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眼眶熱熱的,抽了抽鼻子說:“能不能帶着她?
”
我知道自己這個要求有點任性了,但是我真的沒法看着藍秀秀就這麼被扔在這個地方。
陳若飛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歎了口氣,說:“行。
”
我走到陳若飛身邊,因為剛才給藍秀秀擦身子的,也不敢碰他,就說了一句:“陳若飛,謝謝你。
”這句話我也是為藍秀秀說的。
誰知道陳若飛伸手抱住了我:“應該我說對不起才對。
”
“陳若飛,我剛剛給藍秀秀擦了身子,别弄髒了你的衣服。
”我想從陳若飛懷裡面出來,可是陳若飛沒有放開我,“不髒。
”
我心裡面有點不是滋味,點了點頭說:“咱們走吧。
”
還是戴維抱着藍秀秀,這一次,他溫柔多了,看的我又有些難受了,可是又有什麼用呢,藍秀秀已經感覺不到了。
因為帶着屍體的緣故,我們不能肯定坐飛機,陳若飛告訴我隻能搭乘那種偷渡的輪船,而且還不能去正規的碼頭,因為那邊的海關檢查的很嚴。
他們之前已經聯系好了,等我們來到一片僻靜海域的時候,一艘遊艇已經等在那裡了。
陳若飛說他的生意全在這邊,不能送我回去了,等他這陣子忙完了,就來廣州看我,我多少有些難過,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分别嗎?
陳若飛拍了拍我的頭說,“傻丫頭,又不是永不相見了,你幹嘛苦着一張臉啊?
”
我其實想說一句“我已經愛上你了!
”,但終究還是忍住了,我應該認清楚現實,莊園裡發生的一切隻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目的是為了救我出來,現在目的達到了,也就沒必要再裝情侶了。
我強忍着不可名狀的悲傷擠出了一絲落寞的笑容,“沒事啦!
我隻不過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會遭遇這種事情,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
”
陳若飛不再言語,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溫馨的笑容,張開雙臂将我擁在懷裡,久久未放。
“你難道不問一下我為什麼能救你嗎?
”
良久,他充滿磁性的嗓音才在我耳邊響起。
我笑了笑,說:“你想告訴我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的,你不想告訴我,就算我問了你也沒用啊?
”
陳若飛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将我松了開,他說他現在還不想告訴我,因為要是現在說了,他以後就沒有見我的借口了。
多情自古傷離别,也許分别真的為了更好的重聚,總之,陳若飛已經被這缱绻時光刻在了我的心上。
海風拂面,看着陳若飛在我的視線裡變得越來越小,我終于再也忍不住留下了兩行清淚,不知道下一次相見,會在什麼時候?
“美麗的小姐,需要飲料嗎?
”
我轉身,一個女仆模樣的老妪推着餐車。
我沖她微微一笑,要了一杯藍莓汁,喝到一半就失去了知覺。
再一次醒來,我感覺自己在一個車廂裡,車廂裡面也不知道裝過什麼,又髒又臭。
前面還裝了玻璃擋闆,我根本就看不到司機,車門也被鎖住了,根本拽不開,我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難不成又被人坑了?
可是,陳若飛……怎麼可能?
他圖什麼?
