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家主走了之後,老孟的日子過的很忙碌,不僅要照看三原縣的瓷窯,還要兼顧主母租下來的地,更要細心的照料大棚裡的莊稼。
原本這些事情都是主母坐鎮指揮,和他沒有半點關系,但是,就在家主走了沒幾天,崔妙彤就發現自己懷孕了。
因為見過嬸子懷孕時的狀況,所以她很容易就聯想到自己也懷孕了。
吳府上下高興的不得了,整天把她如神仙一般供養起來,生怕跌了摔了,動了胎氣。
事實上,剛懷上孩子,肚子都看不出來,崔妙彤就做出一副孕婦狀,在崔府和吳府之間來來回回不停的走,意思就是讓那些長安城的權貴們看看,她崔妙彤不是真正的石女,也是可以生小孩子的。
盡管這些謠言在殺了道士之後,就破了,但是,不讓人親眼看見,心裡總是覺得不暢快。
這下好了,老爺有後了,吳家的傳承就有了希望。
吳熙就是一個有本事的,很多人都看好他的前途,以後進朝堂做個一官半職的,那是闆上釘釘子的事。
家裡沒個一兒半女的實在不好交差。
小美為這件事情,高興的哭了好機會了,這下就不用給老爺做生孩子的機器了,他們兩個說話的時候,從來都不避開小美,所以這件事情他記得很清楚。
小美也是一個有自己思想的人,不喜歡受拘束,之所以和崔妙彤能待在一起,就是因為崔妙彤的性格和自己很像。
家裡的一切事情都由老孟全權處理,崔妙彤照顧好肚子裡的孩子就好。
崔家送過來幾個有經驗的老媽子,全權照顧崔妙彤的一日三餐,以及平日裡的注意事項。
周侗現在成了吳家的保安頭子,聽說崔妙彤懷孕了,馬上告辭了呆在山裡的邱神醫,一個人回來保護家小。
這是吳家的第一個孩子,一定不能出任何意外。
沒過幾天,邱神醫也從山裡出來了,親自為崔妙彤把了脈,說現在懷孕的時間有點短,看不出是男是女,等孩子長成了,才能從脈象上看出孩子的性别。
從這一天開始,崔妙彤就恨不得自己的肚子一夜之間變大。
商隊回來了,也帶來了吳熙的最新消息,崔妙彤看着夫君寫的信,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很吓人。
不過那個送信的人,拉過老孟,口頭傳遞了一條重要信息,自從得到了這條信息之後,老孟就把家裡的全部事物都交給了周侗,一個人鑽進了三原縣的燒瓷場,就再也沒有出來。
半個月之後,從三原縣回來的老孟,臉色很不好看,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睡了好幾天,神色才慢慢的恢複。
大家問他究竟幹什麼去了,他都笑着不回答。
隻是躲在大棚裡精心養護着那些已經長成的土豆和玉米。
将主說了,大棚裡的養的這些莊稼是反季節莊稼,比地裡的莊稼要提前成熟,記着收割的時候,一定要放出風,讓太子親自來看收割的過程。
風已經放出去了,信息也反饋了回來,太子一定會遵守和吳熙的約定,在收割的時候,到現場一關。
不去也不由他了,最近父皇不知道怎麼了,聽說了此時之後,很是關心,專門在朝會的時候提起過此事,所以現在去吳熙家看收割土豆已經是一樁朝廷要辦的事情了。
大雨終于下了下來,不過長安的情況相對比較好一些,種師道不費吹灰之力,就擺平了一切,現在長安城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這就很好,種師道在吳熙的身上學到了不少的東西,至少和這些富戶如何大交道,他是學了一個十足十。
不過經過上次的事件之後,也沒有人願意在和種師道做對了。
聽說商隊還要去海洲和吳熙會和,崔妙彤一夜沒睡覺,洋洋灑灑的寫下了十幾張心裡話要說給夫君聽,說的最多的還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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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就坐在旁邊,小心的伺候着,說了孕婦不能熬夜,她就是不聽,那些老媽子也拿他沒辦法,隻好把這件事情告訴給了周侗。
周侗就是一個大老粗,打打殺殺還行,勸一個女人,他沒有信心。
最後這個任務還是落在了邱神醫的身上。
老孟卻說,根本就沒有必要,一個女人思念自己的丈夫是人之常情,隻要心情好,就沒有什麼問題。
邱神醫嚴重同意老孟的看法,也就打消了去勸說崔妙彤的打算。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崔妙彤都沒有寫下自己滿意的話語,想想夫君應該是很忙,根本沒有時間看這麼的字,于是,就在信紙上寫下“一切安好,母子平安”這八個字,然後撞在信封裡,親手交給了前來取信的錢萬成。
