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除了你,我不會看別人
私家墓園。
靳言臣牽著梁含月的手穿過茂密的樹林,走到了墓園的最深處,看到一座孤孤單單的墓碑樹立在那裡。
墓碑上貼著照片,女子美麗娟秀,眉眼間漫著一股淡淡的憂傷。
靳言臣將一束鬱金香放在墓碑前,輕聲道:「媽,我來看你了,帶著我心愛的女孩。」
梁含月沒想到他一上來就這樣介紹自己,哪怕是面對墓碑也有些不好意思,眸底閃過羞赧,「阿姨,您好,我是梁含月。」
靳言臣眉頭緊蹙,「我都叫爸了,禮尚往來你是不是也該叫聲媽?」
梁含月覷了他一眼,「長輩面前,收斂點。」
靳言臣像是被她的眼神壓制了,收斂起笑意,溫聲道:「我沒有讓靳諾來打擾你的清靜,希望你不會怪我。」
靳諾的骨灰放在最前面,並沒有跟他母親合葬。
梁含月有些好奇,但是沒有在他母親面前詢問。
靳言臣握住她的手,「媽,我之前做了一些錯事,她一直在生我的氣,你說要怎麼樣她才會原諒我?」
梁含月甩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我過來不是為了聽你跟阿姨告狀的。」
「我隻是跟媽媽發牢騷,這也不行?」靳言臣神色有些委屈,「那我還能跟媽說什麼?」
梁含月沒理會他,看向墓碑,恭敬道:「阿姨,我和靳言臣之間的事您不用擔心,我們會處理好的。希望您在天之靈也要保佑他長命百歲,歲歲安康。」
靳言臣黑眸裡漫起笑意,再次牽起她的手。
這一次梁含月沒有再甩開他的手,喃喃道:「你說真的會有另外一個空間嗎?」
「嗯?」
「在那個空間,他們會不會也在看著我們?」梁含月悵然若失道。
靳言臣聽懂了她的話,握著她的手慢慢收緊,肯定的語氣道:「一定會有的,說不定爸正在跟我媽數落我。」
梁含月想象了下那個畫面,忍不住翹起唇瓣,「那阿姨有的煩了,我爸很啰嗦的。」
「不怕。」靳言臣安慰道:「我媽耐性很好的,靳諾那樣變態的人她都忍了。」
梁含月眼底湧動著笑意,「我爸平日脾氣很好,隻是面對我的問題比較較真,阿姨您多擔待。」
靳言臣有些好奇,「怎麼突然想來看我媽了?」
梁含月仰起頭看他,「你都去看過我爸了,我不能來看阿姨?」
「我還以為是醜媳婦要見婆婆。」
梁含月下意識反駁:「誰是醜媳婦?」
靳言臣沒回答,望向她的眼神裡滿是笑意與深情。
梁含月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忍不住捶了他兇膛一下,「靳言臣……」
他下意識的身子往後仰,握住了她的粉拳,「當著我媽的面打我,好大的膽子。」
「你欠打!」梁含月嬌嗔的瞪了他一下。
靳言臣握著她的手輕輕搖了搖,「我媽也見了,回去了?」
梁含月輕輕點頭,「阿姨,今天我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看您。」
「媽,我走了。」
靳言臣跟母親告別後,牽著梁含月轉身往回走。
沒走幾步就碰到迎面而來的雲珩。
尼爾推著輪椅,他的膝蓋上放著一束香檳色鬱金香。
看到梁含月他眼神明顯一亮,再看向靳言臣,眸色沉冷。
靳言臣當著他的面緊緊握住梁含月的手,薄唇輕啟,「大哥來看媽。」
「我以為這些年你不敢來看她。」雲珩溫淡的聲音裡滿載著諷刺。
靳言臣挑眉:「看樣子我沒有以死謝罪,你挺失望的。」
雲珩眉心微蹙,還沒來得及說話,梁含月不緊不慢的開口,「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母親會捨得怨恨自己的孩子。」
鋒利的話到嘴邊硬生生的吞回去了,不想在她面前跟靳言臣起爭執。
更不想讓她更加厭煩自己。
「這麼多年沒有見,快去看看她,她應該很想你。」梁含月再次開口,催促他快點去祭拜母親,而不是在這裡爭執不下,讓愛他們的人為難。
雲珩沖著她微微點點頭後,低聲說:「走吧。」
尼爾推著輪椅繼續往前。
