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掛斷電話，直奔頂層辦公區。

　　他隻知道，這位沈經理就是蘇氏在這邊派駐的代表。

　　而趙東這一次過來，就是作為對方的副手，協助對方的一切工作。

　　至於這位沈經理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蘇氏那邊又是怎麼跟對方交代的？

　　他全然不知。

　　胡亂的心思中，趙東已經重新來到辦公區的入口。

　　門禁旁，站著一個微胖的中年男子，略微有些禿頂，臉上一副彌勒佛似得笑意。

　　看見趙東，他急忙上前，「趙總，不好意思，早上有點堵車，讓你久等了。」

　　「坐吧，我先帶你過去辦門禁卡。」

　　「以後咱們就是同事，互相關照。」

　　見對方把姿態放得很低，趙東也不敢拿架子。

　　忙碌中，門禁卡很快辦好。

　　等來到辦公室，趙東有些傻眼。

　　辦公室位於走廊的盡頭，對面就是雜物間，隔壁就是女廁。

　　沒等走近，香薰味和潮濕味夾雜在一起，味道有些刺鼻。

　　沈經理尷尬的笑，「趙總，這邊的辦公資源很緊張，所以條件有些艱苦，咱們就克服一下！」

　　趙東沒說什麼，雖然早就猜到境況不會太好，可依然有些超乎他的預料。

　　進門，辦公室逼仄狹窄，屋裡隻有一扇窗戶。

　　這位沈總也是老煙槍，剛一進屋，刺鼻的煙味鋪面而來。

　　沈經理走在前面，急忙推開窗戶，「趙總抽煙吧？」

　　趙東點了點頭。

　　沈經理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咱們這裡位置特殊，要是不會抽煙，那可不太好過。」

　　趙東站定，打量了一圈。

　　屋裡隻有一張老舊的寫字檯，上面堆著雜亂報紙，旁邊還擺著一台電腦，屏幕，鍵盤，全都落滿了灰塵。

　　桌面上的煙灰缸裡滿是煙頭，地上滿是廢舊報紙和雜誌。

　　趙東覺著，他就已經算是大大咧咧。

　　結果沒成想，這位沈總更邋遢，這間辦公室跟狗窩沒有太大的分別，連他都有些看不下去。

　　剛一進屋，甚至有些邁不開腳。

　　沈經理踢開報紙，「趙總，見笑了！」

　　「坐坐，那個什麼，你喝不喝水？」

　　趙東客氣，「不用了，沈總，你給我介紹一下工作吧。」

　　沈經理高深莫測的笑，「工作？」

　　不等趙東張嘴，他指了指，「坐下說。」

　　趙東拉過椅子，在他面前坐好。

　　沈經理遞過煙，「抽煙，這屋就咱們兩人，用不著拘著。」

　　趙東沒接，搶在前面把自己的煙遞了過去。

　　煙是軟中，為了今天上班專門準備的，此刻派上了用場。

　　沈經理眼前一亮，稱呼也變了，「行啊，老弟，上檔次！」

　　趙東不是職場新人，隨著吞雲吐霧，很快就把關係融洽起來。

　　沈經理這才開口，「趙老弟，進蘇氏多久了？」

　　趙東半真半假道：「剛進。」

　　沈經理上下打量一眼，笑著問，「得罪人了吧？」

　　趙東順著他的話鋒走，「可能吧……我這人當過兵，有時候說話耿直，做事沒輕重，以後沈哥多關照。」

　　沈經理一副篤定模樣，「怪不得！」

　　「行了，跟你說句實話，咱們這地方啊，三不管。」

　　「工作呢，平時沒有，月底的時候，商場這邊會把報表送過來。」

　　「咱們負責審核，統計一下，然後上繳總公司就是了。」

　　「沒什麼具體事，偶爾下去轉轉，走走過場就行了。」

　　趙東詫異，「這就完了？」

　　說著，他把手上的煙盒直接塞了過去。

　　沈經理樂呵一笑，「趙老弟，看你是個實誠人，這麼跟你說吧，你來這，跟發配沒什麼區別。」

　　「這邊的人，跟咱們總公司關係微妙，我也不多說，以後你就知道了。」

　　「總公司在這邊，以前就我一個，如今算上你兩個，都是光桿司令！」

　　「說是老總，在這邊可千萬別拿自己當老總！」

　　「總之一句話，夾著尾巴做人，每月少不了好處就是了。」

　　「記住了，千萬別多管閑事，明哲保身！」

　　之後不管趙東旁敲側擊，沈經理也不再多說。

　　上午在閑聊中度過。

　　趙東也大緻清楚了這位老兄的底細，全名沈權海，以前是蘇氏下面的一個經理。

　　後來不知道怎麼得罪了蘇浩，乾脆就被發配了過來。

　　中午在公司的食堂吃過飯。

　　下午抽煙，看報，玩手機，很快就混到了下班的點。

　　趙東無奈。

　　原本還以為過來之後，會有什麼明槍暗箭，腥風皿雨。

　　結果好嘛，商場這邊完全把他們當成了透明人，怪不得沈權海自暴自棄，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還有半個小時下班。

　　沈權海張羅道：「老弟，走吧，下班了。」

　　趙東詫異了一下，「還沒到時間吧？」

　　沈權海感嘆，「嗨，在這邊，沒人算咱們考勤，也用不著守什麼規矩。」

　　「以後家裡有事，跟我打個招呼，過來點個卯就行。」

　　「總之一句話，咱們兄弟互相關照，同舟共濟。」

　　「走吧，今天老弟第一天入職，咱們喝一杯，我給你接風！」

　　趙東擺手，「老哥，明天吧，今天第一天上班，早退不好，明天我請你。」

　　「再說了，出來喝酒，我得跟媳婦請個假！」

　　沈權海伸手點了點，「呵呵，年輕人，年輕啊！」

　　「剛結婚是吧？」

　　見趙東點頭，他樂呵一笑，「怪不得這麼恩愛呢！」

　　「那我就先走了，記得鎖門，明天見。」

　　說著，他吹著口哨下了班。

　　等沈權海走遠，趙東這才上前將門鎖好。

　　剛才說的都是託詞，之所以留下，也是想儘快熟悉一下這邊的情況。

　　沈權海可以廝混，他可不敢。

　　跟嶽父把軍令狀都立下了，要是完不成？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心裡胡亂想著，手上也胡亂的翻找起來。

　　辦公室裡沒有文件櫃，隻有桌上的那台電腦顯眼。

　　趙東三兩下開機，好在沒什麼密碼。

　　在硬碟裡瀏覽了一圈，硬是沒有半點發現。

　　最後，在一個很隱晦的位置，發現了一個隱藏的文件夾。

　　文件夾裡都是視頻一類的文件，標號很複雜。

　　他隨手點開一個，播放器也跟著彈出。

　　電腦老舊，運作的不是很流暢，系統恰好卡住。

　　趙東正在耐心等著，外面忽然傳來高跟鞋的清脆聲響，由遠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