總之,我現在已經奔潰了,大腦裡還是強烈的眩暈感,沒叫幾聲,就又暈了過去。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小貨車停下來了,貨車門打開,刺眼的陽光裡,我看見外面站一個又高又壯的男人,我就問他陳若飛呢。
他笑的特别奇怪,用蹩腳的中文跟我說陳若飛有事走了,讓他好好照顧我。
我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就突然暴起趕緊往車下沖,卻被他像拎小雞仔一樣扔回了車上,灌了一些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液體往嘴裡,當時隻覺得頭暈厲害,就睡過去了。
後來我是被凍醒的,我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張猥瑣的臉正在我面前耷拉着口水,我這才看清那人居然是買過我的那個威爾遜先生。
他的臉顯得很猙獰,強行拉我下車,我不願意下車,他就直接把我扛了,扔進了一個地窖裡面,用那種栓狗的鍊子拴住了我。
前兩天他就正常給我吃的和水,還給我桶讓我解手,可是等到第三天,我也不知道是白天還是晚上,他下到地窖,手裡還拿着衣服,問我要不要洗澡。
說實話,在地窖裡面被關了兩天我身上已經髒的不行了,可是我怕他對我怎麼着,就說不要洗,我要回家,他臉色一下就變了,罵了我兩步,又上來打我。
打完之後,他打開鍊子,拉着我到院子裡邊,院子裡有一口水井,他就打了水,一瓢一瓢地往我身上潑。
等我被水浸透之後,他撕開我的衣服,說要幫我洗澡,我吓哭了,拼了命地想跑,可是他力氣太大了,我壓根掙脫不了。
就在這個時候,大門忽然被推開了。
他也愣了,我往門口看,發現是個十七八歲年紀的男孩子,長的很好看,也很壯實,最重要的是他看着像黃種人,我就趁着貨車司機愣住的功夫,驟然起身撒丫子往門口跑。
我跑到男生身後,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不放,不斷說救命,他護着我,對貨車司機說:“Dad,whatareyoufuckingdo?
”
我一聽,貨車司機是男生的爸?
心裡頓時又慌又怕,怕男生會選擇把我交給他爸爸。
好在他沒有,當着他爸的面他把衣服脫下來給我穿,還安慰我說會帶我回家。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愣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拽着往外跑,沒跑幾步我們竟然踏入了一個蛇園,裡面全是眼鏡蛇,吓得差點把魂丢了,堅決不要再跑。
那男孩無奈地搖了搖頭,拽着我的手始終沒放,另一隻手從兜裡摸出了一個小瓶子,往我身上噴了幾下,頓時一股刺鼻的味道湧來,惡心地我差點吐了。
他卻絲毫也不顧及我,攥着我的手緊了緊,再一次踏上征程,奇怪的是這一次,那些蛇竟然自動避開了我們。
太陽已經下山了,道路變得漆黑難認,可是男孩卻像長了夜眼似的,健步如飛,反而比昨天更快了,直到我累得走不動了,他才肯停下來讓我歇歇。
通過交談我才知道,他叫頌帕,媽媽是華裔泰國人,是個高中生。
突然,他猛地站起來,問我你家在哪?
我說了廣州啊,結果他整個人嘴巴長得老大,說你沒搞錯吧?
那地離我們這兒幾千多公裡呢!
我怎麼可能把你送回家?
幾千多公裡!
我知道那是概念!
然後我就無助地哭了,他帶着我在田埂上晃蕩,一直歎着氣,說我怎麼會跑到這裡啊?
我隻是哭不說話,哭到後來怕他把我送回去給他爹。
我就拽着他的衣服,求他:“你别把我送給你爹行嗎?
隻要不送給你爹,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我什麼都會做的,洗衣服做飯我都行,我吃的也很少的,求求你,别把我送給你爸。
”
我見他無動于衷。
就指着不遠處的一片玉米地一咬牙,就把身上的衣服給脫了,說:“頌帕,你要是想,我可以用這種方式報答你。
”
他看着我吞咽了一口口水,雖然看不清他臉上什麼表情,但我覺得任何一個人男人應該是不容易拒絕女人的誘惑的。
他還是不說話,我急了,抓起他的手大聲說:“你放心吧,我沒病的,我隻想回家!
”
他甩開了我的手,說他不是那種人,讓我在這等着,然後就匆匆跑回去了。
大概半個小時候,他拿來了一張皺巴巴的幾張鈔票塞給了我,說讓我逃吧,前面不遠處就是鎮上,那裡有火車站,這錢是他偷他爸的,隻有這些了。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撒丫子就跑,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跟頭,可是,沒跑多久,我就看到身後不遠處亮起了一大片的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