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她也確實別有所圖，想試試看能不能從顧瑾辭的嘴裡套出些有關FZZL的有用信息。

　　江寧先是叫來服務員，淡定地點了一杯咖啡，旋即才對顧瑾辭說：

　　「因為我不僅有公事要跟你談，還有私事呢……比如……蘭蘭。」

　　顧瑾辭擡了擡眼睛，笑道：「看樣子不僅在項目上你算我半個領導，我最終能不能娶到蘭蘭還得看你的臉色啊！」

　　見顧瑾辭提到「娶」，江寧有些詫異，沒想到顧瑾辭和顧蘭蘭已經進展得這麼快了。

　　「我就蘭蘭這麼一個閨蜜，她未來能否幸福，她當然要幫她好好把把關。」

　　「嗯，你說的對……」顧瑾辭雙手托腮，眯眼笑，「那為了給你留個好印象，你說說看吧，FZZL這個項目你想知道什麼？」

　　「也沒什麼，太機密的不用告訴我，我就想知道這個系統如何運行的，目前面臨的困境，以及面市後能為我們這些股東帶來多大的利潤。」

　　江寧說的公事公辦，滴水不漏，看起來並沒有其他私心。

　　顧瑾辭自然也是和盤托出。

　　不過在為江寧講解FZZL項目時，他的一隻手放在了餐桌下面，一直在按手機。

　　外面，天逐漸黑了，華燈初上，車水馬龍。

　　顧蘭蘭興高采烈地來到貓眼咖啡屋，沒等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臨窗而坐的江寧。

　　江寧的對面，坐著顧瑾辭。

　　「咦？！」

　　顧蘭蘭瞪圓了眼睛。

　　今晚難得顧瑾辭主動約她出來，她精心打扮過，還想著和顧瑾辭過甜蜜的二人世界。

　　然而誰能想到，江寧竟然先她一步？

　　「不對不對不對……」

　　顧蘭蘭用力搖頭。

　　江寧跟顧瑾辭之間又沒什麼交集，搞不好是她誤會了什麼。

　　隻要她走進去問個清楚，誤會自然就解開了。

　　顧蘭蘭心裡明明是這樣想的，兩隻腳卻動彈不得。

　　不知道為什麼，她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現在走進去。

　　顧蘭蘭心裡像長草，沒等做好決定，江寧已經在顧瑾辭的陪同下走了出來。

　　顧蘭蘭下意識貼著牆躲起來，也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賊心虛。

　　江寧走後，顧瑾辭站在店門口，裝出一副剛看到顧蘭蘭的樣子。

　　「蘭蘭？你怎麼站在這裡？」

　　「啊……我……我……」

　　顧蘭蘭支支吾吾。

　　「你是剛到嗎？」

　　「嗯……」

　　「我也是。」

　　「欸？」

　　顧蘭蘭睜大雙眼。

　　顧瑾辭明明和江寧在店裡坐了有一段時間了。

　　所以顧瑾辭這是……在騙她？

　　顧蘭蘭搖搖頭。

　　她不該這樣想顧瑾辭，顧瑾辭應該是怕她誤會才刻意沒有提到江寧。

　　可是……

　　顧蘭蘭跟著顧瑾辭走進店裡。

　　顧瑾辭越是這樣隱瞞，她反而越是覺得不舒服。

　　兩人簡單地喝了杯咖啡，吃了塊甜點，顧蘭蘭心裡的疑慮漸漸消散。

　　她本以為時間已經很晚了，兩人的約會到此為止，結果顧瑾辭卻帶她到了一家酒店。

　　「你、你先等一下……」

　　顧蘭蘭滿臉通紅地站在酒店大門口。

　　「我先確認一下，我們兩個……現在是在談戀愛對吧？」

　　「當然了，難道你會跟不是你男朋友的男人有肌膚之親？」

　　「當然不會了！」

　　顧蘭蘭差點咬到自己舌頭，生怕顧瑾辭誤會。

　　既然他們兩個都是男女朋友了，那一起去酒店開房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吧！

　　顧蘭蘭低著頭，跟在顧瑾辭身後走進去。

　　可她總覺得她和顧瑾辭之間好像跳過了什麼步驟。

　　比如……

　　顧瑾辭有說過喜歡她嗎？

　　顧蘭蘭心中的疑慮被顧瑾辭幾句甜言蜜語打消了，兩人再次滾了床單，這回顧蘭蘭至少沒疼暈過去，但事後也害羞得不敢看顧瑾辭的臉。

　　顧瑾辭與顧蘭蘭躺在同一張大床上，兩人之間的氣氛既曖昧又尷尬。

　　顧蘭蘭本來覺得自己平日裡挺大大咧咧的，話也多，然而此時此刻她卻連找什麼話題和顧瑾辭聊都想不出來。

　　「蘭蘭……」

　　還是顧瑾辭先開口。

　　他溫柔地握住顧蘭蘭的手。

　　「給我講講你的事吧！」

　　「我的事？」

　　「是啊……我們認識時間短，我想多了解一些你的事，比如你的過去……讀書的時候是什麼樣？」

　　這回有了話題，顧蘭蘭頓時打開了話匣子。

　　顧瑾辭在旁邊若有似無地引導顧蘭蘭講述自己的高中生活。

　　「我高中那時候就和阿寧還有白逸辰關係最好……」

　　「阿寧……是指江寧吧？」

　　「對啊！」

　　「我聽說她是陸鈞言的妻子……」

　　「是前妻啦前妻！」

　　顧蘭蘭強調道。

　　「一提到那個渣男我就火大。」

　　顧瑾辭啞然失笑。

　　「按照你的說法，江寧不過是普通家庭，怎麼高攀上了陸氏集團的總裁？」

　　顧蘭蘭給顧瑾辭講述了一番當初江寧救陸鈞言的事。

　　「不過阿寧說她跟陸渣男其實早就認識了，是她13歲時的事，陸渣男是阿寧初戀呢，結果那個渣渣根本不記得，早就把她給忘了。」

　　「……原來是這樣……」

　　顧瑾辭挑了挑眉毛。

　　「多給我講講吧！我愛聽蘭蘭說話。」

　　就這樣，顧蘭蘭和顧瑾辭聊天聊到大半夜，名義上顧瑾辭是聽顧蘭蘭講自己的事，實際上講得最多的，都和江寧有關。

　　立春之後，天氣逐漸開始回暖，今天終於有了些春天的跡象。

　　江寧受邀來到金雀宮。

　　今天，墨家在金雀宮外的草坪上舉辦戶外酒會，為墨晏的正式回國接風洗塵。

　　墨晏從Z國回來後鍍了層金，現在也是博士學位了。

　　酒會幾乎邀請了A市政商兩界全部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雖說墨氏與陸氏過去有些恩怨，但從FZZL這個項目起就有了合作，因此陸鈞言也在受邀之列。

　　江寧本來沒想到自己會被邀請。

　　在珠寶設計界她算大師，但在商界，她那點資本還遠遠不夠看。

　　不過給她的邀請函是墨晏手寫的，看得出墨晏的誠意，因此她也沒有拒絕。

　　雖說天氣回暖，不過穿著暴露的禮服在戶外參加酒會還是會感到冷，江寧這次選擇了一條墨綠色七分袖真絲天鵝絨禮服，公主方領口點綴碎鑽和亮片，修身魚尾裙擺上還有華麗精緻的金線刺繡。

　　為了保暖，江寧又在禮服外披了一件白貂絨披風。

　　剛踏上草坪，她就感覺到無數雙眼睛在盯著她看。

　　這其中，既包括墨晏，也包括皮特，還包括袁裴，以及——

　　陸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