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昨晚你主動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
聽著母親的話,阮寧棠隻覺得自己的頭隱隱作痛。
她擡手微微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阮寧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關於這件事情,我會找時間再跟他好好的聊一聊評委的信息,你現在發給我吧。」
這些事情,畢竟事關她未來的前途,馬虎不得。
周朝禮愛她,但她也得為自己的未來鋪路,不能光是他一個人努力。
趙桃掛完了電話以後就把評委的信息發給了阮寧棠。
阮寧棠看著其中的訊息,有一個大評委就跟她住在同一家酒店之中。
評委的喜好都在其中,信息給的非常的明確和準確。
阮寧棠陰沉沉的看著上面的信息。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拍了一張照片發過去,約他見面。
趙桃為了人家的未來也一直在努力,也不惜犧牲自己的女兒。
半夜。
阮寧棠打扮的精緻靚麗,敲響了評委酒店的門。
-
翌日清晨。
卿意緩緩的睜開眼睛隻覺得自己頭疼欲裂。
她擡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看著周邊的環境。
是她自己的酒店。
她依稀記得,昨天晚上送她回來的是大哥。
後面——
卿意呼吸近乎一窒。
有一點她無比確認,昨晚她被下藥了。
卿意的手瞬間緊了緊,頭疼欲裂的拍了拍腦子。
昨晚的事情,她有些記不太清。
卿意看著房間周邊的環境,乾淨整潔。
似乎不像發生了什麼。
卿意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疼痛無比。
她咬了咬牙,從床上下來簡單的洗漱了一番。
她盯著鏡子前的自己,鎖骨上有隱隱的紅色吻痕。
卿意頓了頓,擡手揉了揉。
有些重重疊疊的畫面,在腦海裡面,一閃而過。
卿意咬了咬下唇。
也就是這個時候。
酒店的門鈴被人按響了。
「快遞。」外面,傳來一道聲音。
卿意確認自己沒有任何快遞。
但那個人放下東西就離開了。
快遞是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
卿意皺著眉拆開裡面是一份帶著章印的文件。
她仔細的查閱起來。
當知道這一份文件是什麼的時候,她瞳孔驟縮。
這是一份有力的文件、有力的證據。
最底下有一張紙,上面寫著一行字:[後續證據,陸續送達。]
卿意深吸一口氣,立馬想下樓去追那快遞員。
發現他已經走遠了。
是誰會在這個時間段為她寄這些。
卿意站在酒店門前,今日的陽光極大。
她眯著眼回神,遠遠的就看見了從電梯裡出來的周朝禮。
男人眉眼寡淡。
他極愛黑色。
幾乎沒有見過他穿其他顏色的衣服。
卿意緩緩的收回視線。
男人的視線格外的深濃。
卿意不甚在意,她在酒店的餐廳之內用早餐。
周延年從樓上下來。
坐在了卿意對面。
男人臉上的笑容溫和:「昨天晚上你喝了很多,睡得好嗎?」
卿意擡眼,看著他。
仔細檢索這句話裡的信息。
卿意微微的緊了緊手裡的筷子。
「還好,你呢?」
周延年,「挺好的。」
卿意輕輕的抿了一下唇,看著周延年平靜的臉:「昨天晚上,我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吧?」
周延年擡眼,眸色深深地看了看她,「你對我能做什麼出格的事兒?」
他話音剛剛落下,就有一個餐盤放在了桌面上。
周朝禮緩緩的坐在了卿意旁邊。
男人語氣不緊不慢的打招呼:「大哥,早。」
周延年視線落在周朝禮身上,「倒是有閑心過來這邊。」
卿意看了周朝禮一眼。
覺得這人,莫名其妙。
「大哥都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
