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戀愛腦真不靠譜!
薄於臣也朝他們三人這方看來,目光在他們身上逡巡片刻,大概同樣因光線昏暗和雪幕阻擋沒能看清什麼,所以他什麼也沒說,徑直朝他們走來。
隨著他靠近,路燈淺黃的光暈也將男人的輪廓逐漸勾勒清晰,包括那張臉。
48歲的男人,保養得再好也被歲月鐫刻出幾分痕迹,卻絲毫不顯老態,反倒將那份經年沉澱的儒雅氣度襯得愈發成熟醇厚。
他的眉眼輪廓同薄晉然如出一轍。
時星見到過四十幾歲的薄晉然,和眼前的薄於臣,不管是氣質還是模樣,都非常像。
隻是四十幾歲的薄晉然孤寂半生,身上孤清感更深,而薄於臣顯然還是要溫和兩分的。
時星忍不住低頭,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隻是掐著祁宸衍的手更緊。
祁宸衍:「……」
他偏頭貼近時星耳邊,「疼嗎?」
時星搖頭低聲:「不疼。」
「可我疼。」
祁宸衍低笑,溫熱氣息拂過她在雪夜中漸涼的耳垂,時星驟然回神,忙鬆了指尖力道,「對不起啊,我……」
祁宸衍捏捏她掌心,另隻手在她鼻尖上颳了刮,「沒事。」
他彎唇:「乖乖,放輕鬆。」
時星凝著他眼底的暖意,喉間哽著的情緒稍緩:「嗯,我知道。」
兩人親昵的小動作並沒有引起薄於臣在意,他走到薄晉然面前,目光掠過兩個年輕人低頭靠近說話的輪廓,徑直轉向薄晉然:「怎麼忽然回來了?」
語氣帶著意外。
剛到就聽司機說少爺的車停在這兒,薄於臣以為是薄晉然讓人回來拿東西,沒想到竟然是薄晉然自己回來了。
他好笑的看著面前18歲的少年,「怎麼,昨天說的事,還不放心?」
薄晉然也沒料到薄於臣回來的這麼早,不是說在公司加班要很晚才回嗎?
他皺眉清清嗓子,「我沒什麼好不放心的,回來是有點別的事。」
說著不太自在的別開目光,看向祁宸衍和時星,用眼神示意他們:
現在怎麼辦啊?
別隻顧著談情說愛啊,辦正事啊!
戀愛腦真不靠譜!
「哦?」
薄於臣這才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他身邊兩人,眉峰輕動,「這兩位是……」
因為時星重新低下頭,又戴著帽子和圍巾,讓人很難一眼看清模樣,所以薄於臣先看清的是祁宸衍。
祁宸衍坦然迎上他略帶審視的目光,目光平靜不避不讓,挺拔身形紋絲未動。
薄於臣目光微動。
這小子跟之前祁家那叫祁慕辭的小子挺像的,不過這氣質不太一樣。
更淩厲的下頜線條,更沉穩的氣場,這沉穩勁兒就比那祁慕辭那賊眉鼠眼的強得多。
薄於臣輕挑眉問薄晉然:「他是祁家人,來找你算賬的?」
薄晉然:「……」
他默然兩秒:「確實是祁家人,可不是找我算賬的。」
「不是找你,難道是找我?」
把祁慕辭丟回京都的可不是他。
薄於臣好笑,祁宸衍已經開口,禮貌卻不顯畏縮,聲線清越,儀態大方,「叔叔你好,我叫祁宸衍。」
「祁宸衍?」
薄於臣若有所思的點頭,果然是祁家人。
他再次看向祁宸衍身邊低著頭的時星,兩人一直握著的手早就說明了兩人的關係。
「這位是你女朋友?」
他好奇的問。
時星輕咬唇,終於擡眸,直勾勾朝薄於臣看去。
那瞬間,薄於臣始終淡然溫和的神色遽裂幾分,眼神驟然變得更加深沉而銳利,盯著時星那張和安明瑤七分像的臉,聲線亦是淩厲:「你是誰?」
「我……」
時星頓了頓,她開始是想冒充安明瑤的,可現在忽然見到了薄於臣,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演下去。
本來,他們一早的計劃就是揭穿安明虞,試探薄於臣。
她直接說出安明虞殺了安明瑤,和安明熠勾結勾搭的事,拆穿安明虞的真面目,也讓薄於臣了解到安明虞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樣,就能試探出薄於臣到底是怎樣的想法了。
試試他是不是真的毫不在意?
