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聽到“編号0589”的時候,陸裁就覺着莫名的熟悉。
這是軍人的編号,而她認識的軍人總共就肖越和鄭淼兩個,所以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或許與他們有關。
可能是他們身上帶着相關的物件,也可能是他們曾提到過這個編号。
她實在記不清了。
0589愣愣地頓在原地,睜着雙眼,就這麼看着陸裁。
他的眼睛很亮,展現着他堅毅的軍人品質,雖然胡子拉碴、不修邊幅,卻帶着股執拗的孩子氣。
他漸漸垂下眼簾,似在思索着陸裁的問題。
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思索着,他漸漸有些頹敗,目光變得迷茫。
陸裁漸漸皺眉,她不知道這個支線劇情所采用的回憶機制是怎樣的,難不成還會混淆支線NPC的記憶?
果然有問題。
“我......我叫什麼名字?
”0589喃喃自語。
整個潛艇猛地一晃,陸裁扶着身前的操作台,看着迷瞪的0589。
沒有時間了......
陸裁皺眉,才站起身,打算拉下拉閘。
手掌剛要觸上拉閘,就被0589搶了先。
陸裁順着緊握拉閘的手,目光一直挪到他臉上。
0589看着陸裁,搖了搖頭:“你跑吧,拼命地跑,向着另一個方向——”
他指了指自己來時的路,目光變得堅定不移。
陸裁不解,她阻斷程暮深的系統,還将他的系統消息翻出來,從中找到了這次支線劇情的任務——
1.找到初始病毒的樣本,2.摧毀潛艇,防止潛艇内的病毒擴散。
潛艇設置在深海,就是為了摧毀它的。
根據任務提示,這個紅色的拉閘是緊急自毀的開關,當玩家拉下它,支線劇情就結束了。
0589卻讓她跑?
“我不記得很多事情,但知道這本該是我的任務......”他滿臉愧疚,“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将這件事拜托給你......總之,你快走吧......”
當然是遊戲意識讓你把這個任務交給玩家的,陸裁看着他半是迷惑半是堅持的目光,便不再說什麼。
她轉身往外走,聽見0589說:“我給你十秒的離開時間,十、九......”
大概是因為有人倒計時,陸裁不自覺緊張起來,她開始順着走道狂奔。
可是為什麼?
陸裁想着系統裡的任務——
摧毀潛艇......摧毀潛艇!
陸裁拼命狂奔,所以潛艇被摧毀的評判依據是什麼?
緊急制動室爆炸的瞬間,算不算是潛艇被摧毀了?
如果玩家拉下拉閘的瞬間,并不算完成任務,他将死于爆炸。
這是這次支線劇情的任務坑,又有多少玩家滿心以為可以脫離支線,生命卻戛然而止。
要不是她對0589心存疑惑,就不會停下來休息。
那此時的她,是不是就永遠葬身于大海之中。
砰!
身後響起爆炸聲,她向前狂奔,直至身後氣流将她往前一撲,重重跌在地上,一瞬間眼花,熱氣鋪天蓋地而來。
一串橘紅色的數據斷斷續續的在她眼前閃現,接着身下一空,都來不及驚叫,她就直直墜下去。
于黑暗裡急急下墜,呼呼風聲自耳邊吹過。
砰——
一聲悶悶的落地聲,陸裁似乎看見了微微揚起的灰塵。
她努力睜了睜眼睛,依稀看清白漆斑駁的牆面。
冷意罩住她,目光一凝,她迅速向一側滾去,一道疾風自上而下,紮入水泥地面。
陸裁轉頭去看,是那個赤銅降魔杵。
紅眼黑衣人!
掌風從她身側掀過來,陸裁翻身起來,擡腳往着側前方掃過去。
對方猛然跳開,降魔杵從水泥地上飛出,落在那人手上。
暗紅色的眸子如同被施下詛咒的紅寶石,明明看上去那麼絢麗美好,卻蘊藏着最為狠毒的殺意。
陸裁取出匕首,她看見黑衣人的兇口散出星星點點的紅色數據,微微愣了下,接着想起這好像是被她打的。
他這是被感染了?
所以他也是一堆數據?
