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永軍你來了,蓬蓽生輝啊……」
一眼見到孫永軍,櫃檯裡面的老者馬上就起身熱情打招呼。
「張揚,我給你介紹一下……」
孫永軍沖段老闆點點頭,然後笑道,「這是段常綠,是賭石店的老闆。這名字,初聽覺著雅緻,細究起來,背後可有段跌宕起伏的過往。
年輕時,他經營著一家飯店,生意倒也紅火,可偏偏感情路上坎坷不斷。他的第一任妻子,頻頻背叛,出軌之事如同家常便飯,一次又一次,毫無收斂。段老闆滿心失望與無奈,最終隻能選擇離婚。原以為往後能覓得良人,誰知接連娶的三任妻子,竟都重蹈覆轍。」
孫永軍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同情,又接著道:「接連的打擊,讓段老闆心灰意冷,認定是名字犯了忌諱,這才動了改名的念頭。
他四處尋訪,最後求助於那位聲名遠揚的算命先生——劉半仙。劉半仙聽完他的遭遇,神秘一笑,緩緩說道:『何必改名呢,你從事賭石行業不是最好?』
段老闆細細琢磨,茅塞頓開。
此後,他毅然投身賭石行當。
憑藉著過人的天賦和不懈的鑽研,很快就在這一行嶄露頭角,成了遠近聞名的賭石高手,賺得盆滿缽滿。
如今上了年紀,便開了這家賭石店,日子過得逍遙自在。那些年輕貌美的妹子,聽聞他的財富與傳奇經歷,紛紛主動投懷送抱,可惜他年事已高,雖有艷福,卻也有些力不從心了……」
換作旁人,這般當眾揭短,怕是早已怒不可遏,可眼前這位段老闆,不僅沒生氣,反而滿臉得意與自豪。
畢竟,站在他面前的是孫永軍,那可是幾千億集團的繼承人,能被對方如此調侃,反倒像是一種榮耀。
「他名叫張揚,是我朋友。段老闆你可別小看他,雖說一身穿著樸素得像是地攤貨,卻是實打實的撿漏奇才。就在昨天的拍賣會上……」孫永軍話鋒一轉,開始滔滔不絕地向段老闆吹噓起我的「輝煌戰績」。
段老闆連忙熱情地和我握手,臉上堆滿笑容:「張先生你好,你撿漏的本事太厲害了,比我賭石還要厲害很多,佩服佩服……」
我謙遜地回應:「段老闆你太謙虛了,我那就是運氣好,哪比得上您賭石靠的是實打實的技術……」
在這江湖之中,人情往來,向來是互相擡舉,正所謂「花花轎子人擡人」,多結交一位朋友,往後的路便能多一分順遂。
而我之所以能被孫永軍稱作朋友,也正是因為我在撿漏方面展露的驚人實力,儘管在此之前,我們也不過才見過一面。
「段老闆,給我的原石準備好了嗎?」孫永軍迫不及待地問道,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放心,我給你準備了十幾塊原石,都做了特殊記好……今晚就可以給你送過去……」段老闆笑著應道。
「你的實力我信得過。」孫永軍滿臉歡喜,重重地拍了拍段老闆的肩膀,隨後拉著我走進了原石區域。
我和孫永軍各自取出強光手電筒,開始仔細檢查那些看似有潛力的原石。
作為賭石新人,我毫無經驗,手中的手電筒在原石表面來回移動,卻始終看不出任何門道,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神秘莫測,如同天書一般難以解讀。
此刻我駐足在一塊足有三個籃球大小的原石前,它表面呈黃色,隱隱約約似乎有蟒帶的痕迹,用手電筒打光,隱約還能看到一抹綠色。
可這「似乎」二字,卻像是魔鬼的誘惑,充滿了不確定性。
賭石的魅力與風險,就藏在這模稜兩可之間,切開後,或許價值不菲,也或許一文不值,讓人既期待又畏懼。
再看原石旁邊的標價——30萬,如此高昂的價格,更凸顯了賭石的高風險,稍有不慎,便可能傾家蕩產。
懷著忐忑的心情,我將中點輕輕點在原石上。
「緬甸產翡翠原石,賭之皿虧。」
「卧槽,果然可以鑒定原石,爽歪歪。」
我心中狂喜,彷彿發現了新大陸。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我開始對著一塊塊原石急速點擊。
「緬甸產翡翠原石,賭之大虧。」
「緬甸產翡翠原石,賭之小虧。」
「緬甸產翡翠原石,賭之巨虧。」
「緬甸產翡翠原石,賭之打平。」
看著這些鑒定結果,我滿臉古怪。
財戒在鑒定原石時,語言描述竟如此生動形象,從「皿虧」到「巨虧」「大虧」「小虧」「打平」,將賭石的風險程度展現得淋漓盡緻。
然而,找了許久,卻始終沒遇到一塊能賭漲的原石。
我擔心精神力過度消耗,不得不停下鑒定,在孫永軍身邊蹲下,壓低聲音道:「軍哥,這些原石不咋滴啊,都是剛從緬甸弄回來的嗎?不會是騙人的吧?」
孫永軍瞥了我一眼,耐心解釋道:「這些原石的確是他剛從緬甸弄回來的,但其實也還是別人挑剩下的,出翡翠的概率很低,不過,當然也有漏網之魚。
現在,我們就是要把漏網之魚找出來,你就等著瞧,我一定能找出一塊價值巨大的原石。」
「也是別人挑剩下的?」我有點鬱悶,便走向架子,開始對架子上面的原石逐一鑒定。
然而,連續鑒定了幾十塊,結果依舊令人失望。
我不禁開始懷疑人生,也暗暗後怕,賭石的風險,遠比我想象的還要大,相較之下,撿漏的風險似乎都不值一提了。
帶著最後一絲希望,我狠狠將中指點在架子上最後一塊原石上。
「緬甸產原石,賭之大賺。」
我眼睛猛地一亮。
仔細打量這塊原石,它體積不小,足有兩個籃球那麼大,黑烏沙皮殼顯得格外神秘。
我用手電筒反覆打光,卻什麼都看不到,表面也沒有任何蟒帶的跡象。
更引人注意的是,這塊原石明顯是從一塊大原石上切下來的,截面處光禿禿的,沒有任何翡翠的蹤影,分明就是普通的石頭。
估計是那塊大原石切開後一無所獲,賣家不敢繼續切,便將其分開來賣。
再看標價——20萬,這價格,著實有些離譜。
「20萬的底價,賭之大漲,能漲到什麼程度?」
我心中滿是期待,甚至開始胡思亂想。
既然賭垮有「皿虧」「巨虧」「大虧」「小虧」「打平」等多種形容,那賭漲說不定也有「皿賺」「巨賺」「大賺」「小賺」……
即便不能「巨賺」「皿賺」,能「大賺」一筆,也是極好的。
不再猶豫,我抱起石頭就往櫃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