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慈母多敗兒
喃喃心底裡隻覺得,卿意離開了爸爸以後,肯定沒有錢了。
畢竟她都沒有工作,怎麼可能會有錢呢?
而他的親媽和爸爸有錢,隻要有,錢就能夠買來一切。
卿意垂眸盯著地上手辦的碎片,眸色一片清冷。
耳邊不斷傳來喃喃稚嫩又刺耳的聲音。
張媽站在旁邊立馬開口替喃喃解釋:「太太,小少爺口無遮攔,你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小少爺,趕緊跟你媽媽道歉。」
喃喃冷冷的哼了一聲:「我為什麼要道歉?現在是她有求於我。」
她早晚有一天得求著他為他做飯、洗衣。
畢竟以前她為了霸佔媽媽的位置,這些家務活都是她包攬了的,她做家務,爸爸就給她錢。
以後沒錢了,她肯定會回來做的。
卿意擡眼,看著眼前喃喃那分外陌生的一副嘴臉。
「周雲野,有一天你會明白,錢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喃喃哼了聲:「錢就是能解決任何問題,你知道太婆婆的忌日我為什麼不去嗎?因為我覺得很晦氣,我想不去就不去,你在我的眼裡什麼都不是,你憑什麼教訓我?!」
卿意轉身的動作猛地頓住,脊背瞬間綳成僵直的線。
「誰教你這麼說的?」
她回眸看著喃喃,眼神攝人。
喃喃心頭一顫,有些被這個眼神嚇到了。
他低聲:「我又沒有亂說,本來死人就是晦氣……「
卿意深呼吸,極力的控制自己顫抖的身體。
她才離開多久,喃喃就變成這一副模樣,究竟是怎樣的耳濡目染?
周朝禮和阮寧棠在孩子的面前究竟又說了什麼?
她譏諷的笑。
越發的覺得自己的離開是再正確不過的選擇。
這個火坑,她早晚要跳出去。
卿意此刻隻覺得頭暈目眩,濕透了的衣服冷冰冰的貼在身上。
孩子的腦子裡邊兒沒有這些概念,除非是大人教的。
她此刻在這裡與喃喃辯駁,毫無意義。
她轉身離開。
可剛轉身的那一剎那,她就對上了一道幽暗的視線。
周朝禮把車鑰匙往玄關處的置物架上隨手一扔。
他看著小臉慘白,渾身上下都是濕漉漉的,衣服緊緊的貼在衣服上,透明得幾乎能夠看到裡邊兒穿的是什麼。
男人走到她的面前,卿意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
看到他回來,卿意隻覺得有些好笑,外面下著大雨,他卻打電話讓她去接他,這不是能自己回來麼?
他是想著純折騰她是麼?
「生病了?」他不冷不淡的開口。
卿意沉眉,腦子裡邊兒一片混沌,沒有說話,在看到他這一刻,她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周朝禮這時擡起手,輕輕的碰了碰她的額頭。
卿意身子冷的發抖,可額頭的溫度滾燙。
她別過了腦袋,直接擡手拍開了他的手,非常明顯的抗拒。
對於她的抗拒,男人並沒有在意,隻是淡淡的開口說:「去換身衣服洗一洗,我幫你拿葯。」
「不必了,以後這裡,我不會再回來。」
她話音落下,直接邁步離開。
剛轉身的那一刻,她感覺到肩頭一沉。
一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卿意抗拒的想要拿開。
周朝禮盯著她被雨水打濕的衣服近乎透明,開口:「起碼要注意體面。」
「我送你。」他口吻很淡漠,卻又強勢。
明明她已經說了再也不回來這裡,他卻毫不在意,像是並沒有聽到一樣。
卻稀奇地要送她?
結婚那麼久,他幾乎沒有對她有這樣的耐心和體貼過!