莫名地松了口氣,如果隻是代碼,她就不怕了。
分析複制代碼,可是她的強項。
更何況是一堆正在感染中的代碼——
降魔杵迎面飛刺過來,陸裁不再躲避,她迎着上前,右手反握匕首。
看着赤銅色的武器挨近,右手舉着匕首,刀刃擦過降魔杵的側邊。
磅礴氣勢借着相觸的匕首,壓向陸裁手臂,她腳下一曲,手上卻不服輸,匕首向上一揮,刀鋒擦着旋轉的降魔杵,借着兩者力道,将降魔杵往一側掀偏了一分。
當它攻擊的方向差了一毫,效力便差之千裡。
陸裁不再管飛刺出去的降魔杵,直奔着黑衣人而去。
她揮着匕首劈去,對方卻是急急閃避。
黑色長發直到他的肩膀,随着他跳躍輕晃。
擡腳踢踹,他晃身避過。
降魔杵轉了彎又向陸裁刺來。
陸裁繼續用匕首去格擋,非常熟練的用匕首利刃往上一挑。
降魔杵向一側撞去。
黑衣人踉跄了一步,兇口的紅色數據越來越盛。
眼見女孩的身影已近,他心裡驚懼,這麼短的時間,她的戰鬥力又提升了不少。
第一次是輕敵,誤打誤撞被她感染了本身數據。
這次卻是判斷失誤,他沒料到她的能力強化速度如此迅猛。
女孩一腳踹向他的頭,黑衣人擡胳膊一擋,腳後退一步,手臂上也是一陣灼熱,兇口被侵染的數據叫嚣似的跳躍。
降魔杵竄回他手邊,黑衣人擡手握住,兇口湧動着那股無法控制的力量,以為女孩會乘勝追擊,沒想到一擡首,哪裡還有她的身影。
他撫着兇口,輕輕喘氣。
這破落的工廠舊樓裡,影影綽綽。
微風拂過,像是在笑話他的失手。
捏緊降魔杵,黑衣人皺眉冷臉,表情分外吓人。
......
陸裁狂奔了一路,在荒野樹丫間亂竄,最後扶着一棵瘦弱的玉蘭樹,吐了口皿。
鮮紅的皿液浸染到黑色的軟土裡,慢慢沒了蹤迹,唯有草葉上沾了點點皿珠,在陽光下閃爍瑩光。
取出小藥瓶服下兩粒藥丸,陸裁晃了晃小藥瓶,裡面的藥丸所剩無幾,最近這麼消耗,給大補丸都不夠。
又捂着左臂活動了一下,每動一下,就覺得肌肉和經脈扯着生疼,整條胳膊廢了一樣,半點力氣沒有。
她撩開手腕處的繃帶,隻看見一個斷裂成兩半的電池符号。
還好,隻是斷裂,還沒消失。
每次打架,她都是半掏空狀态,次次都跟死一回似的,原本休息一下,也能恢複過來。
現在一天連着打幾場,簡直是要耗幹她的能量。
陸裁試着調出好友列表,腦海裡的紅色數字閃了幾閃,就是不出來。
好吧,能量供給不住,本就不穩定的“好友”功能徹底崩盤了。
——
黑色的轎車停在了一堵高高的城牆下,是那種巨石砌成的石牆,石牆之外,還覆了一層透明的阻擋屏障。
衆人下了車,秦嶼跟在鄭淼身後,一側的肖越松懈下來,臉上帶着倦意的微笑。
鄭淼用通訊儀器和裡面通了話,石牆下一塊牆面慢慢隐去。
秦嶼挑眉,身側的肖越就笑着說:“這座避難營地裡可是聚集着頂尖的科研人員——”
言語裡似乎還有些自豪。
趙曼曼一路愁眉苦臉,加上傷勢初愈,面色消沉了許多。
幾人走到大開的門洞前,透明的屏障像水波紋一樣晃漾了一下,漸漸淡去。
他們挨個兒走進去,有穿着防護服的工作人員站在一邊。
工作人員用一個.手.槍.似的掃描儀器,對着他們從頭到腳一頓試探。
确定沒有感染,就給秦嶼和趙曼曼發了個橘黃色的電子腕帶,輸入個人信息之後,就放行讓他們進去了。
秦嶼感慨于他們的效率,又想到能有這麼快的速度,主要得益于兩位搜救隊的成員。
步子跟随着他們,在昏暗的走道裡前行,腳步聲回響。
作為防護城牆,這堵牆也太厚了些。
拱形的出口就在前方,有耀眼的陽光投射在洞口地縫的翠綠小野草上。
終于走出了城牆走道,秦嶼被陽光晃花了眼。
她擡手擋住了眼睛,等适應過來,熱鬧的人聲傳來,目光望過去,是連接成一片的綠色施工帳篷,男女老少在掀起的帳篷門簾裡進進出出。
恍若一個世外桃源。
“小鄭!
