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卿意,你是我見過最沒良心女人
周朝禮墨黑的眸子靜靜地凝視她。
男人偏頭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吱吱。
隨即收回了視線。
他語氣沉緩、淡漠:「跟我來。」
簡單的三個字,也聽不出來任何的情緒。
卿意擰著眉。
看著男人闊步離開的背影,邁步跟了上去。
那簡短的三個字,等同於統一與她聊一聊。
周朝禮帶她抵達了一間休息室。
卿意上下把這個休息室都打量了一遍。
休息室裡的裝修簡約、輕奢。
看上去像是他經常過來的地方。
男人坐在了沙發上,讓她也坐。
桌子上擺了許多的飯菜。
卿意沉眉,不明白這男人究竟是什麼用意。
周朝禮看著她,淡淡的開口:「先吃飯。」
她垂眸,看著桌子上的飯菜,幾乎都是她喜愛的。
忙碌於吱吱,擔心吱吱,卿意的確也沒有吃飯。
此時此刻,看著滿桌的自己喜歡吃的飯菜。
她也沒有任何的胃口。
「你叫人準備的?」卿意擡眸看周朝禮,看著他沉浸的臉龐,想要透過臉上的表情察覺他的情緒。
「不餓?」
答非所問。
卿意不動聲色的皺了眉。
「沒胃口。」卿意凝視他,語氣淡漠,沒有跟他一起吃飯的閑情雅緻。
心裡沉悶到了極緻。
或許有許多東西,都是她沒有弄明白的,她從始至終都不知道的。
吱吱遇到危險,讓她整個人都慌了神。
如今警察已經在調查,可她心裡莫名的打鼓,莫名的放不下。
「你說的療養院更安全,是什麼意思。」
周朝禮雙腿交疊,眸色清冷:「字面意思。」
卿意又沉了沉眉,「我不想跟你打啞謎,解釋清楚。」
他緊盯著卿意,又緩緩的開口:「我說的話,你聽進去過嗎。」
卿意言簡意賅:「哪些。」
他次次問的模稜兩可,莫名其妙。
她如何去理解?
與他婚姻五六年,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交談,並不多。
周朝禮沉靜的看她。
這眼神看得卿意心頭心煩意亂。
好似在這一段婚姻之中,犯錯的是她。
卿意深呼一口氣,心底靜了靜。
「你讓我搬家,是因為你早就知道我跟女兒有危險嗎?」卿意看著他:「你不讓女兒叫你爸爸,是因為你不愛我,是因為當年的那些事情,還是有別的隱情。」
從前,卿意隻認為,周朝禮不愛她,恨她佔據了阮寧棠周太太的位置。
所以連帶著女兒也一起怨恨。
她清楚當年的事情是意外,可的確棒打鴛鴦,沒讓阮寧棠嫁給周朝禮。
所以周朝禮說。
喃喃是傅沉的兒子,傅沉是孤兒,更與他有過命交情,她願意認喃喃為樣子,視為親生兒子養育,對外宣稱自己生的是龍鳳胎。
讓喃喃在周家,健康快樂的成長。
這是她對周朝禮的補償。
她深愛他,也願意做這些。
可事情——總在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
她發現周朝禮頻頻帶著喃喃出國,原以為隻是散心。
一直到後來,阮寧棠回國,她才後知後覺周朝禮一定是帶著喃喃去見阮寧棠了。
自己親手養育的喃喃,忽然有一天不親她了。
那一定是周朝禮在外面有了別人,帶著兒子認識了別的阿姨。
她後來才發覺。
原來從始至終,她養育的兒子,是他與阮寧棠的。
而傅沉,不過是個幌子。
周朝禮看著卿意,忽然就笑了,男人薄唇微動:「卿意,你是我見過,最沒有良心的女人。」
卿意沉眉,試圖去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
可她理解不了。
這話說的他好像很愛自己,沒有良心的是她。
很可笑。
「我沒良心?」卿意看著她:「你這句話從何講起?」
她兢兢業業為了周家,更是為了周家放棄自己的事業,放棄自己的學業。
為他相夫教子,為他打理好周家的人情世故。
也照顧周家的所有人。
到頭來隻有他的一句沒良心。
「我們兩個人之間沒有良心的,究竟是誰?」卿意臉色微冷。
他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
她的話音落下。
空氣之中瞬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靜。
靜的連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兩個人四目相對,久久無言。
房間的空氣都好像凝滯了那般。
格外的冷沉。
良久。
周朝禮才緩沉的開口:「我給你的答案,不夠明顯嗎?」
「我想表達的,都已經做了。」
卿意皺緊了眉頭
他給的答案。
是他永遠都會無條件的站在阮寧棠那邊。
他深愛的人,是阮寧棠。
怪不得讓喃喃叫父親。
她以為周朝禮是心疼喃喃沒有親生父母,對他更縱容寵溺些。
直到阮寧棠回國,卿意才想明白一切,喃喃就是他與阮寧棠的兒子。
白月光、他深愛的女人的兒子,他自然寵溺。
而她在周朝禮眼中,就是一個耍性手段用盡心機毀了他姻緣的女人。
在周朝禮眼裡,她的女兒吱吱,和阮寧棠的兒子喃喃,自然是沒有什麼可比性的。
卿意忽然自嘲的扯了扯唇。
其實這一切的一切的確沒有什麼好問的。
他想要表達的,都已經做出來了。
周朝禮的話不多。
但每一個行動,都已經充分的表達了他的意思。
這還需要多說什麼呢?
