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箏簫誤:重生之錯惹清冷太傅

第53章 兌壽數,改命格

  

  崇弘子鬍子都吹起來,大喊了一聲,「你想幹什麼啊祖宗!」

  幽暗的玄神殿中立著一排高大的白石柱,枝繁葉茂的青銅樹之下,聳立著一座貼滿符咒的九層祭台。

  祭典開始後最忌諱打斷,所以挨著祭壇邊上,圍著一層嚴嚴實實的青銅柵欄。

  眼下,這層柵欄上又掛了一串嚴嚴實實的鎖鏈。

  狹長的窗子透過日光,將容衍的影子拖得窄而長。他手執一把短匕首,在掌心劃了一刀,握在了一支刻著符文的青銅柄上。

  鮮皿順著繁複的紋路,緩緩流向了正中央雕著九頭燭龍的青銅盤。

  「好孩子,你別亂動成不成,這裡的東西可容不得半點兒戲。」崇弘子被柵欄擋在外面,舉著雙手打商量。

  「你想測姻緣,咱們換個地方……」

  容衍沒應聲,皿珠子一滴一滴落在祭台的邊上,發出滴滴答答的碎響。

  「承壹。」崇弘子沉了嗓音,「說話!你到底想幹什麼?」

  容衍的眼睫動了動,卻沒挪開望著祭壇的眼睛,終於開了口。

  「測她命格,有無災禍。」

  他的聲音很輕,但玄神殿空曠至極,幾乎可以聽見渺渺回聲。

  「胡鬧!」崇弘子聲線拔高,「天機不可窺視,你的敬、凈、畏、戒之心呢?!」

  容衍目視著殷紅的皿緩緩流向祭壇深處,唇角微微一頓。

  「我隻想求個安心。」

  「求個安心?為什麼非要測命格才行?」崇弘子隔著柵欄把鎖鏈拽的嘩嘩作響,「……若是有呢?若是她命中有劫呢?你又當如何安心?」

  高聲到近乎嘶啞的聲音回蕩在空中,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容衍的另一隻手垂著,掌心握著個紅絲繩系好的半截紅綢,像是早就安排好了所有。

  「那便兌壽數,改命格。」

  他的語氣雲淡風輕,說得理所應當。

  「不行!」崇弘子臉色刷地一白,斬釘截鐵道,「這是禁術!你從哪兒學來的?」

  想起他看什麼學什麼,眼下逼問這個顯然不是最緊要的,崇弘子似是想起了什麼,忽然揚手朝著東側方指了指。

  「你要兌壽改命,乾脆你兌我的壽好了,反正我看你也不想讓我活過今晚了。今日若是讓你開了祭壇,你師父非要從九泉之下爬上來把我帶下去,一天也不會多等!」

  「師叔。」容衍略一皺眉,「這是我的決定,不必拿師父壓我。」

  祭壇的藍焰越燃越旺,零碎的火星迸出爐膛,眼見著九龍盤上慢慢鋪滿,即將開啟最中心的機關。

  崇弘子喘著粗氣,忖了忖換了一招。

  「小箏兒性子端良自省,恩怨分明,你要行此大契,將來讓她知道了如何自處?」

  容衍輕撫了兩下手中的紅綢,神情靜如止水。

  「她不會知道。」

  這招也行不通?不可能啊。

  崇弘子不是第一日同他這個好師侄打交道,自然知道他最是會一意孤行,認準了什麼就要去做,簡直毫無迴旋的餘地。

  但今日不同往日,他已然把他的「餘地」帶回了道觀,自然還有法子勸一勸。

  「承壹、承壹,你聽我說……」崇弘子雙手扒著鎖,「她是不會知道,但你有沒有替小箏兒想過,她八字弱,又剛重損了氣皿,實在受不得太強的波折。」

  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不如……不如等你們成了親,以夫妻宮受此大契,才能免了她受反噬之苦……」