肖越!
”有個上了年紀的老大爺向他們打招呼,“救了倆閨女回來——”
鄭淼倒沒笑,眉眼卻溫和了許多:“錢大爺,腿腳好些了嗎?
”
老大爺大笑着擺手:“還不是老樣子——”
又有個阿姨走上前:“這兩個姑娘長得俊,是要當媳婦嗎?
”她向着肖越擠眉弄眼。
肖越也大笑:“孫阿姨,我們這兒可不是土匪窩,不興找壓寨夫人——”
應付完這些小老百姓,秦嶼聽見肖越長長呼了口氣。
“我看你挺高興的。
”她冷冷說着。
肖越擺擺手:“他們都是從災難裡活下來的難民,是我們把他們帶到這裡,他們對我們也分外親近。
”他歎氣,“面對他們的招呼,我也隻能笑着和他們閑聊,不然于心不忍......”
“我去總部辦公室彙報一下,看看其他人有沒有回來。
”鄭淼面色冷硬,“你帶她們去領帳篷的簡易床。
”
肖越不說話了,畢竟六個人出去,現在隻有他和鄭淼兩個人回來。
他打算帶着她們去領東西,卻看見秦嶼望着鄭淼的背影出神。
“怎麼了?
”肖越也望過去。
鄭淼的背影挺拔,卻仿佛有一股無形重擔壓在他肩膀上。
他向着石牆上一扇木門走去,基地的管理層都住在石牆裡面。
“你認識鄭淼多久了?
”秦嶼收回目光。
肖越有些奇怪,卻還是照實說了:“兩個月吧,災難爆發之後,我才被選中進入搜救隊的。
”
秦嶼裝作不在意地聽着,卻仔細觀察肖越,等他說完,才淡淡地“嗯”了一下,便聽從安排去領取了生活物資。
——
月明星稀,夜已深沉。
帳篷裡燈火漸漸熄滅,人聲沉寂,歸于安甯。
秦嶼睜開眼,望着幽暗的帳篷頂,微微側過臉,聽見對面的趙曼曼已經呼吸平緩。
她撐起身子,掀起薄薄的毯子,悄無聲息的下了床。
幾天的奔波勞累,今天好不容易有了食物和熱水,她們确實松懈了下來。
要不是對肖越和鄭淼的不信任,秦嶼也不會警惕着不入睡。
随手将電子腕帶取下,手上微微用力,腕帶顯示屏停止在“姓名”和“時間”那一欄。
秦嶼将它壓在了床墊下面,才掀起簾子走到外面,隻有幾個帳篷裡還亮着微弱的燈光。
她順着帳篷外沿,小心挪到了城牆邊,擡頭望去,透明的屏障像是個牢籠,既阻擋了外面的病毒危險,也困住了為求生而來到營地的難民。
這讓秦嶼想到曾看過的一本國外小說,隻是不知道,這個“穹頂”籠罩醞釀着的,是怎樣一場災難。
秦嶼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念力,她想嘗試一下,自己這項能力究竟到了怎樣的水平。
有穿着軍裝的人站在城牆上巡視,秦嶼緩緩呼了口氣,舉止如常的慢慢走向石牆上的那扇木門。
頭頂牆上的巡邏的士兵仿佛沒看見她一般,神色如常的來回走着。
來到木門邊,正值兩隊守門的士兵換崗。
秦嶼就大喇喇地走了進去,也沒人攔他。
簡直如入無人之境。
木門裡側也是條走道,冷白的長管燈在頭頂閃爍。
而走道的盡頭,左手一側是道向上的石梯。
放輕腳步,秦嶼沿着石梯上去,繞過一個彎。
轉角有盞幽幽的照明燈,燈光落在二樓一扇白色的木質推門上。
她不敢随意亂碰,便試着用念力試探。
念力如浸潤無聲的水,緩緩淌過阻隔的木門。
