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含月沒有說話。

　　燕川又道：「你們是不是提前排練過？」

　　「沒有！」

　　「沒有。」

　　兩個人不約而同回答，對視，愣住。

　　燕川烏黑的眼珠在兩個人之間流轉，忍不住笑起來。

　　靳言臣眉心微動，「你笑什麼？」

　　燕川強忍著笑意道：「沒有排練默契還這麼好，真的是讓人刮目相看！」

　　給他們豎起大拇指。

　　靳言臣黑眸看向梁含月多了幾分笑意，饒有深意道：「你怎麼知道不是真情流露？」

　　梁含月知道他在暗指什麼，不以為然道：「很難嗎？我雖然不是正經科班出身，但上過表演課，還演過那麼多電視劇電影，這種現掛不過是基本功，大驚小怪！」

　　燕川點頭附和，「對！你說的都對！」

　　梁含月感覺他是在敷衍自己，剛準備開口，燕川就找借口溜了。

　　靳言臣看著她一臉憋屈模樣，嘴角忍不住翹了下，「走吧，我送你回去。」

　　小白那邊有老何處理，他不用操心！

　　至於那個藏在小白身後的人，他也一定會揪出來的。

　　「不用，我回海棠裡！」

　　梁含月剛走了一步就被他扣住了手腕，回頭不快道：「你幹什麼？」

　　「小白雖然被揪出來了，但她身後的人還沒揪出來。」靳言臣神色緊繃道：「安全起見，你還是住棲雲裡。」

　　梁含月用力甩開他的手，「小白都揪出來了，那個人是誰，你心裡都有懷疑了就別裝模作樣！」

　　靳言臣的掌心空了，但似乎還殘留著她的餘香和溫度，握緊掌心企圖留的久一點。

　　「既然你心裡也清楚，為什麼還要見他？」

　　梁含月貝齒輕咬著唇瓣沒說話。

　　「因為你心裡不願意相信是他，也不敢面對內心的真實感情！」

　　話音落地，他往前邁動一步湊近。

　　梁含月下意識的往後退，想要拉開與他的距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退一步，靳言臣就進一步，直到她的後背貼在牆壁上，無路可退。

　　靳言臣低頭時鼻尖幾乎要貼著她的鼻尖，氣息融合，低啞的聲音道：「梁含月，你還是很愛我。」

　　「呵呵！」梁含月忍不住冷笑一聲，「誰給你的自信？」

　　「你要是不愛，不會讓老專家來給我治療腿，你要是不愛我，剛剛那齣戲不會演的那般情真意切！」

　　他漆黑的眸子深情凝望，自信又篤定道：「承認吧，你就是很愛我！」

　　「老專家說秦以深給你找的，剛剛都說在演戲，我說專業演員……」

　　「他說我找來給你調理身體的。」靳言臣一句話打斷她的話。

　　梁含月愣住了。

　　老專家是他找來的？

　　「我從不質疑你的專業能力，但你是真的愛我，還是演出來的愛我，我能分得清楚。」

　　他伸手覆蓋她的臉龐，眸底全是歡喜，「你剛剛就是很害怕我死了。」

　　「我沒有……」

　　梁含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靳言臣的唇瓣堵住了。

　　一寸寸的剝奪她的呼吸，不給她絲毫反抗的機會，直接將她的意識剝離。

　　梁含月幾乎是用盡所有的理智才將自己從他的溫柔陷阱裡抽出來，指尖深深嵌入他的手臂裡。

　　「靳言臣，別逼我恨你！」

　　靳言臣停下的時候，梁含月突然伸手一把將他推開，轉身拉開門就跑。

　　沒跑兩步就撞了正面走過來的林晚月。

　　「對不起……」梁含月甚至沒看清楚她的臉，倉皇的跑進了電梯。

　　林晚月一臉的迷惘，轉頭看向靠在門上沒追的男人，好奇的問了一句：「怎麼回事？」

　　「害羞了。」靳言臣隨口回答。

　　林晚月不太相信他的話，出於好心勸他：「你別欺負了人家，還覺得人家是害羞。」

　　靳言臣收回眸光看她，「我是那種人？」

　　林晚月沒說話，但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靳言臣沒反駁，而是問：「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林晚月輕笑。

　　靳言臣睨了她一眼：「別連累我追人的進度。」

　　林晚月忍不住笑，「以前總覺得像你這樣的人大概一輩子都體會不到喜歡一個女孩子是什麼感覺，沒想到你喜歡上一個人會是這個樣子！」

　　靳言臣沒說話，顯然是不想跟她聊這個話題。

　　不合適。

　　「我是來跟你告別的，是不是連句話都不能說？」林晚月無奈的嘆氣，「實在不行我跟梁含月打電話，報備下？」

　　「不用！」他還沒慘到這地步，眉梢微揚，「那邊安排好了，不會再有人逼你聯姻。」

　　「謝謝。」林晚月真心感激他。

　　「你應得的。」靳言臣回答，這是她用命換來的，用不著感謝自己。

　　林晚月猶豫了下，輕聲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靳言臣揚了下下顎，「你問，但我不一定回答。」

　　「以前你對我都是愛答不理，後來卻願意照拂我一二，是因為她嗎？」這是她藏在心裡多年的疑惑，以前因為驕傲和自尊不願意問，如今既然決定走了，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靳言臣的眼神落在她的眼角那顆淚珠，沉默了一瞬，「其實你們一點都不像。」

　　林晚月氣質溫婉，從小活在條條框框裡，呼吸裡都夾雜著墨水的味道。

　　而梁含月她從小就過的很苦，她的眼神裡有一股韌勁，好像誰都打不倒她！

　　誰也無法代替她。

　　這對梁含月對自己都是一種侮辱。

　　林晚月明白了，釋然一笑：「明白了，謝謝你靳言臣！」

　　靳言臣：「祝你一路順風。」

　　林晚月皺眉：「我坐飛機。」

　　「一路平安。」

　　靳言臣說完就要走。

　　林晚月跟著他一起進電梯，「不送送我？」

　　「沒空。」不等林晚月問，補充道：「趕著回去哄人。」

　　「好了，知道你喜歡梁含月，沒打算破壞你們倆。」林晚月溫婉的嗓音緩緩道：「用不著時時刻刻提醒我，你有多愛她。」

　　電梯門緩緩打開，靳言臣走出去前，側頭看她：「你想多了，我隻是忍不住想炫耀，我有愛的人，剛好她也愛我！」

　　林晚月：「……」

　　*

　　梁含月還是被司機送進了棲雲裡，打算進屋收拾下東西再走。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