卿意抿唇,眉心皺起,「不……」
打斷她話音的,是周朝禮手機的鈴聲。
周朝禮拿出手機一看,眉眼似乎有幾分軟和。
那一秒,卿意幾乎立馬明白了這通電話的主人是誰。
她沒停留,立馬轉身往外走。
周朝禮接起電話,那邊說了什麼,他看著卿意清瘦的背影,「好,知道了。」
電話掛斷後。
他三兩步跟了上去,擡手招了招在外等著的司機。
轉頭看向卿意,表情沒有變化:「抱歉,有些事,我讓司機送你。」
卿意譏誚的扯唇。
她早就知道,隻要阮寧棠有需要,他會立馬奔向對方,哪裡會管允諾過她什麼。
可她根本也沒打算讓他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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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卿意離開以後,周朝禮轉身回到客廳。
他淡淡的盯著地面上的碎片,不苟言笑時時,渾身的低氣壓。
喃喃站在旁邊,有一些不敢說話,眼神怯怯的看著爸爸。
「你砸的?」
喃喃雙手背在後面,斂下了眉眼:「不是……我想給她,不小心掉到了地上而已。」
「她自己接不住這個手辦,掉到地上碎了又怎麼能怪我?」
周朝禮淡淡的擡眸看張媽:「帶小少爺去書房反思,除了上學以外,不準出門,不準吃零食,不準玩玩具。」
「直到他反省完自己的錯誤為止。」
喃喃張著嘴巴,哇的一聲哭出了聲。
眼淚不斷的往外狂飆。
「我要媽媽,我要寧棠媽媽,你們都欺負我!」
周朝禮沒有理會喃喃的哭聲,直接轉身邁步到書房。
張媽隻能按照他的吩咐把喃喃帶進了書房裡邊兒。
張媽心底裡邊兒也清楚,先生就是教育兒子,喃喃畢竟是周家未來的繼承人,脾氣不穩定的亂砸東西還撒謊,這必然不是一個好習慣,是必須要糾正的。
至於太太……
張媽也從來沒有看見過先生關心太太。
今晚太太明顯感冒發燒,太太要離開,先生也不攔著。
她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自從太太離開以後。
喃喃越發的不受管教,所有的陋習通通都展露無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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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在房間裡邊兒關了僅僅一天,他就受不了了,終於不再嘴硬狡辯。
阮寧棠得知消息後,到家裡邊兒把喃喃從書房裡抱了出來,心疼的很。
她到書房直接就邁步進去了。
張媽看著阮寧棠進去,太太都不能隨意進出書房。
隻有阮小姐可以。
證明阮小姐的地位在先生的心目中是重要的。
書房內。
男人低頭處理著文件。
阮寧棠走過去。
「朝哥,孩子現在還小,教育也不能太過於嚴肅。」
「孩子的知道錯誤就行了,剝奪他的樂趣太過了。」
周朝禮看了阮寧棠一眼:「慈母多敗兒。」
「那就是嫂子教育的不好。」阮寧棠:「大人犯的錯誤總不能怪罪在孩子身上。」
「以後喃喃交給我,我好好教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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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意那天冒雨回到家,屋子裡邊兒一片漆黑,清清冷冷的,吱吱已經睡去。
她強撐著自己發軟的身體去洗了一個熱水澡,隨即吞了退燒藥,裹著被子,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晚,她做了一個噩夢,夢到上一世,吱吱搶救無效,離去的那一刻。
醒來的時候,她渾身的冷汗,身子都在發抖。
看著空蕩又漆黑的房間,她掀開被子到了女兒的房間,看著女兒香甜的睡顏,她不安的心才微微的放下。
她緊緊的抱著吱吱,無聲的流淚。
她好怕自己沒有重生,好怕是做了一個重生的夢,好怕一醒來吱吱還是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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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意高燒一連兩天沒有退下去,她請了兩天的假。
期間李婉慧帶著吱吱。
傅晚過來看望卿意。
她皺眉看著卿意:「外婆祭日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
卿意看傅晚來,輕聲問:「項目的進度往前推的如何了?」
傅晚氣不打一處來:「我在關心你的身體,你在這兒跟我聊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