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結婚紀念日的禮物?
賽場附近的會所。
卿意邁步往裡走。
周朝禮訂了一間茶室,卿意到的時候,他已經在了。
男人穿著一身黑色,垂眸淡淡的品茶。
熱水的水霧騰騰,整個包間裡透著一股清茶的淡香。
卿意其實挺喜歡這個味道。
周朝禮更愛茶文化,咖啡隻在他需要熬夜處理工作時喝。
見卿意進來:「坐。」
「聊什麼?」卿意坐下,眼神盯著他看。
她之所以會來,是因為她認為,周朝禮發消息過來,是為了跟她談離婚事宜的。
男人察覺到女人看他的目光怪異又複雜。
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卿意麵前:「今天為什麼會在賽場?」
「這與你無關。」
對於卿意冷淡的態度,男人也並不生氣。
「你跟吱吱,住在哪兒?」
卿意沉眉:「你究竟想說什麼?」
他拿出一個精緻的絲絨盒子,放在了桌面,推到了卿意的面前。
卿意心頭頓了一下,記得今日,是她和周朝禮的結婚紀念日。
這樣的日子,她刻骨銘心的記在心底,不想記得也會記得。
因為在以往的每一年裡,她都無比的期待這一天。
總是要她打電話給周朝禮,他才會記得是紀念日。
上一世這個時間段,她準備了一桌子好菜,並且親手做了蛋糕。
他答應要回來。
最終食言了。
她在家裡面等了整整一個晚上,沒有等到他。
周朝禮當時說,他很忙。
現在看來,是忙著陪阮寧棠參加競賽。
卿意垂眸看了一眼:「什麼意思?」
結婚紀念日的禮物麼?
「打開看看。」
她深呼一口氣,不知道他究竟在賣什麼關子,她拿著那一個小盒子就打開。
是她在生日宴上,扔掉的那一枚戒指。
這枚婚戒,她一直戴著手上,以至於她的無名指上到至今都還有淡淡的痕迹。
而周朝禮從不戴。
看著這枚戒指,就像看到了她那喪夫式的六年婚姻。
「回家。」周朝禮輕抿一口茶,放下茶杯,眼神淡淡的凝視她:「你對寧棠三番四次的陰陽怪氣,我不追究,寧棠也大度,不跟你計較。」
「你以往做的種種事情,我不追究。」
「回家以後你還是周太太,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卿意聽得嗤笑了一聲:「有什麼?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上一世,整整六年,她擁有了什麼?
女人冰冷譏誚的語氣裡,似乎夾雜著幾絲恨意。
她恨周朝禮的冷漠,恨他的漠視。
「想要什麼你可以跟我提,結婚這麼些年,我缺了你什麼?」
「回去做周太太,然後看你跟阮寧棠恩愛?」
她這話,算得上陰陽怪氣。
周朝禮沉眉,顯然的生氣,語氣都冷涼了幾分:「卿意,不要再這麼羞辱寧棠。」
「你在跟我鬧什麼脾氣?」周朝禮:「以前的你,不會這麼不識趣。」
「我不想跟你聊這些。」卿意冷著臉,準備提及離婚協議的事情。
周朝禮的電話就響了。
她看到了備註:【小寧棠】
卿意別開臉,心底裡沉沉的揪著。
她還能在這兒坐著,就是想跟他談離婚的事情。
而周朝禮接了電話以後立馬起身就往外走。
「周朝禮。」卿意叫住他:「你去哪兒?」
男人的腳步頓住,看了她一眼,但仍舊解釋:「今天是寧棠生日派對,她喝醉了會過敏,我去接她。」
生日?
卿意又一陣恍然。
原來上一世的這一天,他不僅陪著阮寧棠參加了競賽,還在為她過生日,這就是她所謂的沒空。
卿意深呼一口氣,忍著疲憊站起身:「10分鐘,我有話跟你說。」
她不想再周旋下去。
經過高強度的比賽以後,她現在整個人已經是疲憊至極了。
這是她做家庭主婦以來,頭一次上的高強度,她的身體還沒能適應節奏。
周朝禮看了一眼手錶,隻留下一句:「回家等我。」
話音落下,他邁步離開。
男人的衣擺恰巧掃過桌面上的戒指。
戒指「叮叮」兩聲,落在地上。
周朝禮似乎沒有察覺。
或者是察覺到了,但不想管,頭都沒有回一下。
卿意盯著地面上躺著的戒指,冷嘲的笑了下。
她記起來以前下暴雨,她在周氏下班後打不到車,打電話讓周朝禮接,他說沒空。
以至於她那天在暴雨中吹了很久的冷風,回家就高燒了。
他回到家,都沒正眼看她一眼,更不關心她是否有事兒。
她求著他接,他都不接,而阮寧棠一個電話,他立馬放下所有事情過去。
就是這麼個冷漠的男人,她傻傻的愛了整整六年。
太可笑了。
在他的世界裡,他的選擇向來明確。
現在,她的選擇,也很明確。
卿意冷著臉起身,也離開了會所。
-
卿意去了一趟郊外的別墅。
比賽期間,她把吱吱交給母親照顧。
等她開車抵達時。
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這麼晚了還過來?」
卿意遞了一張銀行卡給母親,「競賽獎金,不多,先用著,後面拿下大獎更多。」
「以後我會往這個銀行卡裡打錢。」
李婉慧:「你都給我了,自己還有錢用嗎?」
「不用擔心我。」
李婉慧欲言又止,心疼女兒,又自責自己無用。
卿意轉移話題,「吱吱睡了嗎?」
「九點就睡了。」
「我上樓看看她。」
房間裡燈光昏暗。
吱吱躺在床上,手裡拿著一幅畫睡著了。
卿意過去把畫拿走,看了一眼。
畫的主題為「一家人」。
她拿著畫的手僵硬了一下。
畫裡,明顯的能看到一家四口。
吱吱自己和喃喃,她與周朝禮,畫中吱吱被爸爸牽著手,臉上畫著高興的笑容。
她越看,眼神越發模糊。
吱吱期待父愛,期待完整的家庭,她能理解。
她總在角落裡看著喃喃與爸爸親近,小小的她都在想什麼呢……
上一世,直到她去世前,都在期待父親的到來。
卿意心底密密麻麻的翻疼,猶如刀割。
她起身,輕輕的輕吻女兒的臉頰。
「爸爸……吱吱會乖的,爸爸不要不喜歡吱吱……」
夢中,女兒聲音軟糯的呢喃著:「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