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陸笙笙淡定從容的回答，低頭道：「停停，叫程伯伯。」

　　「程伯伯好！」陸雲川露出甜甜的笑容。

　　程征愣了下，冷硬的目光都變得柔軟起來，「這是……聞洲的孩子？」

　　陸雲川好奇地問：「伯伯也認識我爸爸嗎？」

　　程征蹲下身子，輕輕的幾乎是充滿愛護的拍了拍他的頭，「認識，你爸爸呀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陸雲川眼神裡充滿了崇拜，「那我長大也要像爸爸那樣厲害。」

　　程征點點頭，「嗯，你一定會的。伯伯啊看好你！」

　　陸雲川露出開心的笑容，又看了看媽媽。

　　程征站起身子，眸光落在已經臉色泛白的家長身上，眼神再次冷銳起來，轉頭沉聲跟園長道：「這個孩子的父親是為國犧牲，他是烈士的孩子！絕對不能受到欺淩，也不能受一點委屈，知道嗎？」

　　園長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連忙點頭，「我知道，知道。」

　　程征都不需要多說什麼，他的出現已經說明了一切，沒有人敢質疑他，從此也沒有人敢輕視陸雲川。

　　「部裡還有會，我回去了，生活上有什麼困難，儘管給我打電話。」程征對陸笙笙說話的語氣溫柔的像是一個長輩對待疼愛的晚輩。

　　「謝謝程部長關心，我們母子一切都很好。」陸笙笙沒有因為他的出現而有任何態度上的變化。

　　程征點了點頭，沖園長點了下頭轉身離開了。

　　剩下的事，不用他多說，他們都知道該怎麼做。

　　「陸雲川的媽媽，對、對不起……」剛剛還無比囂張的女人此刻蒼白著一張臉，誠惶誠恐的道歉，「都是我家孩子不懂事，是我沒教育好，我向你道歉……」

　　說著，還拍了自己兒子一巴掌，「快給陸雲川道歉。」

　　不明白髮生什麼的小男孩哇哇大哭，「我不道歉，我不道歉……是他打我，是他打我……」

　　「你閉嘴吧！」女人氣急敗壞的直接抽了他一個耳光，「快點道歉！」

　　小男孩被她這一巴掌打懵了，「對、對不起……」

　　陸雲川很大方的接受了他的道歉，「沒關係，反正我也打贏了！」

　　打贏不丟人，打輸了才丟人。

　　陸笙笙面對對方的道歉，無動於衷，「本來就是他們之間的事，他們小朋友之間解決就好。」

　　「那程部長那邊還請……」女人慾言又止。

　　陸笙笙神色淡淡的，「我和程部長不熟。」

　　女人以為她是在敷衍，準備說話的時候，陸笙笙注意到門口一直站著的人，淡漠道：「你還是先讓顧總接受你的道歉吧。」

　　女人也注意到了顧容回，嚇得瑟瑟發抖，「顧、顧總……」

　　顧容回走進來，薄唇輕啟，「承受不住，畢竟我顧容回算什麼？」

　　「顧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顧容回絲毫沒有要聽她說話的意思，眸光落在陸笙笙身上，「給停停請個假，我帶他出去玩。」

　　「好。」陸笙笙直接跟園長請假。

　　園長當然立刻答應。

　　「你回去忙吧，我帶停停。」顧容回知道她是從劇組趕過來的，肯定要趕回去。

　　陸笙笙放心的把兒子交給他，自己則是匆忙趕回劇組。

　　顧容回牽著陸雲川走到辦公室門口時想到什麼，轉頭看了那女人一眼，聲音冷銳，「你丈夫好像是在文化部擔任主任？」

　　聽到他提起自己的丈夫，女人嚇的腿軟，站都站不住了。

　　顧容回笑著點點頭，「很好。」

　　女人徹底癱坐在椅子上，腦子裡隻剩下兩個字：完了……

　　顧容回打算帶陸雲川去遊樂場玩。

　　車上，陸雲川好奇地問：「他們為什麼要欺負我？又不是我不想要爸爸！」

　　顧容回摸了摸他的頭，「因為他們是弱者，隻有弱者才會通過欺負別人來證明自己不是弱者！」

　　陸雲川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所以，不是我的錯，沒有爸爸也不是我的錯，是他們不對！」

　　「當然！」顧容回薄唇輕啟，「你親爸爸雖然不在了，但你還有乾爸爸，我也算是你的爸爸。」

　　陸雲川腮幫子鼓鼓的，「那你什麼時候追到我媽媽啊？」

　　顧容回：「……」

　　陸雲川搖著他的手臂，「你行不行啊？不行我教你呀！」

　　顧容回低頭眼底閃過笑意，「你懂什麼？還教我？！」

　　「我知道你喜歡媽媽，但你不敢追！」陸雲川撇嘴，「膽小鬼！」

　　顧容回沉默了。

　　***

　　陸笙笙回到劇組繼續拍攝，一直到晚上九點多才收工，等回到觀鶴別墅已經是十點多了。

　　陸雲川已經睡下了，顧容回還沒走，坐在床邊陪著他。

　　陸笙笙走進房間先幫陸雲川掖了掖被角，然後起身道：「今天的事，謝謝了。」

　　要不是他把程部長請過來，對方家長一定不依不饒，事情沒那麼快解決。

　　顧容回神色淡然，「小事，不用客氣。」

　　陸笙笙好奇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顧容回喉結滾動了下，「這邊的老師是我顧家的人。」

　　陸笙笙後知後覺，隨之笑了起來，「難怪能把雲川塞進去。」

　　「也不是。」顧容回單手插在口袋裡，「這件事還是程部長讓人打招呼的。」

　　陸笙笙黛眉皺起，她從未想過要麻煩程部長。

　　這些消耗的都是陸聞洲的人情。

　　顧容回知道她在顧慮什麼，低聲道：「他的犧牲沒有人知道，雲川作為他唯一的皿脈，享受一點優待，這沒什麼，而且就算我不找他，他也會這樣做，比起你不麻煩他，他更希望你能麻煩他！」

　　陸笙笙不懂，「為什麼？」

　　「因為不能讓那些科技人員寒了心。」顧容回耐心解釋，「他們為國家科技燃燒青春，風險了一切，如果他們犧牲後家人不能得到厚待，你覺得他們還會拼勁全力嗎？」

　　陸笙笙沉默了。

　　「你不要有心理負擔，這是雲川應該得到的。」顧容回安慰她，「這種事發生過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不如一次性徹底解決。」

　　有了烈屬這個身份，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雲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