要提前適應。」
溫嘉月不解地問:「適應什麼?」
「明日我們行房,難道她要睡在床榻上?」沈弗寒頓了頓,「或者,你想把她送回耳房睡?」
溫嘉月臉上燥熱,她實在不明白,沈弗寒到底是怎麼一本正經地說出這些話的。
她含糊道:「明日再說吧,我要睡了。」
身後便傳來稍縱即逝的輕笑聲,他低聲應好。
翌日清晨,林芊芊便離開了。
原本溫嘉月想去送她的,聽聞沈弗寒特意讓淩鶴護送她回去,她便沒有打擾。
兩人不相熟的人,再過半個多月便要成親,婚前培養一下感情也好。
溫嘉月不禁想起她和沈弗寒成婚之前。
她隻見過他一面,便是在定下婚期那日。
她矜持又害羞,遠遠地看他一眼便趕緊躲回屋裡。
她以為自己隻是隨意一瞥,卻沒想到,直到此刻,那一眼依然烙印在心上。
他站在樹下,背影挺拔如竹,有風吹動他藏藍色的衣擺,平添三分意氣風發。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視線,他轉首朝她的方向望了過來。
日光透過樹梢,在他俊逸的臉上落下斑斕的光暈,美好到不可思議。
那一日的陽光太過溫暖,將沈弗寒身上的冷意滌盪乾淨,她便以為他會是像她憧憬的那般,是一位溫柔體貼的夫君。
可惜,她的眼神不太好。
「舅母!舅母!」
遠遠地傳來沈成耀的聲音,溫嘉月從回憶裡抽身,看向耀兒。
「你怎麼一個人過來了?你娘親呢?」
「娘親讓我過來找妹妹玩,」沈成耀看向搖車裡熟睡的昭昭,「妹妹什麼時候醒?」
溫嘉月笑道:「再等一會兒便醒了。不過,你娘親今日怎麼捨得讓你出來玩?」
這幾日,沈成耀白天在沈弗念的監督下背書,傍晚在沈弗寒的督促下學習,竟瘦了不少。
見讀書還能讓兒子減肥,沈弗念更來勁了,連常樂院的門都不讓他出。
沈成耀小大人般嘆了口氣:「娘親在喝酒呢,我也想嘗嘗,她就把我趕出來了。」
溫嘉月微怔:「她喝得多不多?」
沈成耀想了想,比劃了一個圓圓胖胖的酒罈:「娘親喝了這麼多。」
溫嘉月頓感不妙,她這是在借酒消愁嗎?
但是蘇葉離開的這幾日,她表現得一直很正常,彷彿已經忘了這個人。
思來想去,溫嘉月還是去了趟常樂院。
剛進門,屋裡便是濃重的酒氣,她蹙緊了眉,用手帕捂著鼻子進去。
沈弗念還在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見她進來,遲鈍地望了過去。
「大嫂,你怎麼來了?」
口齒還算清晰,隻是臉頰上的兩團酡紅無法忽視,眼神也飄忽不定,醉意朦朧的模樣。
溫嘉月問:「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想喝就喝唄,」沈弗念給她倒了一杯,「大嫂喝不喝?」
溫嘉月搖搖頭,猶豫片刻還是問道:「你這是在想念蘇郎中嗎?」
「啊?」沈弗念愣了下,「蘇郎中是誰啊?」
溫嘉月蹙眉道:「別裝傻。」
沈弗念疑惑地瞅了她一眼:「你這話說的像我大哥似的。」
「……哪像了?」
「語氣啊,我大哥和你的語氣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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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嘉月抿唇道:「你別打岔。」
「好吧,我確實還記得他,但是我喝酒,」沈弗念笑眯眯道,「絕對不是為了他。」
「那你為何喝這麼多?」
「我都說了,想喝便喝,」沈弗念搖了搖頭,「有點暈了,我得去睡覺。」
她跌跌撞撞地往床榻的方向走去,溫嘉月連忙扶住她。
見她很快便開始呼呼大睡了,溫嘉月叮囑芙蓉好好照顧便離開了。
沈弗念一直都是一個灑脫的人,希望真的是她想多了。
傍晚,待沈弗寒回來,溫嘉月便將沈弗念醉酒的事告訴了他。
「正好,今日不必教耀兒讀書了,」沈弗寒淡聲道,「用過膳之後便就寢吧。」
溫嘉月:「……你就不能關心一下三妹嗎?」
「旁人說再多也是徒勞,」沈弗寒道,「不如等她自己想通。」
溫嘉月不太明白:「想通什麼?」
「蘇葉,」沈弗寒看向她,「你以為她真的說放下就放下了?」
溫嘉月反駁道:「說不定三妹就是這麼灑脫呢?」
沈弗寒卻隻是嗤了一聲,那位王秀才傷她這麼深,她不也花了一兩年才走出來?
談論這個沒意義,他轉移話題。
「不如你先想想,今晚讓昭昭睡在哪裡。」
說完他便轉身回房。
溫嘉月疑惑地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他今日有些奇怪。
似乎更冷淡了幾分,身上也長了刺似的,明明昨日還在笑的。
許是大理寺的某個案子進展不順利吧,溫嘉月沒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