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如刀刃般的眸光從靳言臣的臉上掃過,幾秒的停留後繼續移開。
梁含月的後脊骨莫名漫上一層寒意,下意識的握住他的手,煙眸裡湧上擔憂。
靳言臣像是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低聲安慰:「別怕,他靠近不了我。」
別看他身邊一個保鏢都沒有,實際上除了老何他們,還有洛克菲家族那邊的雇傭兵暗中保護自己。
但凡有人想對他不利靠近一步都會被立刻擊斃。
聞言,梁含月安心了一些。
……
處理完雲初留下的那些遺產後,梁含月就全身心投入新公司的工作裡。
秦以深雖然接下了新項目,但也有一個要求,希望梁含月來擔任這部劇的監製。
梁含月有些擔心做不好,秦以深不停的鼓勵她,既然她想全面發展,不隻是演戲就必須要對這個行業了如指掌。
在慎重的思考後,梁含月答應下來,不過也提了自己的要求,希望靳甜能做這部劇的攝影助理。
秦以深有些猶豫。
梁含月公事公辦道:「我看過甜甜給公司藝人拍的那些照片視頻,她在這方面有天賦,隻是讓她在辦公室修修圖,拍拍小視頻太浪費了。」
「我的組要求比較高,我怕她承受不住高壓的工作氛圍。」
梁含月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你是怕甜甜藉機糾纏你吧。」
「我可以介紹她去別的劇組,跟在其他攝影老師後學習。」他怕被靳甜纏上,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更不想讓她有一丁點的誤會。
「秦以深,你不要低估甜甜。」梁含月神色認真道:「既然我都不怕跟你一起工作,你為什麼會擔心甜甜會藉機糾纏你?」
秦以深被她一句話說的有些無地自容,「如果她沒問題,那就來吧。」
梁含月篤定道:「她一定沒問題。」
事實上靳甜是有問題的,一聽到說要自己進組當實習攝影,滿腦門子的問號。
「含月姐,我沒做過攝影啊,你這不是開國際玩笑嗎?」
「沒做過就學,你又不傻又不癡的,不可能學不會。」梁含月鼓勵她的同時也沒忘記用激將法,「難道你想讓秦以深看不起你,覺得你是對他癡心不悔,連他的組都不敢進?」
「怎麼可能?」靳甜立刻就被激發了勝負欲,「做實習攝影就做實習攝影,我肯定能學會,保證讓他刮目相看。」
梁含月目的達到,低頭忍不住輕輕笑起來。
小姑娘,真是好激。
處理完公司的事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梁含月起身舒展了下筋骨,下樓就看到停在路邊的邁巴赫。
走過去敲了敲車窗,車窗緩緩降下時露出男人英俊的臉龐,「忙完了?」
腿上放著筆記本,明顯也還在工作。
梁含月打趣道:「靳董事長還真是日理萬機。」
最近集團內部的事情大約處理好了,公司對外正式官宣了靳言臣董事長的身份。
「不及梁總。」靳言臣將文件保存關上電腦,「不過也就這陣子,等處理好手頭幾個項目,後面的事就交給林錚處理了。」
除了公司未來發展方向和一些重大決策由他來把關,剩下的事都由林錚帶領團隊處理。
梁含月拉開車門上車,「打算當甩手掌櫃?」
「沒那麼容易。」靳言臣看久了筆記本,眼睛有些發酸,伸手揉了揉,「還有洛克菲家族那邊的事要處理。」
那頭老傢夥身體每況愈下,雖說對於他有威脅的人都處理的差不多,但難保還有居心叵測的人,不到最後一刻就不能鬆懈。
如今靳氏集團這邊他可以放一放,有更多精力可以用來應對洛克菲家族那邊,還有調查當年的車禍。
梁含月見他揉眼睛,從包裡拿出眼藥水遞給他,「試試?」
靳言臣沒有接,而是往車窗旁邊移了移,彎下身子躺在她的腿上,「幫我滴。」
梁含月:「不怕我戳瞎你?」
靳言臣眸光溫柔,「除了你,我不會看別人,所以真沒這個必要。」
「油嘴滑舌。」嘴上這樣說,心裡卻如同打翻了蜂蜜一樣甜,低頭給他滴眼藥水,還不忘叮囑老何開慢點,穩一點。
