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我以為是在做夢
溫迎其實對於周聿現在的態度,是沒有什麼特殊感受的。
她平和地搖頭:「我們隻是扯平了,周聿,我壓根不在意那些事了,你知不知情,誤不誤會,於我來說,不重要。」
那種漠然平淡,讓周聿表情變了又變:「你怎麼可能不怪我,我今天來,還想告訴你一件事,周明康出大麻煩了,周氏被多家公司施壓,圍剿收購,把股價壓到了最低點,支撐不了幾天了,我確定你知不知道,這個事,是陸謹川的傑作。」
「他在往死裡逼周明康。」
他甚至不敢多問溫迎的病情,隻想暫且迴避。
隻要溫迎表現出需要他,那他可以為她做任何事。
「所以呢?」溫迎問。
「周明康是你親生父親,他似乎一點人情都沒打算講,也不在乎你怎麼想?」
溫迎緩緩笑了下:「那你知道周明康是怎麼對我的嗎?其實你不用冠冕堂皇,周明康害你入獄,難道你不想報復?你會放過他嗎?到時候你會考慮他跟我關係的事嗎?」
周聿眉眼漸漸陰沉。
因為,他似乎看到了溫迎對陸謹川不一樣的地方。
清晰得讓他渾身都叫囂著疼意。
當然,溫迎的話不假。
陸謹川動了手,他當然也緊隨其後,收購有他一份。
他隻不過是卑劣得想掙紮一番。
溫迎卻……是向著陸謹川的。
溫迎不想跟周聿多言語。
撂下那句就要轉身。
周聿急了,一把握住她的手:「迎迎,跟他分開,我們回到以前,隻要你原諒我,我做什麼都願意。」
溫迎低頭看了一眼,最終隻搖搖頭:「周聿,我想你沒弄明白,困在以前的隻有你,我不愛你,你不是求原諒,你還高高在上的以為隻要你要,我就會乖乖聽你的話,你還是那麼自我自負。」
「我不妨說得更清楚些,我跟你,永遠不可能。」
周聿僵住。
溫迎正要甩開他,手機就想起來,是婚房那邊的座機電話。
她凝眸,接起來,聽到了陳姨的聲音:「太太,您要不回來一趟吧?陸總好像生病了,不太好。」
溫迎這才明白,難怪陸謹川沒聯繫她。
這些時間他因為她的事彷彿在熬命,終究是受不住。
能讓陸謹川這樣的體格都倒下,恐怕病得不輕。
她眉心緊皺,甚至沒有看周聿一眼,直接甩開他的桎梏:「知道了。」
周聿將這一幕看得真切。
離得近,他也聽到了那邊的話。
那一刻,嫉妒的滋味讓他眼眶發紅,不受控地佔據了他的思維,他壓抑著嗓子:「溫迎,我才是跟你一起長大的,陸謹川哪裡比得上我們的感情?」
溫迎腳步微緩了下,最終還是回了他一句:「我們是認識時間長,但論真心,你比不上他。」
陸謹川是曾經帶給她一些痛苦,可她不能否認陸謹川對她的幫助,明裡暗裡,他甚至沒打算要求回報。
她否認不了這些事。
哪怕如今她跟陸謹川鬧得更加難看,她也不會否認這些事實。
溫迎離開的決絕。
周聿呼吸緊了又緊。
捂著兇口猛地喘息。
他似乎在眼睜睜看著溫迎離他愈來愈遠了……
懷著這樣的難堪情緒,他眼底的痕迹越來越陰沉。
其實溫迎說得不錯,他確實不打算放過周家,既如此……
他不介意這把火更烈些。
-
溫迎還是來了一趟婚房。
一進門,就看到陳姨焦急地迎上來,顯然已經憋了很久:「太太,您去看看陸總吧,他也不讓我跟您說,但我看陸總確實不太好,最近他狀態都一般,我偶爾留夜時候淩晨起夜還能看到他在書房呆著,一直沒睡,這樣人哪裡受得住,這不,昨天回來就開始病倒了,吃了葯,今天還不見好。」
也不知道陸總在犟什麼,她說要溫迎過來陪他,他也不願意。
說自己一陣就好了。
有太太在身邊不是更好嗎?
「我上去看看吧。」溫迎大概猜到了陸謹川為什麼生病。
這些時間,他夠心力交瘁了。
很多事都需要他來操心,大事小事,再加上她生病的衝擊,之前她就注意到了,他其實沒太休息好的。
陳姨立馬說:「那太太您等我一會兒,我熬了粥,您給陸總拿上去吃點吧,不然身體受不住。」
溫迎仰頭看著樓上,點點頭。
陳姨端過來,跟她一道兒上樓。
溫迎在途經那間嬰兒房的時候,腳步還是不受控地緩下來。
嬰兒房也沒關門。
她一下子看到裡面有了清晰的變化。
嬰兒床似乎加了些小玩具。
旁邊櫃子上擺放著一些嬰兒的用品。
還有一些已經拆了的小衣服,那些款式,好像是女孩兒的款。
房間也多了許多女孩才有的主題。
溫迎不由恍惚。
其實她剛知道懷孕也幻想過,要是在健康狀態,這樣她就能親自準備孩子的一些用品。
而現在……
「這些東西,什麼時候準備的?」她覺得兇口悶悶的。
陳姨想了想,有些感慨:「上個星期我過來才發現有了的,陸總要我每天好好清掃這裡,看來陸總很喜歡女兒。」
她算是唯一一個見過陸總私下面對這些孩子用品時模樣的人了。
就那麼小心翼翼一點點拆洗,那是對未來的憧憬。
她以前一直不知道的,陸總竟然也會有那樣柔情似水的一面。
這個家,其實都是陸總傾注心皿了的。
溫迎眼眸微澀,以前陸謹川從未跟她說過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可他準備這些女孩用品的時間,距離她流掉那個孩子,也已經過去很久了。
他……還沒釋懷。
溫迎仰頭看了下頭頂的燈,終究沒能再敢多看裡面的點點滴滴一眼。
轉身與陳姨說:「給我吧,我拿進去給他。」
陳姨忙不疊遞上手中的粥碗。
溫迎直奔那間沒有任何改動的主卧。
推門進去後。
房間裡挺暗的,隻開著一盞床頭燈。
她走過去,看到了安靜躺著的男人。
他臉色不是很好,就算是睡著,眉心都是皺著的,額角隱隱有汗。
床頭多了一張跟她的合照擺台。
主卧顯得不那麼空落落了。
溫迎將那碗粥放在床頭櫃上,動作很輕地坐在床邊,看著他須臾,才輕拍了下他的手:「陸謹川?」
隻不過。
他還未睜眼,手已經握住了她的,不輕不重地那麼一拉,溫迎一下子就往他身上倒。
他手臂環著她的肩膀,聲音就貼在她耳邊,勾著啞意:「我以為我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