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添炳點了點頭：「依依的設計天賦雖然不如你，但創作的新意很好。有她在，啟瑞和徐氏的合作也能更上一層樓。這也是在幫你分攤壓力。」

　　蘇姒從沒在傅家以外的地方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從前，她是一點沒看出來趙添炳居然會是這種不分黑灰，隻分親疏的男人。

　　她是不是還要對吳依依說一聲謝謝？

　　蘇姒氣笑了。

　　「學姐知道嗎？」

　　「阿姒，你拿想想威脅我就沒意思了。她現在還懷著孩子，你別打擾她。」

　　「你還知道她懷著孩子？那你知道她有多期待多在意和徐氏的合作？啟瑞是她一手創建的心皿，你為了吳依依，居然能做出調虎離山這樣的事都能幹出來，我真是太敬佩您了！」

　　蘇姒夾槍帶棒一番話，聽得趙添炳臉色難看到極點。

　　「蘇姒，因為你和想想的關係，我給你面子，對你一再忍讓。但你別忘了，啟瑞現在由我管理，我是林想的丈夫，我會害她？你對依依的敵意和偏見，真的讓我很失望。你怎麼知道，她一定會輸。還是你覺得我們廟小，容不下你這座大佛？」

　　蘇姒心一點一點沉下去。

　　「您是什麼意思呢？」

　　「我知道，你的確是個很有實力的設計師，現在專門為你而來的品牌也越來越多，你有自己的小心思，我也理解。但啟瑞也並非沒有你，就無法運轉。在你離開的這些年裡，想想可以把它運營得很好，我也很好。」趙添炳索性把話攤開。

　　還能趁此機會狠狠拿捏蘇姒一把。

　　他知道林想對她有知遇之恩，讓她離職，肯定也不會這麼輕易離職。

　　啟瑞現在是關鍵轉型時期，有很大一部分單子是靠她在撐著。

　　他要好好借著這次時機，打壓一下蘇姒的氣焰。

　　蘇姒慘然一笑：「趙總這是要趕人的意思了。」

　　當年，是林想一手把她從學校拉出來，帶她進了啟瑞。

　　這些年的感情早就超出一份工作。

　　她知道趙添炳這些話，一定和學姐無關。

　　但這個男人演了這麼多年，差點騙過所有人。

　　這次恐怕也是因為吳依依的事急了。

　　也是想趁此機會，把她從啟瑞的位置拉下來。

　　「阿姒，話別說得那麼難聽。」趙添炳笑意不達眼底：「我隻是給你一個好好休息的機會，這段時間，你也可以在家好好思考一下職業規劃。首席的位置，也應該多換一些新鮮的皿液。你如果願意繼續留在啟瑞，我當然求之不得。」

　　換而言之，如果她還想繼續留在啟瑞，就要退下首席的位置，交出手上所有的資源。

　　他賭她會願意的。

　　「好啊。」

　　蘇姒垂眸拿出手機。

　　趙添炳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是不可能捨得離開啟瑞的。

　　「既然這樣，你回去後，就交接一下吧。當然，你的底薪和以前不會有變化，但商稿的提成要變成中級設計師的……」

　　趙添炳話沒說話，蘇姒朝他晃了晃自己的手機，上面顯示已提交離職申請。

　　「趙總，我已經提交離職報告了，您方便的時候，記得審批一下通過。」

　　趙添炳震驚：「你怎麼提了離職？！」

　　「這不是如您所願，既然啟瑞需要新鮮的皿液，我當然願意給他們機會。」蘇姒笑容淡下。

　　在趙添炳管理啟瑞前，她從未想過離開啟瑞的想法。

　　但他現在所做的一系列方針，的確和她的工作理念大相徑庭。

　　學姐的確給了知遇之恩，但她同樣用豐厚的合作訂單回報了公司。

　　她們之間的感情，不是以公司的職級和薪資來定位。

　　趙添炳的急功近利，也讓她看透一些事。

　　如果她真想展開手腳做設計，第一步，要自己踏出那一步。

　　她相信就算林想知道這個結果，也會選擇支持她。

　　「好！蘇姒，你真是很有骨氣！」趙添炳咬著牙說完話：「再一再二不再三，啟瑞迄今為止，已經給了你兩次機會。希望你不會後悔今天的選擇。」

　　蘇姒唇角勾起一抹輕快的笑：「自然不會。」

　　趙添炳被那抹笑紮眼極了，甩袖離開了休息間。

　　一出去，二輪比賽現場已經到了末尾評選。

　　最後一名選手的作品評估完，就將出今天的結果。

　　趙添炳將和蘇姒的對話拋之腦後。

　　和其他公司老總坐在一起，靜靜等待最後的結果。

　　名詞從高到低。

　　一共四組人。

　　第一名，沒有出現吳依依的名字，他倒是覺得也還正常。

　　她的實力雖然不錯，但在這樣的比賽拿第一也是有些難度。

　　但直到第二和第三的排名都念完，都沒出現吳依依的名字。

　　趙添炳面色如土。

　　怎麼會這樣？！

　　就算她再差，至少不會淪落到最後一名。

　　偏偏，這場比賽隻要是前三，都可以進入決賽。

　　他怔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

　　就憑國內那些不入流的企業，也能拿到入場offer？！

　　趙添炳頭疼，甚至懷疑有人做票或是徐氏刁難他們，故意把吳依依的票給做了。

　　台上，吳依依不敢擡頭，表情神色低落。

　　為此，趙添炳直接找上評委席。

　　「如果連這種比賽，也要給學員加枷鎖，徐氏的高度未免也太狹隘。」

　　他雖然沒有直接明說有黑幕，但一排評委都聽出來了。

　　這是拿他們給他的小情人開涮呢！

　　吳依依想拉他，但他始終不為所動。

　　「依依，你別怕，我一定會為你爭取到最好的結局。」

　　評審席在此刻也有了動作。

　　「趙先生，您先別激動，您對員工的體恤，我們都很理解，但你還是看完作品再發表意見吧。」

　　今天的比賽主題為自信。

　　一個模特裡，其中一個頂著可以算得上布料的模特。臉色難看極緻。

　　【我真的無法直視這醜衣服！天啊，是要衣服展現人的自信，不是讓衣服展現人性！】

　　【最後一名實至名歸！】

　　評委們也是一臉難看。

　　原本啟瑞換了這位新設計師，還有所期待。

　　現在看來，他期待早了。

　　趙添炳死死盯著吳依依的設計作品。

　　「這就是你和我說的，準備很久的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