就算安明瑤那麼心狠,對他沒有絲毫感情隻是利用他,他是不是依然能接受,是不是真的那麼喜歡安明瑤?
可是現在……
時星咬唇遲疑,祁宸衍察覺到她的糾結,正想替她回答,薄晉然卻忽然開口,讓身邊那些保鏢都退開。
等保鏢退到聽不見他們說話的地方,薄晉然才說:「她是我妹妹。」
他目光直直看著薄於臣,在這個雪夜丟下一枚重磅炸彈,炸得所有人,特別是薄於臣大腦空白。
薄晉然說:「她叫薄雲星,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從三十年後穿越過來的。」
空氣都凝固了,漫天飛舞的雪花好像也停頓下來,畫面瞬然靜止。
祁宸衍扯扯嘴角,其實,他在見到薄於臣的時候,也冒出了這樣的想法,直截了當。
畢竟,薄於臣不在就算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可薄於臣回來了,那在薄於臣這樣的人面前演戲反倒會弄巧成拙。
因為祁宸衍很清楚,所有的試探都不過是白費力氣,薄於臣大概比他們還了解安明瑤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能把安明瑤接到薄家,能告訴薄晉然他的安排,他會沒有調查清楚安明瑤嗎?
他們在薄於臣面前演戲,哪怕他們說的是事實,薄於臣如果為了保護安明瑤,為了替安明瑤隱瞞過去,萬一對他們動手怎麼辦?
這個時空,他們還沒有能力跟薄於臣鬥。
所以,還不如說實話。
實話也許會讓人難以相信,可至少,不會讓他們有危險。
薄晉然在這一點上,倒是跟他想到了一起。
隻有時星還沒有做好坦誠的心理準備。
因為她早對父母沒有什麼期待,何況這樣穿越時空的事,也不是誰都能輕易相信的。
薄於臣果然是瞳孔震顫,甚至有幾秒鐘沒反應過來,覺得自己聽覺失靈。
等回神後他才詫異的看向薄晉然,眼神複雜而古怪,「讀書壓力太大了嗎?」
薄晉然輕扯唇角,冷哼:「我要是說,她是你和那個姓安的生的女兒,你是不是要直接把我送去第五醫院了?」
他看著薄於臣難得震驚的樣子,聳聳肩,「可是怎麼辦呢,我說的是實話,她的確就是你和那個姓安的,生的女兒。」
說完看一眼同樣僵硬的時星,「妹妹,別發獃啊,趕緊叫爸爸。」
薄於臣:「?」
時星:「!」
幾秒後,薄於臣率先回神,男人這麼多年練就的沉穩幾乎綳不住,聲線自然也含著怒:「簡直胡鬧!薄晉然,你就算再怎麼不滿,也不至於編出這種……」
不等他罵完,時星輕聲開口,聲音在雪風中,幾乎聽不清,卻格外乖巧軟糯,叫他:「爸爸。」
雪撲簌簌砸在傘面上的聲響驟然放大,讓人聽不清晰。
薄於臣握著傘柄的手霎那間發緊,緊到骨節泛白。他略顯僵硬的轉眸,再次對上時星的目光,聲線都僵了:「你叫我什麼?」
時星眸光清淩淩的望著他,雪花落在她眼睫,輕眨眨,濕潤的眸顯得眼神格外委屈:「爸爸。」
她直視他震顫的瞳孔,輕聲重複:「我叫您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