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川發現了，每次宋團團見到楚翊的時候都特別開心。

　　楚翊甚至不用說什麼好聽的話哄她，就跟她坐在一起，聊一點共同感興趣的事，進行普通的交流，她都會眉開眼笑的。

　　而她對他說話，卻總是一副「長者」的語氣，愛說教。

　　有時候對他某些言語不滿，還會很生氣的訓斥他，毫不客氣：「顧瑾川你怎麼能這樣，我說過多少次了……」巴拉巴拉一堆。

　　吃江城菜，計劃出去玩，宋團團安排得很好，將宋家長女的待客之道都拿出來了。

　　宋晏明和許藝知道楚翊來了，楚家夫婦特地打過電話來麻煩留心一下。

　　但根本用不著他們出手，司機接送，吃吃喝喝玩玩，宋團團都安排得很好。

　　逸軒也是她熟悉的地方了，沒人不認識她。

　　夜裡幾個孩子包了一艘船遊江灘，準備了宵夜。

　　宋團團得意洋洋的站在床上，吹著江風：「比帝京好吧？」

　　「各有各的味道。」

　　宋團團點了點頭：「你還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嗎？」

　　楚翊失神：「沒有了，很開心，人多就是熱鬧。」

　　楚翊如果在帝京跨年，也會跟朋友一起，但要說真正聊得來的，還是宋團團更能聊得來。

　　又能一起瘋玩，又能一起做題。

　　宋團團為了歡迎楚翊，還在江灘包下來一場無人機展覽。

　　歡迎楚翊。

　　四個字，邊上的無人機擺出各種造型，有類似於煙花綻放，百花盛開。

　　楚翊笑得合不攏嘴，顧瑾川則是坐在一邊，看到這一幕驚得站起來。

　　認識這麼久，宋團團沒為他搞過這種場面。

　　一整天下來，他都在帶顧明煙和宋圓圓。

　　其實顧明煙和宋圓圓也大了，自己知道玩，不用他安排什麼，他主要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既要跟著，又不能給人的感覺無所事事。

　　楚翊挺感動：「初中了，宋團團你要加油。」

　　宋團團：「你也是。」

　　楚翊：「你想上那個大學？」

　　「太早了。」

　　楚翊：「不早了，提前給自己一個好的規劃，來帝京讀大學嗎？」

　　宋團團雖然覺得帝京很破，但帝京大學，都是好的大學。

　　江城也好。

　　宋團團：「我不去帝京，我就在江城讀書，高中畢業後看我爸媽怎麼安排，我想先聽聽我爸的意思。」

　　楚翊：「沒想到啊，你也是會聽父母安排的。」

　　「那當然，我爸媽都是開明的人，要是他們安排得比我安排得更好，我是樂意聽話的。」

　　「真乖。」

　　顧瑾川聽到楚翊說那句「真乖」簡直白眼都翻到了天邊。

　　他想，宋團團這總要打他的吧。

　　「真乖」這兩個字聽上去，簡直就跟哄狗沒區別的啊。

　　顧瑾川甚至都不像想象自己對宋團團說出「真乖」這兩個字，會不會挨打。

　　挨打是一定挨打，隻要保住了小命就行。

　　但楚翊說出這話，宋團團隻是笑了一下，又問他：「你呢？」

　　「我在帝京讀大學。」

　　宋團團：「老帝京人了呀，一輩子都離不開了？」

　　楚翊說道：「我爸媽希望我留在帝京，不太想讓我去外地。」

　　「出國嗎？」

　　楚翊搖頭：「沒這個打算。」

　　楚翊一邊說話，一邊看著天上的無人機表演：「這次真的感謝你，宋團團，真的真的很感謝……」

　　宋團團：「這有什麼，都小場面而已，難道帝京沒有？」

　　「少，也有。」

　　楚翊骨子裡，是不會這麼大張旗鼓的去做某個事情。

　　他們家裡，都比較內斂，帝京這座城市也是相當低調的。

　　唯一宋團團說的那句話，楚翊要開始共鳴一下了，那就是帝京比起江城來，確實很舊。

　　沒有江城那麼紙醉金迷，就連要有名的區，都透露著一種質樸感。

　　就跟他家四合院似的，在二環內，卻彎彎繞繞好久，才能找到門戶，車子都開不進。

　　但他就是喜歡帝京，除了帝京以外，沒想過要在別的城市定居。

　　跨年夜，顧瑾川回家整個人都頹了，幹什麼都沒勁。

　　看了幾頁書，看不進去，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秦墨玉：「瑾川……」

　　「睡了，小聲點。」

　　秦墨玉看了顧北城一眼：「帝京那邊來了朋友一起玩，看來玩的很累。」

　　顧北城知道是楚家那邊來人了，顧北城笑：「隻怕是被人冷落了一晚上，渾身沒勁，沒勁的那種疲憊。」

　　莫尚安說顧北城：「嘴裡總沒好話。」

　　顧瑾川成績不行，但沒興趣都會去公司一趟，莫尚安會教他怎麼看合同，會告訴他近期哪些產業賺錢，準備投多少。

　　顧瑾川其實也不怎麼感興趣，但是莫尚安教的話他都能夠聽得進去。

　　顧家一開始也沒想培養個天才出來，隻想培養出個生意人繼承家業，其他的就憑著他的個人意願了，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好了。

　　次日宋團團又陪著楚翊玩了一天，顧瑾川難得沒有帶顧明煙和圓圓一起，宋團團先是早上帶著楚翊去江城唯一的一座山玩了一趟，去教堂裡坐了坐，上午又去一些很有名的弄堂做成的風景區看了看。

　　帝京衚衕出名，江城大大小小的弄堂，也被翻出了花來。

　　一戶一戶都開始商業化了。

　　「江城也有破的地方，局部的破，沒有帝京看上去那麼大範圍的舊。」

　　「哪裡破了？」楚翊說道：「破也破的很精緻，不是嗎？」

　　一間一間的弄堂，破舊是破舊，裡頭貓咖，精品店，一眼望去琳琅滿目。

　　宋團團這時也不驕傲了，低調起來：「難為您看得起。」

　　顧瑾川哪裡都沒去，就在床上躺著，睡到中午還沒起。

　　顧北城接到電話，還以為他病了。

　　顧北城：「你怎麼了，晚上睡得早，早上也不起……」

　　平時的話，他鐵定是罵他晚上不睡白天不起，但他昨晚睡得還挺早。

　　顧瑾川：「爸爸我是不是很沒用，不優秀。」

　　顧北城：「怎麼這樣說自己？」

　　「我成績不好，沒有宋團團好，我也不夠乖，不夠聽話。」

　　「乖有什麼用，再說了，宋團團就長得乖巧，她性格很乖嗎？」

　　顧瑾川：「我不好。」

　　「你很好了，過於聽話的人是傻子，有一點自己的想法才更具有人格魅力，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