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月一聽,欣喜地笑道:“沒問題啊,我巴不得離開京城呢!
待遇這麼好,你隻要不是把我賣了就成,我可先說好我這人脾氣不好,眥睚必報,你要是敢坑我,我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你,你要是對我好,我一定好好幹活報答你。
”
第一次見著夥計敢跟老闆談條件,還是以威脅的形式。
許清點點頭:“行,反正你去了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
兩人簽了契約,接著顧明月就帶著包袱搬了過來,甚至照顧起了許清的衣食起居。
“你不是顧府的大小姐嗎,怎麼什麼事都會做?
”許清不解地問。
“什麼大小姐,我就是一個妾室生的庶女,我娘死得早,別人都欺負我,我隻能自力更生。
”顧明月嘆息道。
其實單看顧明月的行為舉止,還是懂規矩知禮數的,隻是說話糙了點。
“那你怎麼會嫁入書香門第的韓家?
”許清問。
“顧諾你見過吧,胖得跟豬一樣,他親妹妹,真正的顧家大小姐,跟他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僅胖還蠢。
大概是怕嫁過去丟人現眼吧,反正當初說親的時候,也沒說是哪個小姐,索性就把我嫁了過去。
”
說著,顧明月的情緒消沉下去。
“大概我真是天煞孤星吧,好好的一家人,說沒就沒了。
”
“這又不是你的錯,你相公喝酒猝死的時候,你逼著他喝酒了?
你婆婆摔死的時候,是你推的?
你公公暴斃,跟你有什麼關系,又不是你害的。
”許清對她道,“有些人就是這樣,慣會把錯誤都推到女人身上。
”
“這些我都知道,不然我早以死謝罪了,我也覺得自己沒錯,所以我還是要活下去。
”說著顧明月看著許清,“難得有人不怕我,我......謝謝了。
”
許清:“不客氣。
”
十月初,許清和李長亭開始收拾東西回沄州,李長亭已經跟司徒驍約定好,下個月將李庭暉送回沄州。
這是李長亭找司徒驍談了兩次話的結果。
李庭暉不在京城讀書,他年紀還小,可以讓他在星湖書院讀幾年,以李庭暉的年紀也不可能參與朝政,上不上朝都無所謂。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沒必要對一個小孩這麼苛刻。
司徒驍一開始不同意,畢竟一個皇帝不再京城,跑去沄州,成何體統。
但沒想到殷相也來說情,這兩年司徒驍得了殷相不少維護,對他很是尊重,既然殷相都放話了,司徒驍就是不想同意也得同意。
就這樣,許清、李長亭和端木響,帶著新招的夥計明月,坐著馬車慢悠悠地回到沄州星湖。
許清回來時,正好趕上秋收,大家都忙著把成熟的作物收了,再種上耐寒的蔬菜冬天吃。
顧明月來到星湖後,姿態明顯放松了不少,在看到許清的糕點鋪子,整個人都安定下來。
“我喜歡這兒!
”顧明月道,“跟京城完全不一樣。
”
京城多得是鼻孔朝天的人,而這兒看到的都是一些勤勤懇懇的小老百姓。
大概顧明月把自己定義為後面這類人,所以來到這裡就像找到了同類一樣,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許清讓她去二樓四個房間裡隨便選一個房間住,又讓許瑩帶著她去附近逛了逛,熟悉一下地形。
這邊,許清和李長亭把從京城買的禮物拿出來,送去給俞泊銘他們。
新皇登基,天下大赦的消息早已傳了過來,不過大家隻知道新皇是什麼太子,卻不知道究竟是何許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