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弱弱的搖了搖頭，小聲留下一句，「我去上廁所。」

　　結果對方拐了個彎，也加入了那一夥人。

　　瑜瑤平時雖然不太愛說話，但是無論是誰請教她問題，她都會幫忙解答。

　　全程都不會冷臉，也不會跟周莉莉等其它成績好的學霸似的，一臉「這麼簡單的題目還來煩我，你簡直蠢得要死了……」

　　校長辦公室裡，趙梅英急急問道：「校長，期中考試1班肯定還是第一，你真的不能再考慮下，給我個市級優秀教師競選資格嗎？」

　　校長擺擺手，「你不用再多說了，名單裡的人是校領導班子經過慎重討論，做出來的決定。

　　你也不要把情緒帶到工作中，這批沒評選上，還可以等下一批嘛。」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見到來人是李獻祥，校長猛的站起來。

　　敷衍一般趕趙梅英走，「你先回去吧。」

　　趙梅英心不甘情不願，走出門之際，兩人的交談聲傳了過來。

　　「老李啊，你們班那個叫瑜瑤的孩子，真是個好苗子啊！

　　我希望全國競賽，甚至是高考，她能給薈雲帶來更大的榮耀……」

　　數學課快要下課的時候，李獻祥宣布了一個消息，明後天的期中考試，是八市聯考，學校領導高度重視，另外試題難度會比月考再上一個新高度。

　　眾人一片唏噓，紛紛感嘆，學校不把高三生當人看。

　　不過，心裡倒是不怕的，好多人看著剛才問瑜瑤要的重點，心中莫名的湧現一股勁兒。

　　下午學校放了半天假，瑜瑤出校門口的時候，瑜家的車正等著她。

　　瑜夢琪從裡面探出頭來，「爸讓你回家吃晚飯。」

　　瑜瑤跟司機小呂說了一聲，讓他先回去，她看沒看瑜夢琪一眼，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

　　也不知道是撕破了臉面，懶得偽裝了，還是憋著更大的壞，瑜夢琪始終在低頭玩手機，沒搞什麼幺蛾子。

　　到家後，女傭擺好飯菜，幾人落座。

　　空氣安靜的嚇人，一時之間隻有輕微的碗筷摩擦聲。

　　白蓉幫瑜瑤盛了一碗湯，笑著道：「明天就期中考試了吧，你們兩個可都要加油啊。」

　　瑜夢琪自然是甜甜的答應。

　　瑜瑤看了一眼那湯，沒動。

　　她不著痕迹暗自警惕，挑著白蓉跟瑜夢琪動筷子的食物吃。

　　白蓉又揚起一抹笑，十分突兀的擡起左手，在瑜瑤頭髮上摸了摸，「你這孩子，怎麼還跟我生分……」

　　她話還沒說完，餐廳裡就傳來一道十足清脆的聲音。

　　瑜瑤一把拍開她的手，面色沉凝，看了一眼她的左手掌。

　　那裡戴著一枚戒指，也不知道是什麼款式，當白蓉的手掌觸及她的頭頂時，竟然被活生生撕扯下幾根頭髮。

　　見白蓉傷心欲絕，瑜夢琪憤怒，「瑜瑤！我媽又是哪裡惹到你了，你要下這麼重的手！」

　　眼見著瑜穆山面色微沉，瑜瑤笑吟吟道：「白姨剛才不小心碰到我頭上的一個包了，我反應大了點，白姨對我這麼好，應該不會跟我計較吧。」

　　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白蓉戲演不下去了，隻乾巴巴的應了一聲。

　　餐廳裡再次恢復安靜，突然，白蓉尖叫一聲，「啊！」

　　瑜穆山眉心蹙起一道褶皺，「你又鬧什麼！」

　　白蓉疼的直打顫，她的腳骨就跟斷了似的，鑽心的疼，「我的腳……疼死我了……小瑤你再恨我，也不該踹我呀……」

　　瑜瑤無辜的眨眨眼，「什麼？我為什麼要踹你呀？」

　　瑜穆山掀開桌布，往下方一看，轉而坐正了身子，聲如洪鐘。

　　「小瑤離著你那麼遠，怎麼踹的你，你肯定是不小心踢到旁邊的桌腿了。」

　　白蓉有苦難言，還在餐廳，她總不能脫下鞋子讓人看。

　　瑜穆山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盯著她，就好像她再說什麼掃興的話，就要吃了她似的。

　　她隻好緊緊掐著掌心，整條右腿都是顫的，忍著疼到麻木、幾乎失去知覺的腳趾，硬生生扛到幾人吃完飯。

　　等回到卧室，她的大拇指已經紅腫大了一倍多，呈現深紫趨近黑色，腳趾蓋充皿，一碰就剝落掉了一半。

　　甚至動都不敢動，應該是腳趾骨斷裂了。

　　她捂著臉，嗚嗚哭了起來，這次不是裝的，是真疼的。

　　她還想繼續上眼藥，誰知瑜穆山一見她的傷口，語氣篤定。

　　「你傷得這麼重，小瑤那麼瘦，怎麼可能是她踩的，說不定是被什麼毒蟲咬的。」

　　白蓉恨得要死，恨不得破口大罵，可到底沒有忘了最終目的。

　　她強撐出笑容，「小瑤雖然不喜歡我，可我不能不盡到長輩的責任。

　　廚房的壁櫥上我溫好了牛奶，你去端一杯，親手送給小瑤喝吧。」

　　想了想，她又補充，「夢琪那裡就先別送了，那孩子好勝心強，現在肯定在努力學習，還是別打擾她了。」

　　瑜穆山囑咐她上藥，然後去了餐廳，端著一杯牛奶，在瑜瑤房間找到了她。

　　「明天要考試了吧，別太緊張。」

　　瑜瑤接過牛奶，還挺感動，乖巧點頭。

　　她剛舉杯要喝，瑜穆山突然又開口，「這麼多年你白姨照顧你們幾個孩子也不容易，她心裡是惦記你的。」

　　瑜瑤動作一頓，小鼻子不著痕迹聳了聳，捏著杯子的手指發緊，「爸，我知道了，你還是快去照顧白姨吧。」

　　瑜穆山想摸摸女孩的頭，手臂剛剛擡起，又再次垂下，「那好，我已經給夜靳深打過電話了，你今晚留在家裡住一晚吧。」

　　瑜穆山的身影徹底消失，瑜瑤小鼻子又湊到杯口嗅了嗅，眸色漸深。

　　她總覺得這杯牛奶味道有些奇怪。

　　瑜瑤從卧室裡出來，來到餐廳，拆開未開封的牛奶嗅了嗅，確認了一件事。

　　手裡的這杯牛奶確實有問題。

　　她不覺得爸爸會害她。

　　瑜瑤想了想，攔住一個年輕點的女傭，不動聲色道：「夫人讓你把牛奶送給二小姐，記住，要看著她喝下。」

　　瑜瑤洗漱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久都睡不著。

　　她小臉在巨大的玩偶上蹭了蹭，也不知道夜靳深從部隊回去了嗎？

　　要不給他發個信息？

　　她從床頭櫃上摸過來手機，眨眨濕漉漉的眸子，邊打字，輕聲嘟囔著，「睡了嘛？老、公……」

　　下一秒，電話突然就打了過來。

　　男人低沉的聲線彷彿被夜色染上一層迷離，「乖寶，睡不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