這件事情還非得錢萬成做崔妙彤才放心。
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崔妙彤是知道的,雖然交往的時間比較短,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夫君這個人很怪,喜歡的人,幾句話就能成為知己,不喜歡的人從來都不說一句話。
大概這就是人們說的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意思吧。
看着錢萬成遠去的背影,崔妙彤在也抑制不住眼睛裡的淚水,嘩啦啦的流了下來,還沒有哭幾聲,整個人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的虧小美就站在身邊,一把扶住小姐,馬上朝屋子裡面喊人。
衆人七手八腳的把崔妙彤擡進屋子裡,喊來邱神醫為她把脈。
邱神醫裝模作樣之後,說沒事,隻是傷心過度,暈過去了,過一陣就會醒了。
衆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要是主母有各三長兩短的,不用吳熙動刀子,他們自己都能把自己活刮了。
老孟這些天一直不開心,周侗為了了解事情的原委,經常陪他一起喝酒,但是老孟嘴風很嚴,即便是喝醉了,也不會說一個字。
隻是說,魔鬼現世,衆神避讓。
周侗活了大半輩子了,也沒聽懂老孟說的這是什麼話,隻有瘋子才說些無厘頭的話。
久而久之,也就聽之任之了,不再想着知道老孟心裡的事了。
邱神醫看過,老孟什麼事都沒有,就是心裡有事,不願意說出來而已。
老孟的媳婦倒是不擔心自己的丈夫能有什麼事,一起過了這麼多年了,他的男人是個什麼樣,他最清楚不過了,說是沒事,那就是真的沒事。
不過這次的事情應該比較嚴重,要不然老孟也不會消沉的這麼厲害。
多半是和吳熙的行為有關系,事關機密,也不好問。
其間吳府上來了一位客人,據說是周侗老先生的徒弟,叫嶽武穆。
這人生的很威武,一看就是各練武的材料,歲數和家主一邊大,現在正在河北宣撫使劉彁的帳下聽用。
多方打聽到師傅在長安居住,就來拜訪。
兩人見面自然十分歡喜。
周倜的幾個徒弟裡,最得意的就是這個小徒弟,算是他的關門弟子,全身所學,盡數傳給了這個小子,這小子也很争氣,學的很刻苦。
要不是朝廷正在用人之際,他勵志要去當兵,驅除鞑虜,收回河山,還能在他的手下學習幾年。
不過這樣已經很了不起了,幾乎學盡了周侗的畢生所學,平時也很刻苦,周倜也沒有什麼可以教他的了。
剩下的就看他平日裡練習的如何了。
晚飯過後,幾個人在喝酒聊天,周侗就讓嶽飛當衆耍了一套槍法。
槍法耍的行雲流水,不光好看,而且很實用。
種師道正好來做客,一眼就看上了這小子,就想把他招在自己的麾下聽用,當成是幹部培養。
誰知道周侗搖着手說已經晚了,被人家搶先一步挑走了。
聽說他的上司是劉彁之後,種師道大咧咧的說道:“劉彁那個老匹夫真是一個運氣好的,這麼好的苗子在他的帳下委實浪費了。
”
衆人聽後就當成是一句玩笑話,哈哈一笑了之。
嶽飛卻闆起臉孔不高興了,他是一個正直的人,不允許别人诋毀他的上司,劉彁是一個好人,一個正真心系社稷的人。
金人正在和遼人打仗,聽說打完遼人,就要收拾宋人了,劉彁在河北的最前線,正在訓練士兵,随時都準備投入戰鬥。
平日裡也沒有官架子,很随和,對他們這些剛去的新兵很照顧。
嶽飛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所以對于一切诋毀劉彁的言論都會嗤之以鼻。
即便是玩笑也不行。
種師道看出了這位小哥的脾氣,他也不是一個小氣的人,站起來給嶽飛賠禮道歉了。
嶽飛接受道歉之後,端起酒恭恭敬敬的敬了種師道一碗,算是禮尚往來,不僅尊重了長輩,也維護了劉彁的面子。
沒想到這酒和他們平時喝的不太一樣,一碗下肚之後,頭有些暈,扶着手掌直拍腦門兒。
周侗哈哈大笑着,說道:“武穆啊,這酒不是一般的酒,是這座房子的主人自己釀出來的酒,勁大着呢。
”
嶽飛一臉的尴尬,撓着頭,嘿嘿的笑着。
周倜一看尴尬的局面解了,又說道:“這小子和你一邊大,現在正在海州幫助張老頭剿匪呢,要是他在的話,一定和你能成為好朋友的。
”
說起打仗,嶽飛一臉的向往,深邃的眼睛望着遠方,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