「為了阮寧棠,過來給她助威?」周延年眸色深深地看著他,「你們之間的那些事兒我也了解了,你做的太出格。」
「還是說,你真的打算娶她回來?」
周朝禮淡淡的喝了一口水,臉上的表情沒有多餘的變化。
「大哥呢?」周朝禮看了眼沉默的卿意:「和前弟妹走這麼近,什麼打算?」
卿意聽著這句話,總覺得滿滿的是羞辱。
她沉眉看向周朝禮,「你覺得我跟大哥之間有染?」
他思想太過骯髒齷齪。
周朝禮看著她抗拒的神色,眉色微頓。
周延年,「我和意意隻有兄妹情,朝禮,想太多了。」
他扯了扯唇,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
又看上了旁邊的卿意:「我還有一些事情處理,中午一起吃午餐。」
卿意微微點點頭。
他離開後。
周朝禮眼神平靜的看向卿意。
「大哥回來了,高興嗎?」
男人的語氣也問的平靜。
卿意看他:「我是挺高興,你看上去不怎麼高興。」
她多多少少也有一些聽說過。
周紀淮眼裡邊兒是容不得沙子的,他心中更重要的或許是那個大兒子。
周延年回來就是為了周家的權利而來。
他或許多多少少也在嘗嘗自己手中的權利是不會失去。
他如果把整個州市拱手相讓,那麼阮寧棠所有的權利,都會失衡。
不會再有人,為他撐腰。
周朝禮眸色幽深的看著她,語氣平靜:「關於這件事情,你的想法呢?」
他問的什麼事兒,卿意心底明白。
她喝了一口水,放下手中的杯子,眼神平靜的看向周朝禮。
「放權,大哥會比你做的更好。」卿意一字一頓,「起碼大哥不會濫用職權。」
這話裡面的含沙射影,太過明顯。
周朝禮聽著這句話也不惱。
隻是不冷不淡的扯唇笑了笑。
「你倒是挺會偏向他。」周朝禮語氣平靜,眉眼涼薄,「領航倒戈,想過為什麼嗎?」
卿意聽著這句話倒是覺得有些好笑,明明他在暗箱操作,如今又來問起她了。
就像是過來看笑話似的。
卿意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唇。
「為你的小心肝撐腰。」卿意看他,「今天又想為她來討什麼公道?」
「在你眼裡我過來找你,隻是為了這些事兒。」周朝禮語氣幽深,眸色更深,他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面:「昨天晚上的飯局,喝酒喝的開心嗎?」
卿意眉色不動聲色的皺緊。
握著杯子的手,也無端的緊了幾分。
周朝禮竟然清楚昨天晚上她去了飯局喝酒。
今日周延年的反應,昨晚不像是他。
難道……
卿意眸色越發的深。
周朝禮不會無緣無故的找上她。
她腦子裡努力的回憶昨晚的情景。
她依稀有些畫面。
他們眉眼太像了。
就連身上的氣息,都有驚人的相似。
卿意意識太亂。
不在清醒的情況之下,她分辨不了。
她眸色緊盯著周朝禮,沉了又沉。
不等卿意開口說什麼。
周朝禮又冷冷的扯了下唇:「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身邊有資源要學會利用?」
他語氣沉靜至極:「領航倒戈,你與南辭合作,是最優選,他不會倒戈。」
「南辭是你叫來的?」
卿意幾乎立馬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南辭和周朝禮,的的確確是同一個圈層的人。
他們之間更是好友。
而她與周朝禮發生的種種事情,陳盛阮寧棠都是嘲諷。
唯有南辭,從來不發表任何看法。
而上回盛安的拒絕,是陳盛在誤導南辭傳謠言。
從那之後,南辭就拋出了橄欖枝。
周朝禮眼神不明所以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沉默就代表著默認。
周朝禮良久之後,又緩緩的開口。
「訊世的股份構成,認真仔細的看過嗎?」周朝禮問她。
卿意皺眉。
卿意的的確確沒有那個時間去認真仔細的看。
幾乎都交給職業經理人群打理。
而訊世內部的人員變更幾乎是沒有變。
她不說話,周朝禮心中自然就有數了。
周朝禮不緊不慢,緩緩的開口:「訊世有周氏的股份。」
卿意聽到這句話幾乎是渾身一僵。