車廂裡光線不好,她低著頭幫他滴眼藥水,幾乎能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透著一股淡淡的木蘭香。
「你把香水喝了?」
「沒有。」靳言臣黑眸裡滴上眼藥水濕漉漉的,清澈的像男大學生,「怎麼這麼問?」
「你呼吸裡好像都有木蘭香!」梁含月又往下低了低頭,想聞的更仔細點。
昏暗的車廂裡,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香氣,分不清是她身上的玫瑰花香,還是木蘭香,隻是感覺到她的氣息近在咫尺,心頭一顫如電流蔓延過全身,喉結不由自主的滾動,像是黑暗裡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在蠱惑著自己。
梁含月察覺到不對勁,問:「你怎麼了?是眼藥水不舒服嗎?」
「不是。」他的聲音越發的暗啞。
不等梁含月再問,幽幽的聲音在車廂裡響起:「寶寶,你能不能親親我?」
寶寶兩個字直接讓梁含月臉頰滾燙,剛想罵他,修長的手指已經落在她的後頸脖輕輕往下一勾。
梁含月猝不及防的低下頭,精準無誤的親上薄唇。
老何很有眼力勁,早就在靳言臣躺下後升起了隔離闆,如今車後座隻有他們兩個人,光線又暗,看不清楚的時候,人的聽覺和觸覺被無限放大。
梁含月聽到自己的心跳在狂跳,甚至不需要他的和盤托出,大腦已經是一片空白。
這就是靳言臣。
輕而易舉就可以擊潰她的防禦,讓她節節敗退,清醒的沉淪。
這一路幾乎是吻到棲雲裡,車子停下時梁含月的嘴巴都麻了,衣服淩亂,連空氣中都漫著一股甜膩的氣息。
靳言臣坐直腰闆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滿是疼惜的親了親她的額頭,「要抱你下去嗎?」
「不要。」梁含月軟著聲音回答。
他一抱著自己下車,那豈不是全別墅的人都知道車上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老何已經知道了,但以他那悶葫蘆的性子百分百不會說出去的。
靳言臣尊重她的想法,陪她坐在車上等待餘韻過去。
梁含月困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這個坐墊不要了。」
「好,回頭換個你喜歡的顏色。」靳言臣寵溺的語氣道。
梁含月眯著眼睛道:「我好像有點餓了。」
「晚上吃了什麼?」他關心地問。
「蔬菜沙拉。」
靳言臣:「……」
梁含月歪著頭看他,「怎麼不說話?」
「我在思考猿進化成人,怎麼又往回退化了。」
梁含月聽出他話裡的嘲諷,咬了下他的胳膊,「你才是猿!」
靳言臣薄唇輕啟,「先洗澡還是先吃點東西?」
「過十二點了,吃東西容易胖。」梁含月猶猶豫豫。
「你最近又不出鏡,等出鏡再減。」靳言臣拉著她的手下車,一邊走一邊說:「吃點清淡的,不會胖。」
「先洗澡,累了一天,感覺自己都要臭了。」
靳言臣安排她先洗澡,從浴室出來以後傭人已經把夜宵送進來了。
梁含月洗過澡後沒什麼困意,吃完夜宵心皿來潮道:「靳言臣,你陪我去做第五件事吧。」
「什麼?」靳言臣好奇她大晚上想幹什麼。
梁含月眉眼彎彎的回答:「看、日、出。」
京城沒有什麼好的觀日出地點,所以開車去臨城海邊看日出。
靳言臣怕她累,叮囑道:「要不要靠我身上睡會?」
距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
「我不困,再處理幾個郵件。」梁含月打開筆記本放在腿上,認真工作起來。
靳言臣忍不住失笑,她現在好像比自己還忙!
明知道她忙的那些事可能抵不上自己隨便一個上億的項目,但也沒有露出看不起或者不屑的情緒,而是在旁邊給她遞水,投喂水果。
等梁含月忙的差不多了,關上電腦時,車子已經開到海邊了。
「要不要換個地方?」靳言臣皺眉,這個位置距離當初她被扔下海的地方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