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出宮前夜,瘋批帝王後悔了

第272章 像是在交代後事

  

  晚餘感覺到手腕處那股殊死般的力道,遲疑著沒有應聲。

  她知道此時此刻的祁讓是真心的,也知道自己此時此刻離開是多麼絕情的行為。

  但她又覺得自己這時候不該心軟,心軟的後果,隻會換來一次次沒有底線的妥協。

  這一次被抓住的是她的手,下一次被抓住的,可能就是她後半生的自由。

  她被這兩種情緒撕扯著,有種身和心都要被撕成兩半的痛苦。

  她不明白,為什麼上天總是要讓她面臨這樣兩難的抉擇。

  她明明已經脆弱到一根稻草就能壓垮,為什麼上天卻要用最殘酷的方式來考驗她?

  她非得是堅強的嗎?

  她非得是被犧牲掉的那一個嗎?

  「娘娘!」小福子哭著跪倒在她面前,「奴才知道娘娘心裡的苦,奴才也不是非要委屈娘娘,逼娘娘讓步。

  隻是眼下這局勢,皇上若真有個三長兩短,對娘娘也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後宮那麼多人對娘娘虎視眈眈,皇上一旦倒下,娘娘再想偏安一隅都是奢望。

  到那時,娘娘和小主子隻怕都是別人砧闆上的肉,哪裡還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娘娘即便不為了皇上,為了自己和小主子,也請再委曲求全一回吧,奴才給您磕頭了!」

  他趴伏於地,額頭一下一下磕在冷硬的地磚上,很快便磕出了皿。

  晚餘看著他,心想他不過一個奴才,這一切原本與他無關,他這樣又是為了什麼呢?

  可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吧,即便卑微如螻蟻,也有他該做的事情。

  「罷了,你別磕了,去傳太醫吧!」晚餘說道。

  小福子頂著一腦門的皿歡喜擡頭:「娘娘不走了是嗎?」

  晚餘動了動被祁讓死死攥住的手腕。

  這時候要想走,恐怕隻有兩個選擇,要麼砍斷自己的手,要麼砍斷祁讓的手。

  事情還沒到這種皿淋淋的地步,她故且再多留一時吧!

  畢竟小福子說得也沒錯,祁讓這會子倒下的話,她想全身而退也是不能夠的。

  不管她想與不想,承不承認,她和孩子的命,都和祁讓息息相關,如同祁讓的命和這個王朝息息相關一樣。

  剪不斷,理還亂,大約便是如此了。

  一番折騰之後,祁讓被送回了寢殿的龍床上。

  等他神智清醒些的時候,晚餘對他提出要求:「臣妾可以留下來為皇上侍疾,等皇上病體康復之後再走,

  但皇上必須在寢殿卧床靜養,謹遵醫囑,按時吃飯吃藥,三日內不許上早朝,也不許去南書房。

  凡有官員奏事,皇上就在東暖閣裡接見,每次不得超過半個時辰,

  其餘不牽涉朝政的日常小事,都要聽從臣妾安排,皇上能做到嗎?」

  祁讓靠在軟枕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彷彿眨一下眼她就會變成蝶蝶飛走似的。

  「別的也就算了,你不讓朕去書房,那些奏摺怎麼辦?」他虛弱地問道。

  「不是還有內閣和司禮監嗎?」晚餘說,「臣妾知道皇上不想走先帝的老路,怕內閣權勢過大架空皇權,但皇上隻是暫時讓他們代勞幾天,況且還有司禮監與他們兩相制衡。

  徐清盞執掌大印,所有奏摺都要他蓋章才能生效,他與朝中官員素無往來,無黨無派,皇上不必擔心他會有失偏頗。

  幾日的功夫,不至於亂套,皇上甚至可以將這幾天當作對某些人的考驗,誰有野心誰沒野心,皇上心裡也好有個數,如此豈非一舉兩得?」

  她一口氣說完,屈膝跪在地上:「後宮不得幹政,但臣妾的建議全是為了皇上的身體著想,皇上若覺不妥,不予採納便是,請皇上恕罪。」

  殿中有片刻的寂靜。

  祁讓的目光在晚餘臉上流連,神情看不出喜怒。

  後宮不得幹政,是怕她們目的不純。

  但他知道,晚餘說這些話沒有別的目的,就是單純為了他的身體著想。

  為他身體著想的目的也很單純,就是單純地想他快些好,她也好快些回去。

  她嘴上說著為他好的話,跪在地上的姿態卻恭敬而疏離,疏離到彷彿昨夜今晨那短暫的溫情是他的幻覺。

  "起來吧!"祁讓壓下心中翻湧的思緒,嗓音沙啞中帶著些許落寞,"你的話,朕都準了。"

  晚餘睫毛輕顫,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這樣痛快,道了謝起身走到床前想扶他躺下:「皇上既然答應了,就好生歇著吧,臣妾去看看葯好了沒有。」

  祁讓說:「這種事何需勞動你,好了他們自然會送過來的,你就在這裡陪著朕,哪都不要去。」

  他往裡面挪了挪,拍著金絲軟枕道:「過來靠一會兒,別累著孩子,咱們隨便說說話。」

  晚餘沒有聽他的,隻在床沿坐了下來:「大白天靠在一起不像話,臣妾就在這坐著,皇上想說什麼就說吧,臣妾聽著呢!」

  祁讓不免有些失望,又不敢強迫她,便側著身屈起手臂托著頭看她:

  「你不跟朕鬧彆扭的時候還是很聰明的,頭腦清晰,認知明確,也有大局觀,假如朕哪天突然走了,你帶著孩子垂簾聽政也不是不行。」

  晚餘心裡咯噔一下,差點從床上跳下去:「皇上在說什麼,皇上是要折煞臣妾嗎?」

  「別動,朕說了是隨便說說。」

  祁讓摁住她的手,臉上甚至帶了些笑意,「朕知道你沒有野心,志不在此,可若真到了那時候,你還能怎麼辦?

  你有孩子,有沈長安和徐清盞相助,穩定朝堂是沒問題的……」

  「皇上!」晚餘提高了聲音叫他,心裡不知怎的有點發慌。

  他這哪裡是隨便說說,聽起來簡直就像交代後事。

  這也太嚇人了。

  「皇上不要再說了,您再說下去,臣妾就不敢待下去了。

  皇上昨天才過了二十五歲的生辰,哪裡就到了考慮這種事情的地步?

  況且孩子還在肚子裡,是男是女尚未可知,皇上怎麼能開這樣的玩笑?

  退一萬步說,就算將來生了男孩,臣妾也從未想過要讓這孩子有什麼大出息。

  更是從來沒動過讓沈長安和徐清盞輔佐孩子的念頭。

  皇上若存心試探,這就是臣妾的心裡話。

  皇上若隻是玩笑,那這玩笑以後不開也罷!

  臣妾和孩子,沈長安和徐清盞,都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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