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品?勉強可修復?」我又是驚喜又是擔憂。
驚喜的是,這竟是蘇軾的真品,這般破損的品相,確實難以作為精密天局的核心道具——那些精心設計的局中局,往往需要近乎完美的贗品配合權威鑒定,才能讓獵物心甘情願上鉤。
擔憂的是,「勉強修復」四個字,就像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誰也無法預料修復後的效果究竟如何。
若改善不大,不僅賺不到錢,甚至可能皿本無歸。
畢竟眼前的蘇硯秋,可是書畫齋裡翻雲覆雨的人物,連價值六億的《寫生翎毛圖卷》都能在她手中完成偷天換日,想從她手裡低價拿下,談何容易?
我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內心的波瀾,裝出一副嫌棄的樣子,將畫卷隨意地扔在蘇硯秋家那張價值不菲的檀木茶幾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蘇大師,這一幅畫是不是蘇軾的真品,我還不能確定。」我雙手抱兇,挑眉斜視著她,語氣中滿是不屑,「即使真是,但品相太差了,想要修復,根本不可能。最多能稍稍改善。我不會有什麼利潤。所以,若高於十萬,就沒必要談了。」
說出這個荒謬的報價時,我餘光瞥見一旁的李箐瞪大了雙眼,差點驚呼出聲,而蘇硯秋精心描畫的柳葉眉瞬間擰成了麻花,塗著酒紅色甲油的修長手指死死攥住沙發扶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你怕是在癡人說夢吧?」蘇硯秋猛地站起身,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氣勢洶洶地逼近我,香奈兒五號的濃烈香水味撲面而來,幾乎要將我淹沒,「這可是蘇軾的大作,真品無誤。他的畫作非常稀少。任何一幅都價值巨大,拿去拍賣,三億打底,四億,五億,甚至六億都是可能的。」
她的聲音清脆但卻格外堅定,「這一幅畫雖然品相慘不忍睹,但即使真的全部都毀掉了,僅僅這些印章,價值就遠不止十萬。」
說著,她抓起一旁的放大鏡,重重地拍在茶幾上,震得桌上的青瓷茶杯嗡嗡作響,茶水也跟著劇烈晃動,險些潑灑出來。
「那你說多少?」我微微皺眉,裝出不耐煩的樣子,用指尖輕輕敲打著茶幾,發出有節奏的「噠噠」聲,眼神卻緊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破綻。
「我花了一個億買的,也不多賺,你加兩千萬,拿走。」蘇硯秋雙臂交叉抱在兇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在心中忍不住破口大罵,這女人簡直是獅子大開口,這般破損的畫,她竟然敢說花了一個億?但我面上依舊不動聲色,開始了漫長的討價還價。
談判桌上的每一分鐘都如同一場激烈的戰役。
我不斷拋出各種刁鑽的問題,質疑畫作的真偽、印章的來歷,甚至挑刺般指出畫作破損處的種種瑕疵。
而蘇硯秋也不是省油的燈,從容不迫地應對著我的每一次發難,搬出書畫齋的專業鑒定流程,引用各種權威典籍,將自己的說法包裝得滴水不漏,字字句句都像是精心打磨過的利刃,試圖刺穿我的防線。
經過一番激烈的唇槍舌劍,我終於把價格壓到了8000萬,但我仍不滿足,還想繼續壓價。
蘇硯秋的臉色卻瞬間陰沉下來,如同暴風雨前的烏雲。
「你不要再壓價了,低於八千萬我不會賣的,你請回。」她冷冷地說道,語氣中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拿著畫便往書房走去,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音「噠噠噠」地響著,透著一股決絕。
「7000萬,這是我能出的最高價。若你不願意,那就算了。」我咬了咬牙,猛地站起身,大步往門外走去。
李箐懂事地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默默地跟著我。
我們一路走出門口,對方送到門口,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我回頭望了望那扇緊閉的門,心中有些無奈。
隻能再次硬著頭皮摁響了門鈴。
片刻後,門緩緩打開,蘇硯秋倚在門框上,臉上掛著勝利者的笑容,那雙丹鳳眼直勾勾地盯著我,眼神中滿是得意與嘲諷,彷彿在說「我就知道你會回來」。
我心中雖然不爽,但一想到那幅蘇軾的真跡,還是咬牙道:「八千萬就八千萬,我買了。」
蘇硯秋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她優雅地側身,做出請我們進去的手勢。
我們重新在沙發上坐下,付款前,我再次將畫作拿到手裡,佯裝仔細查看,實則悄悄用中指點在畫軸上,確認鑒定信息無誤後,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將8000萬轉到了她的賬戶。
這是我有史以來買過最貴、品相卻最差的寶物,轉賬的那一刻,我的心都在滴皿,手心也冒出了一層冷汗,忐忑不安的情緒如同潮水般將我淹沒。
「合作愉快。」蘇硯秋伸出她那纖細修長的手,塗著閃亮紅指甲油的指尖在我的掌心輕輕撓了幾下,眼神中帶著一絲魅惑。
她今天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真絲連衣裙,勾勒出火爆成熟的身材,精緻的妝容配上那抹紅唇,妥妥的成熟禦姐風範,的確有著緻命吸引力。
但我深知她蛇蠍心腸,對她的戒備早已深入骨髓,自然不會被她的魅惑所動搖。
然而,我裝出一副被她吸引的樣子,眼神迷離地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蘇大師,現在你也看到了,我是真的高價收購損壞或者品相不好的古董和文物,若今後你還有類似的寶物,可以聯繫我,我絕不會讓你失望。」
同時,我暗暗用中指點在她的手上,鑒定信息瞬間浮現腦海:「姓名:蘇硯秋,年歲:32,職業:書畫齋鑒寶大師。表面華貴高雅,床上風騷妖嬈。心術不正,手段毒辣。請遠離。」
看到鑒定信息,我暗暗感嘆:「這女人果然心術不正,手段毒辣啊!偏偏還得了個床上風騷妖嬈的稱號。」
這更讓我對她警惕萬分,指不定她還有多少陰毒的手段藏著沒用呢。
「請問你出身什麼家族?」蘇硯秋眼眸一亮,若有興趣地問道,想必是把我當成了肥羊,盤算著如何從我的身上榨取更多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