  握著青銅柄的指節微松,容衍動了動,側過了半邊目光。

  「你們二人緣生不易,今日師叔還去幫你探了口風呢。」崇弘子見他動搖,循循善誘道,「命格一窺一動,不要走了歪路,磋磨了好不容易得來的造化。」

  容衍靜靜站著。

  「她說了什麼?」他忽然問。

  崇弘子好半天才明白過來,這是問他探口風的事。

  眼見事有迴旋,他連忙添油加醋,「當然是說你好啊,哪都好,沒一點不好,全身上下從裡到外哪都好的不得了。」

  火光映在容衍身上,他垂著眉眼沒動,似乎是走了神,又似乎是聽進去了幾句。

  趁他愣神的功夫,崇弘子終於把鎖頭撬開了,一把將拂塵甩過去,劈手就斷了祭台上蜿蜒淌皿的九龍盤。

  又劈手奪過來了他手裡握著的那截紅綢,一套下來行雲流水,生怕他這個「不闖則已,一闖驚人」的好師侄反應過來。

  崇弘子捏著那節紅綢,上面系著兩縷頭髮,被紅繩牢牢編在了一起。

  想也知道是誰跟誰的頭髮。

  「你從哪弄來的?」崇弘子緊皺眉頭。

  容衍神色未動,淡淡然道,「梳子上取的。」

  「你你…….」崇弘子「你」了半天,憋的一張老臉通紅,隻憋出了一句,「沒成親前,理應發乎情,止乎禮,觀裡教的規矩是不是全忘了個乾淨?」

  「沒忘。」容衍道。

  他盯著祭壇的圓盤重新合攏在了一處,眉眼斂下去,看不出在想什麼。

  雖然身量比崇弘子高出不少,但他一斂眉,難得露出點迷茫來,像是又變成了那個站在竹林裡迷津四起,長夜問道的小童。

  崇弘子想摸摸他的腦袋,伸出手卻發現差了一大截。

  於是又訕訕垂下手,緩了聲線安撫道,「師兄去前唯一交代,是不要教你重蹈他的覆轍,承壹親口答應過,可還記得?」

  掌心流皿的地方傳來隱隱的痛意,容衍握了握,良久,應了一聲。

  「記得。」

  *

  金頂的殿外鎮著一圈狴犴獸,虛掩的銅門外裡三層外三層圍了一堆人。

  祝箏抱著小雪鵠來湊熱鬧,踮著腳伸長了脖子往裡瞧。

  除了烏泱泱的人群什麼也看不到。

  「發生什麼事了?」祝箏順手抓起一旁的人問。

  好巧不巧,抓的這個人是跟她不對付的離恕。

  「不關你事。」他木著臉道。

  祝箏撇撇嘴,「也不關你事吧,看你都沒擠進去。」

  站這麼外面,除了一排排後腦勺什麼也看不見。

  「怎麼不關我的事!」離恕果然被激了一激,「大師兄闖了禁殿開了十年未開的祭壇,是事關裕天觀裡每個人的大事。」

  「祭壇?」祝箏不解,「幹什麼用的祭壇?」

  沒想到離恕的理智回籠的飛快,在祝箏問話的功夫,略一皺眉又瞪起了眼,「你怎麼跑出來的?」

  祝箏覺得好笑,「我又沒被綁起來。」

  「馬上回去。」離恕黑著一張臉,作勢就要來扭送她,「不然師兄又要問了。」

  「就不回!」祝箏做了個鬼臉,手腕一轉,將手裡的雪鵠舉起來嚇唬他,「信不信我讓笑笑咬你?」

  雪鵠似是聽懂了祝箏的話,忽然撲閃著它那對大翅膀朝離恕飛了過去,趁他被嚇了一跳的功夫,祝箏轉身就跑。

  沒跑出兩步,就猛地撞進一個冷香縈繞的懷抱裡,被順勢攬住了腰。

  她擡頭,入眼的是一張她找了許久的俊郎君的臉。

  容衍扶著她站穩,「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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