門内黑幽幽一片,但能分辨的出,是個密閉的辦公走廊,牆壁刷着白漆,地上是白色的磨砂地磚,走廊一側是嚴實的牆壁,一側規整的安裝着一扇扇鐵門。
“嘀嘀——”
面前的木門突然傳出開鎖的聲響,秦嶼甚至來不及測探是誰,就急急收回了外擴的念力。
門被拉開,肖越那張清秀黝黑的臉出現在眼前。
秦嶼先是一愣,接着想起他看不見自己的。
“滴嗚——”
陰沉的走道上響起警報,肖越爆了句粗口,邁出門想下樓。
秦嶼側過身子讓路,他卻停在了她眼前。
屏住呼吸,唯恐驚擾了他。
秦嶼目光直直瞪着這張已經熟悉的臉,卻看見他微微皺眉,随即轉身又鑽進了二樓。
樓下有大批人趕來的腳步聲,秦嶼趁着門還沒有合攏,彎下身子從門縫和肖越胳膊下鑽進去。
身後的門猛地合上,“滴滴滴”的鎖門聲之後,肖越向走廊一側狂奔而去。
紅色的警示燈不斷的閃爍,整個走道都是紅光略過。
秦嶼聽見另一側響起細碎的腳步聲,再看看肖越跑遠的方向,猶豫了一下,就跟着他跑去。
兩人快速跑過廊道,快要到盡頭時,秦嶼就看見肖越拐進了一個房間。
緊随其後,秦嶼從門縫裡閃身進去。
這是一間資料室,層層疊疊的鐵制書架排列整齊,一張辦公桌靠着門邊的牆,牆上不再是白漆,而是一塊塊倒影清晰的白瓷磚。
肖越走到辦公桌前,他捂着頭坐下,一副懊惱的樣子。
秦嶼本想在書架間看看,就瞧見肖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本紅色的證件本。
心裡就覺着奇怪,她走近去看。
肖越慢慢打開證件,裡面的照片是個陌生的男人。
男人二十五六歲,身材挺拔、五官秀氣,他眼裡充斥着軍人特有的堅毅。
目光轉移,在照片左下角,有鋼印打上去的數字号碼——0589。
秦嶼挑眉,這是陸裁讓她找的0589?
快速去看姓名欄......
鄭淼。
他是鄭淼?
細看眉眼,照片中的人與他們認識的鄭淼完全不一樣。
原本接到陸裁的消息,她隻以為陸裁在提醒她0589是條主線線索,卻沒想到鄭淼不是本人。
那他呢?
秦嶼看向在桌子前看着證件、滿臉哀愁的肖越。
他又有多少事情沒有告訴她?
半夜跑來盜取檔案資料,他又知道了什麼?
隻見他盯着照片上的人,最後目光轉為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然。
門外的腳步聲漸近,他将證件放進了口袋。
秦嶼向後退,躲在一側,慢慢靠在了牆角。
踹門聲響起,肖越長長呼了口氣,擺出雲淡風輕的樣子。
秦嶼沒忍住多看了他幾眼,以前沒發現他這麼能裝。
幾個架槍的軍人沖進來,槍口對準了肖越。
秦嶼緊抿嘴,試想着對方要是開了槍,自己用念力阻擋,再帶着肖越逃跑的存活率有多大......
門口走進一個人影,肖越擡眼去看,目光落在對方身上,不由的笑出聲:“三水師兄,你真的是三水嗎?
”他的目光又掃了下其他的人,“他們真的是軍人嗎?
”
鄭淼站在門口,燈光昏暗,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你發現了多少?
”鄭淼聲音漠然。
肖越笑了,眼裡卻滿是苦澀:“你把年年帶到哪兒去了?