「扣扣——」
門上傳來了敲門聲。
「周雲初醒了。」
外面的人通知。
卿意立馬站了起來。
在離開之際,卿意的腳步又猛的頓住,回頭看向了坐在原地的男人。
「既然我們兩個人已經離婚了,那代表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兩清,我們離婚離的你情我願,你也高興,那既然如此,有些事兒是能聊的明白的,對嗎?」
「我會再找時間跟你聊清楚,關於吱吱,如果她還有任何潛在的風險,我希望你能告知我。」
卿意下垂的手微微的緊了緊:「我不求你做愛她的父親,但現在我隻求你心裏面能有一絲良心,看在她是你親生女兒的份兒上,讓她在這個世上安全快樂的活著。」
她直覺周朝禮知道吱吱會有什麼危險。
而今天,他會去那邊,或許是誤打誤撞,因為喃喃也被一起綁了。
正因為喃喃也被一起綁架了。
所以周朝禮一定把背後的事情都徹徹底底的調查了個清楚。
他一定知道一些什麼隱情。
關於女兒的安全,倘若周朝禮清楚,她一定會問個明白。
卿意留下這一句話以後。
她快步的去了女兒的病房。
吱吱今天一定是受了驚嚇的,醒來以後看不到熟悉的人一定是害怕的,卿意必須得過去陪著。
病房之內。
吱吱睜開眼的眼神是驚恐的,在看見媽媽的那一刻,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
她面色有些慘白,被嚇得不輕。
卿意抱著女兒溫聲的,一句又一句的安慰。
醫生說她的燒已經退了些了。
卿意心裡放下了心。
等卿意哄睡了吱吱後,周朝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他有他的事情在忙。
但忙什麼,卿意不從得知。
-
第二天中午。
陳淩和周雪,手裡面提著各式各樣的東西過來看望吱吱。
「我來看看孫女。」陳淩瞥了眼卿意,「雖然你跟朝禮之間已經離婚了,但吱吱是周家的皿脈,你沒有道理不讓我們看的。」
周雪站在旁邊,笑吟吟的看了眼卿意:「聽說吱吱受傷了,我們都很擔心。」
卿意隻覺得這兩個人之間的演技,的確拙劣。
她還在周家的時候,每一個人都冷漠到了極點。
反倒離婚曝光身份以後,大家都熱情的湧了上來。
把名利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寫在了臉上。
她臉上的表情並沒有歡迎。
一片的冷淡。
周雪笑了笑,「不歡迎我們,還不歡迎你大哥麼?」
她說著這句話,朝著門外,看了過去。
周朝禮與周延年,一同出現在了門口。
「意意。」周延年扯唇朝著卿意笑,邁步走了上去,跟她抱了抱,行貼面禮,「好久不見了。」
這是國外的禮儀。
他身上有著淡雅的香氣,很幽冷。
卿意整個人都怔了下:「大哥……」
這個貼面禮顯得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格外的近、格外的曖昧。
卿意一時之間有些無從適應。
她擡眼,對上了周延年的那雙眼睛。
周延年似乎察覺到她窘迫的表情。
「是不是有些嚇到你了?」周延年眸底帶著寵溺的笑,自然而然的擡手,親昵的揉了揉卿意的腦袋:「在國外待久了,抱歉。」
周朝禮站在一旁,眸色平靜又漠然的凝視著他們之間的親密。
似乎這樣的事情也與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卿意輕抿唇,搖搖頭。
卿意從小到大幾乎跟著奶奶一同長大。
而當時在周家接觸的最多的人是周延年。
那時候,周朝禮不常在周家,卿意那時隻聽說,周家的太子爺,幾乎時時刻刻都沉在各種學習中。
而周延年也極為寵溺她,護短,就像是親哥哥那般。
從卿意高中,周延年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出國了,隻在她與周朝禮結婚前夕,回來過一次。
往後,他也很少與家裡聯繫了。
她擡著眼,看著周延年墨黑般深濃的眼睛。
這雙和周朝禮如出一轍的眼睛裡,都是對她的寵溺與憐愛。
卿意心臟鈍了下,有些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