當初簽合同的時候,他帶著寧律師一起過去,合同的的確確沒有任何問題,訊世的股份構成以及賬目,她也帶著審計過去查了。
但訊世底下的公司投資實在太多,她沒有辦法挨個去看。
這個公司冷不丁的落在她的手上,這種大企業的公司接手起來需要時間。
她更沒有來得及去理清楚。
他的確沒有想到訊世會有周氏的股份。
周朝禮竟然給得這麼多——
她腦海之中有些亂。
「所以,周延年要周家,你身為股東,應該旁觀嗎?」
他語氣平靜,一字一句的看著卿意問:「他出國多年不與你聯繫,回來過後跟你聯繫,代表什麼?」
代表。
她身上有可利用的價值,尤其是周氏股份,極為重要。
周朝禮眸色幽深的看他:「離他遠點。」
卿意擡眼,看向周朝禮,「你今天坐在這裡說這些話,又代表什麼?」
難道他對周氏,一點兒想法都沒有嗎?
她身上有股份,哪怕是周延年想要,那他不想要麼?
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何時這麼好心的跟自己說過這麼多話?
她聲音冷冷清清:「我是不是應該也讓你離我遠一點,少在我身邊轉悠。」
比起周延年,周朝禮才是最應該遠離她的那個人。
周朝禮眉梢微微的上揚微挑,眸底情緒意味不明,漾著幾分笑,又有幾分微不可察的不悅。
極為複雜。
「昨天晚上你主動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卿意:「……」
男人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猶如五雷轟頂。
她臉上的表情僵住,不可置信的看著周朝禮。
他倒是敢做敢認。
卿意不動聲色的攥緊了拳頭,心臟沒由來的一片緊,「你?」
「我?」周朝禮挑了挑眉看她:「你以為是誰,周延年麼。」
男人緩緩的站起身,語氣不緊不慢:「那讓你失望了。」
他開口:「我會負責,你想要什麼?」
卿意也跟著站起了身。
這的確是意料之外,也是她最不想發生的。
「成年男女,何必在意這些。」
不需要負責。
這的確是她主動的。
也是你情我願的事兒。
他們之間在結婚之時,這些事兒並不少做。
幾年的婚姻,的確有性無愛。
既然是她,卿意也並不為這一件事情在繼續感到苦惱。
「一次和一萬次都一樣。」卿意看著他,「如果非要想要什麼,那我想要你離我遠一些,越遠越好,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周朝禮眸色寧靜的看她,眸色越發的沉。
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在變化。
下一秒,周朝禮又扯唇淡淡的笑了笑,眉眼冷淡。
語氣幽長冷沉,透著幾分不可察的情緒:「我多想管你一樣。」
他話音落下,單手插兜,轉身離開。
卿意冷笑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隻覺得這人莫名其妙。
他多委屈似的。
貞潔烈男麼?
-
這件事於卿意,隻是一個插曲。
而周朝禮提醒的某一些話也引起了她的重視。
究竟是提醒還是誤導,她需要查清楚。
尤其是訊世集團竟然有周氏的股份,這一點卿意更需要明確。
她打了一個電話過去給公司那邊。
問了公司的具體情況。
手中,的的確確有10%的周氏股份。
卿意握著手中的手機莫名的緊了幾分。
周氏的10%,並不是小數目了。
卿意隻感覺此時此刻自己心口出熱熱燙燙的難捱。
有些事情在她腦海之中逐漸的鋪排開。
周朝禮為了阮寧棠雙手拱讓訊世,讓阮寧棠起死回生。
如今阮寧棠的的確確又是風光無限的她。
在現在這一場比賽之中,如果阮寧棠取得了好成績,那未來的路都是坦途。
周氏現在是阮寧棠最大的倚仗和依靠。
那現在,她擁有這麼多的股份就代表她擁有了周氏集團的話語權。
等同於拱手相讓的給她遞了一把刀。
「殺死」阮寧棠的刀。
那一句話的信息量,就猶如平地起驚雷。
倘若周朝禮真的深愛阮寧棠,怎麼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來告訴她這個信息?