”
“隻要你聽話,年年不會有事兒。
”
“你把我們這些服役軍人聚集在一起,組建搜救隊,是不是為了把我們解決掉?
”肖越繼續問他。
鄭淼走近:“以前倒是沒發現,你這麼聰明。
”
肖越也笑:“以前也不能這麼聰明。
”他歎了口氣,“你到底是誰?
做這些是為了什麼?
”
“與你無關。
”鄭淼擡手指揮了一下,就有兩個軍裝男人上前,架着肖越往外拖。
肖越沒有掙紮,他經過鄭淼身邊時,側頭看着鄭淼:“你是不是,在煉蠱?
”
秦嶼睜大眼,似乎在理解肖越這話裡的意思。
煉蠱?
蠱蟲的誕生,在很多小說裡都有提到過。
以藥養蟲,然後讓蠱蟲自相殘殺,得到真正的“蠱”。
外面的城牆和透明屏障!
這是一個天然的壇子,将各種各樣的“蟲子”放在其中,等着它們成長變強,然後互相吞噬,長成真正的“蠱”。
肖越被人拉下去,秦嶼忌憚着鄭淼,所以沒有過多的動作,隻想等着他們離開,再想辦法從這個“避難營地”出去。
可鄭淼立在門口不動,他盯着秦嶼的方向,仿佛看見了秦嶼。
秦嶼屏住呼吸,等着鄭淼的反應。
最後——
“秦小姐半夜不睡覺,倒是參觀起我們的營地了?
”
秦嶼眼皮一跳,卻見他目光落在她身側的瓷磚牆壁上。
微微側目,看見瓷磚上倒映着她的輪廓。
念力可以控制别人的視覺聽覺,卻不能真的讓一個人消失。
她聚集念力,往外推去,即便她異能還是低等,但精神力瞬間的爆發,有着不可小觑的威力。
鄭淼卻穩穩站在原地,沒有收到半點推助。
秦嶼皺眉,凝視着面色冷厲的青年,念力在半空中慢慢消失。
吞噬!
是異能!
她擡頭對上鄭淼冷冷的眸子,心底一片寒意。
——
這就是“帝都避難營地”?
趙炎停了車,從駕駛室出來。
高大複古的巨石城牆,倒是像一個牢籠,一層透明的屏障覆在城牆之外,像增添了一層護甲。
他走到城牆下,看着連門都沒有的城牆,這怎麼進去呀?
就在此時,牆面上出現一個門洞,也不知道這門洞是怎麼隐藏起來的......
從門洞裡出來個一身防護衣的工作人員:“外部人員入内,先填表格——”
說着還拿着紙筆過來。
趙炎看着頭疼,趕緊說:“我是你們搜救隊救下的,路上走散了,他說有名額,我可以先進去!
”
工作人員頓了頓:“救你的是哪個隊員?
”
一看有戲,趙炎趕緊回答“肖越!
一個年輕小夥子——”
工作人員後退了半步,趙炎聽見對方快速對着通話系統說:“叛徒同黨已出現,注意警戒!
”
叛徒同黨?
趙炎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兒,城牆上沿夾起.機.槍,十幾架槍杆都對着他。
“卧槽!
”他咒罵了一句,趕緊跳上貨車,發着之後,一溜煙的跑遠,
這什麼情況呀?
趙炎趕緊打開系統,搜尋着好友列表,看見“秦嶼”兩字後面依舊是個感歎号。
吐槽歸吐槽,趙炎幾乎确定秦嶼他們出事了。
精神力異能雖然寶貴,但升級很難,消耗又大。
所以秦嶼的體能一直上不去,每次都要趙炎和她打配合戰。
不過有陸裁那個小丫頭跟着,大概也不會出什麼事兒......
心裡隐隐不安,他也隻能開着車慢慢慢行駛,盤算着怎麼聯系上秦嶼。
誰知一擡眼,看見一個瘦弱的女孩迎面走來。
女孩齊下巴的短發,黑色的T恤,寬松的迷彩紋工裝褲,一雙黑色破舊的運動鞋——
這不是陸裁嗎?
她沒和秦嶼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