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難受……
卿意斂眸,看了她一眼。
這眼神過分的涼,不由得讓周雪都怔了一下。
她以前在自己的面前可不是這副態度。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她唇瓣微微動了動,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又不知該說什麼。
葬禮之上,燒紙錢還有香燭的味道,讓人很沉悶。
卿意不冷不淡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並不追究周雪如何,周家人的態度又是怎麼樣,跟她也沒有任何關係。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眸色溫和的笑了笑。
「快去快回。」
陳淩呵了聲,「讓兒媳婦做點事,不是這兒不行,就是那兒不好。證券王總的兒媳,端茶遞水,樣樣能行。」
她看著卿意,陰陽怪氣:「現在說她兩句,還跟我上脾氣了。」
老太太臉色陰沉:「媳婦娶回來不是給你做下人的,想要下人多去招聘幾個。」
「你到周家,我給過你臉色看嗎?」
陳淩身為兒媳,面對老太太說的這些話,她無話可說。
最終還是默默的噤了聲。
卿意不想在場合之上與人周旋。
她出去透氣,到關鍵的節骨眼再回去也行。
外面有小男孩兒在玩著遙控飛機。
似乎遙控器失靈,飛不起來了。
小男孩兒蔫巴巴的,看著飛機一臉的失落。
「你這款玩具飛機不防水。」卿意走過去,垂眸看她:「進水了電路短路,自然也就飛不起來。」
小男孩兒擡頭看去,看到卿意那麼說,眼神亮晶晶的,就好像看見了救世主。
「真的?」他站起身:「阿姨,那我這個飛機還有用嗎?我舅舅給我買的呢……」
小男孩兒看上去四五歲,跟吱吱的年紀差不多大。
她倒是可以修一修,這種東西修起來簡單,隻是現在沒有工具。
卿意擡手揉了揉小男孩的腦袋:「要是有機會,阿姨送你一個新的。」
「好呀,謝謝阿姨!」
他高興的手舞足蹈。
拿著飛機蹦蹦跳跳的,下過雨的地面濕滑,不小心就摔了一跤。
卿意連忙過去扶。
小男孩淚眼汪汪的好像是崴到了腳,眼巴巴的看著卿意。
「阿姨,我的腳好像動不了了……」
他吸了吸鼻子,眼睛裡面要落淚不落淚的模樣楚楚可憐。
「帶你去醫院看看。」卿意把他從地上抱了起來。
剛回頭就撞上了一雙漆黑的眸。
「舅舅!」小男孩開口叫他。
南辭看著他身上髒兮兮的:「怎麼回事?別把阿姨的衣服弄髒了。」
男人把小男孩從卿意的懷裡接了過來。
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後,他表示感謝。
「謝謝,小滿性子比較淘氣,沒給你添什麼麻煩吧。」
卿意搖頭。
她隻是恰巧看到了,不過這男孩兒是南辭的外甥。
還挺巧的。
「舅舅,剛剛阿姨對我很好,我的遙控飛機壞了,要不是沒有工具,她就幫我修了,阿姨好像很厲害呢。」
「是嗎?」南辭輕笑了聲:「那你謝謝阿姨了沒?」
「謝謝阿姨。」
卿意微笑:「沒事。」
「他好像扭到了腳,你帶他去醫院看看吧。」
今天阮家葬禮,南辭來也是應當的。
南辭跟她再次道謝,然後轉身抱著男孩離開了。
綿綿細雨沒有停,在外面冷風一陣一陣的,等他們離開後。
卿意才不由得搓了搓胳膊,有些涼意。
也就是這時。
肩上一層一件黑色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帶著溫熱的溫度,那溫度順著衣服一層一層的渡進皮膚裡,讓她整個人瞬間溫暖了不少。
卿意身子微微的顫了顫。
一回頭就對上了男人清冷的雙眸。
男人臉上沒有什麼情緒起伏,隻是看著她說:「該進去了。」
看見是周朝禮,卿意臉上表情涼涼的,直接脫下了衣服,扔還給了他:「不需要。」
他接住衣服,黑眸盯著她的臉,沉默了幾瞬。
最終:「進去吧。」
阮家過來弔唁的人其實也算不上少。
大多數是沖著周家在這的面子來的。
許多桌席,阮家是主人家,家中的旁系親戚,都坐著主桌。
周家,坐旁邊相鄰的桌子。
「寧棠,過來坐這邊吧。」陳淩招呼。
讓她直接坐在了周朝禮的旁邊。
老太太對此倒是也沒有挑剔什麼,兩家人關係好,坐在哪一桌都正常。
卿意去洗手間洗了個手過來,發現席上,似乎沒有她的位置。
她倒也不是非要吃這頓飯。
也不會上趕著非要坐。
她正欲轉身離開。
「小意,怎麼才來?過來坐奶奶旁邊。」老太太看見她的身影立馬叫她。
無奈。
卿意坐了過去。
期間,其他桌的客人過來敬酒。
周家是真正的權貴大鱷。
要是換做往常還可以推一推,但因為這是白事上的酒,也不好拒了。
周朝禮一一幹了,隻是開了先例,後面的賓客,都會跟著來敬酒。
他在阮家白事上,態度端得正,大家也都知道他們兩家人關係好,更知道他們是青梅竹馬。
隻是在白事上,也不好去提那些。
隻是都說周朝禮對阮家,實在是推心置腹的上心。
卿意從始至終在席間扮演著透明人的存在。
她不在意這形形色色的賓客。
也無人在意她,她倒也覺得自在。
一輪酒下來,周朝禮喝的有點不太清醒,拿起外套,繞過所有的賓客,下樓去醒酒。
卿意這個時候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表示自己已經用完餐,讓大家慢慢吃。
她先離開了。
用過席就已經算行了。
阮家坐落於半山腰,這個時間點很晚,叫不到車。
她也不想在賓客之中周旋。
乾脆想上車去躲躲清閑,陸今安才打了電話,讓她明天一起去見個合作方。
她也想復盤一下測試數據。
黎南就在附近,車門沒鎖,卿意剛拉開了車門。
陡然間,一雙大手把她撈進了懷裡。
男人身上帶著一股濃重的酒氣。
哪怕是半山腰別墅裡辦的席,來的賓客不少,車子周邊都是吵吵嚷嚷的,還有哀樂,不斷的入耳。
周朝禮被吵的頭疼。
他的下巴放在卿意的肩頭:「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