以及。
周朝禮以前的做法歷歷在目。
讓卿意的確無法無條件的相信他說的每一個字。
這究竟是告訴她訊息,還是想誤導她什麼?
卿意此時此刻隻覺得自己的腦子疼。
她揉了揉太陽穴,給陸今安那邊打了一通電話。
陸今安很快就敲響了酒店的門。
關於這件事情他們做出了分析。
「股權是實實在在在你手上的,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需要考慮那麼多。」
「你要清楚如今你握在手中的權力甚至會比周朝禮更大。」
陸今安看著她,心中也覺得有幾分不可思議,周朝禮這種男人竟然會一手都不留,全然的都給她了?
訊世是訊世,當初他們覺得這其中有坑有炸,可沒有想到的是,這裡面埋著的是一個無比大的利益。
而領航科技供應渠道為什麼會出問題?
昨晚。
卿意與沈令洲和南辭喝了酒。
她被下了葯。
如果已知南辭是周朝禮的人,周朝禮會出現在他的房間與她發生的那些事情。
那麼這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是否也代表了領航科技有問題?」陸今安看著卿意問,「他在為你排雷嗎?」
「回想往常我們兩個合作商,一個是他幫著阮寧棠搶的,一個是你等著阮寧堂送上門的,暴雷爆在創宏。」
這一件件事情的確有蹊蹺。
看似好處在阮寧棠身上。
可實際上了?
這些事情,都是有長尾效應的。
後知後覺這些事情。
卿意隻覺得不太可能。
他為什麼要那麼做?是因為什麼?
卿意想不到任何的可能性。
隻能把這一切暫時歸結於巧合。
「既然你手中有股份,你想要做什麼那是你的事情,何必畏首畏尾?」陸今安看著卿意,「他把所有的東西拱手相讓給了你,算他有良心,為了這幾年的婚姻給你的補償。」
卿意:「……」
她微微的斂著眉眼沒有說話。
陸今安開口,「小意,他身為周家人,做人做事的手段並不可能會在違法的線上跳躍,他也不可能拿整個周家做賭注跟你對著幹。」
家族背景擺放在那兒。
周紀淮位置坐在那兒。
「股份和股權都是實打實的簽了合同給你的,他沒有任何手段拿回去。」
所以這其中沒有任何的坑。
卿意聽著這些話,微微的點了點頭。
周朝禮這男人做人做事的確讓人摸不透。
今日早晨聊的事情。
她不知不覺的在他的話術之中周旋。
周朝禮是談判桌上的談判高手,更是心理博弈的高手。
今早在不知不覺之中,卿意的確是在圍繞著他給出的觀點而談話。
他想要告訴她什麼便是什麼。
他能在任何話題之中周旋,更能無縫的切換話題,讓她不自覺的跟著他的話題而去。
在什麼時候結束,似乎也是他說了算。
和這樣的人聊天,卿意後知後覺的覺得脊背發涼。
與陸今安簡單的聊過以後,她大概的對這件事情有了了解。
而關於周延年。
卿意心中並不好定性,大哥跟他之間隻是像小時候那般相處並沒有什麼變化。
周朝禮提醒也或許不是空穴來風。
但是在卿意的眼中,周朝禮對她的確不會有這麼的好心。
周朝禮和周延年都可能是周家未來的那個繼承人,他們兩個會爭奪周家的權勢。
所以周朝禮今天過來算得上是給她示好麼?
他從前不會做這種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