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天才剛蒙蒙亮,南苑别墅裡一輛寶馬嗖的一下竄了出去,像是在黑夜中一晃而過的流星。
到機場的高速暢通無阻,姜也開着一輛轎車,卻享受了一把跑車的速度。
她一腳倒車入庫,拍拍手下車再看看,十分完美。
優雅耀眼的轉身,往裡面走去。
不遠處,靳寒正好拍下這樣絕色的一幕。
給某個男人發過去:機場,許隊你是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姜也不是要跑吧?
跑?
那丫頭确實做得出來。
許氏集團的休息室裡,男人半靠在床上,眸裡倒映着窗外迷離的黎明之色,明暗參半。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手裡的手機,看似冷靜自持的眸裡有寒意淌過。
沒過兩分鐘,電話打過來。
“說。
”
“許隊,姜也要是真的走,我要攔嗎?
”
靳寒的聲音聽不出調侃的情緒,純屬公事公辦的語調。
許溫延沉沉的眸光依然看着窗外,像是在數着即将下落的星星,往更深處看,才能窺視到那凍人的寒霜。
“你先确定,她去哪兒。
”
“攔不攔還分目的地?
”
“執行命令!
”
“哦……是!
”
手中的電話已經挂斷,男人卻還維持着手機舉在耳邊的動作,手背上的肌肉仿佛在層層收緊,筋脈一點點暴了起來。
在手機變形之前,他松開手。
眉眼沉郁得可怕。
靳寒的偵查能力一流,即便是剛才在停車場浪費了幾分鐘,卻還是能準确的找到姜也的位置。
國内到達。
她來接機?
還沒來得及多想,從裡面走出來一抹高大的身影。
有的人天生耀眼,即便是在人群攘往的機場大廳裡,他孑然一身走來,其他人仿佛都變成了虛影,隻有那一個人,宛若星辰。
姜也看到他時,雙眼亮起的明媚,北極星也不及千萬分之一。
她張開雙臂朝他飛撲而去。
男人穩穩的接住她。
他淩厲的五官頓時柔和下來,流暢的臉部輪廓像是畫筆精心勾勒出來的一樣,俊美不可方物。
靳寒不知道怎麼,突然心裡一酸——
替許隊。
但他又不禁好奇,那樣一個神端的男人,吃起醋來是什麼樣子的?
就是這樣的心态,促使他拍了一張照片傳過去。
【許隊,她不走。
】
但是去接一個很重要的人。
許溫延看着照片緊緊相擁的兩個人,舌尖頂過後槽牙,湛黑的眸裡暗光一閃而過,片刻打了一個字發過去:撤。
他扔下手機,剛穿戴整齊的領口又被扯開,滑動的喉結得以放松,但下颌線還處于緊繃的狀态。
十分鐘,鄭楠進來提醒開會。
“嗯。
”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筆挺的身姿站起來,骨節分明的手指重新系上紐扣,“今晚在傾城定一個包間。
”
——
機場,夏至深在女孩頭上拍了兩下,“多大的人了,還撒嬌?
”
“嗯~”姜也摟着他的脖子不放,鼻尖的酸澀感猝不及防,她不想讓他看見,“我想你,這麼長時間了,你都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的……”
“是我的錯。
”
夏至深聲音低沉輕柔,像是怕吵到她一般。
“我家小丫頭最需要關心的時候,哥哥不在身邊。
”
越是這麼說,姜也越覺得心裡難受,拉着他的衣服蹭了兩下,“你要是以後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
“……”
這句話卻沒辦法回答。
夏至深的職業特殊,很多時候都需要保密行動,即便是最親近的人也不能說。
“好了,乖。
”他把懷裡的妹妹拉開,“走吧,我回來的事情暫時隻告訴了你,還沒跟溫延他們說。
”
“别告訴他!
”
小丫頭氣鼓鼓的,像隻河豚。
“怎麼,他欺負你了?
”
“他真的讨厭死了!
”哼。
姜也提都不想提他,走到車旁邊時還洩憤的踹了一腳車輪,然後上了副駕駛。
夏至深看着她孩子氣的動作,無奈一笑,把包放到後排,發動引擎,将車開出去。
他打開藍牙耳機,撥電話。
“喂。
”
磁性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的瞬間,姜也下意識的繃直身體,眼睛若無其事的平視前方,耳朵卻在不知不覺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