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史周言又是慚愧地哭出了聲。
都是他,都是他害了爹爹。
「那葯堂名聲極好,裡面的醫師好些也都是與我們相熟。
誰想我買了葯,卻是將我爹爹害成了這個樣子。」
史周言的話語中滿是自責,還帶有幾分自責和咬牙切齒。
「那湯藥可還有?」
史周言忙擦了一把眼淚。
「有,那可是害了我爹爹的罪證,我和大哥都留著呢。」
洛輕姝點頭。
「好,那你取來我看看。」
史周言二人自是不會拒絕洛輕姝的這個要求,親自取了那藥包放在了洛輕姝面前。
「神醫,您可仔細些翻看,這葯,有毒。」
史周言這才有時間和心思打量了幾眼眼前的小丫頭。
隻見這丫頭眼眸純澈,身材修長婀娜。
哪怕眉眼還有些稚嫩,但氣度不凡,與她身旁的男子一樣,矜貴無比,若不是親眼所見,實難讓人將她與村姑這個身份聯繫在一起。
可人家卻真的是一個小村姑,但人家那個村子,卻是美得如同人間仙境,讓他很是嚮往......
夜司辰睨了史周言一眼,起身將那藥包打開,又用手帕細心擦拭著每一根手指,舉止端的是優雅矜貴,卻是讓史周和以及史周言暗自心驚。
那村子還真是藏龍卧虎,即便是整個河州府也是找不出如此矜貴之人的。
看來這神醫背後,還有著他們所不知的隱情以及背景......
洛輕姝仔細查看了一邊那藥材,都是一些滋補之類的常見之物,根本就尋不到半點有毒的藥物。
「你們也看看。」
洛輕姝將那藥包推至尚思義和段洪生的面前。
二人也是仔細查驗一番後給出的答案是,此葯無毒。
「怎麼可能?從買葯到煎藥再到送進廂房,都是我親手操持的。
若是無毒,我爹爹怎麼會.......」
史周言很是激動,一聽無毒便從座位上蹦了起來。
要知道,那開藥的醫師不但被他送進了牢房,那葯堂也是被他給砸了......
「你確定中途就沒人接觸過這葯碗?
要知道,你爹爹此次所中之毒乃是世間至毒之物,蹉跎淚。
此毒取自斷腸草,毒根,葫蔓藤,葛葫等,光是這一種毒藥,足以使人頭暈目眩,心悸乏力,噁心嘔吐,四肢麻木或抽搐,皿便,浮腫,隨後脫水,肌膚乾裂瘦削,毛髮脫落。
可這湯藥裡隻就是當歸,熟地黃,川芎,白芍,人蔘,茯苓,炙甘草等一些滋補之物,何來有毒之說?
若是不信,可拿著再四處詢問一番,看我講的是不是正確。」
洛輕姝聲音不疾不徐,但整個人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度卻如同神明,讓他們覺得眼前之人就不是什麼凡人,而是救苦救難的大羅神仙。
「這......」
史周言揉了揉腦袋。
若此葯無毒,那這蹉跎淚又是從何而來?
至於與這葯碗接觸之人,有嘛?
史周和也是緊張地看著弟弟。
那些時日他剛好出外送貨不在家裡,家裡的一切事宜都是弟弟和娘親在操持。
等他回來後爹爹便已經是不省人事。
二叔還因此在他面前挑撥說是周言心懷不軌,想要暗害自己的父親霸佔家業,被他呵斥了幾句。
但若是這湯藥無毒,那麼下藥之人,會不會就是二叔那一房的人......
「哎吆,我想起來了!」
突然,史周言眸色一亮,拉著史周和的衣袖說道:「大哥,我想起來了。
那日我送葯去往爹爹的房中,那小妾玉蓮突然迎面而來,不知怎的就崴了腳,眼見得就要撲到我身上了。
幸虧我機靈往旁邊閃躲,這才保住了手中的葯碗。」
提起那玉蓮,兄弟二人的眼眸中都是劃過了濃濃的厭惡之色。
爹爹什麼都好,可就是有點好色。
家裡光是姨娘就有著五六位,成日裡爭風吃醋,攪得家裡不得安生。
尤其是這玉蓮進府後,爹爹的身體便是每況愈下。
若是爹爹被人下毒,與這女人絕脫不了幹係。
「走到門口時還遇見了二叔,他讓我將葯碗給他,但我沒給,端進去就給我爹爹服用了。
誰想,卻是害了我爹爹。
不過,神醫,我二叔一直都很關心我爹爹,今日冒犯神醫,也是關心則亂,還請神醫莫要怪罪我二叔。」
洛輕姝擡眸掃了那史周言一眼。
這紈絝,腦子也是個愚笨的。
那人一看都是兩面三刀,不懷好意。
關心他爹?依她看來,那人可是巴不得那史家主早點咽氣呢。
史周和蹙了蹙眉,有些不悅地瞪了一眼自家的白癡弟弟。
被賣了還幫著數錢的蠢貨,那人就從沒希望他們一家好過,怎麼可能會關心自己爹爹的死活?
隻就這個傻瓜看不清人心,居然還在這裡為那人求情,真是蠢得可以。
「前些年你爹爹的身子是哪個醫師在調養?」
史周和怕史周言再說錯話,忙應道:「最初是我二伯娘一個遠房弟弟在為我爹爹診治。
但那人醫術一般,看過一些時日後我便就沒有再讓他過來。
這些年我們也是尋遍了整個傲臨國的名醫,但都是收效甚微。」
簡單問了幾句,遂也瞭然。
怎麼可能治得好?每隔幾日就要服毒一次,能好才怪。
看來是那史江與那玉蓮相勾結想要謀害史家主的性命,奪取家產。
畢竟隻要是史家主活著,他追求榮華富貴的夢想便無法實現。
看來這人,是等不及了。
「那玉蓮,可是剛才屋內身著紫衣的女子?」
「是的,神醫。那女子乃是......我爹爹的第六房小妾。」
史周和眸色淡淡,但語氣裡依舊帶有一絲不屑。
一個青樓女子,卻是將爹爹哄得圍著她團團轉,真是讓他很是覺得難堪。
若他成親,他定擇一人而終,不會讓自己心愛的女子因著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女人而傷感,以緻夜不能寐,備受煎熬。
隻是現如今神醫提及那玉蓮,怕也是從那玉蓮的身上察覺到了什麼不尋常之處。
初時他就與母親等人阻止過這女子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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