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不會傷到你
上輩子,女兒一直都是由奶娘喂的。
將第一個奶娘打發走後,第二個奶娘便補上了,溫嘉月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尷尬的事。
她慌亂到不知所措,一時沒有開口。
沈弗寒卻沒有給她猶豫的機會,將她抱了起來,調換方向。
四目相對的瞬間,溫嘉月立刻垂眸。
「別怕,」沈弗寒啞聲開口,「我不會傷到你。」
每次同榻時,她總會緊張,而他總是很有耐心,引她同他一起沉溺其中,拋開所有束縛。
成婚一年之後,溫嘉月便不緊張了,但她依然會裝作無措的模樣,隻為獲得他難得的片刻溫柔。
可是這次不一樣,溫嘉月是真的緊張窘迫。
沈弗寒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順勢將被子拉高,蒙住頭。
被窩裡的聲音瞬間放大,溫嘉月有些受不了,探出腦袋。
今晚月色很好,掛在桂花樹上,忽然又變得影影綽綽,晃動著,看不清。
她咬緊了唇,沒有溢出一絲嚶嚀。
她也沒敢去想沈弗寒現在是何種模樣,在她看來,他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可他真真切切地做了,她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唇與粗糲的舌苔,讓她心跳加快。
溫嘉月默默忍受著,抽離的瞬間,她感受到一絲涼意,衣裳很快被拉了下來。
沈弗寒探出頭,低聲問:「好點了嗎?」
「好多了,」溫嘉月閉上眼睛,一眼都沒看他,「侯爺快睡吧。」
「……好。」
睡著之前,溫嘉月迷迷糊糊地聽到窸窸窣窣的響動,沈弗寒似乎下了床榻。
她的眼皮卻擡不起來了,很快墜入夢鄉。
溫嘉月醒來時,沈弗寒已經離開了。
她獃獃地盯著帳頂,昨晚的畫面湧上心頭,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搖鈴喚來如意,溫嘉月前去梳洗用膳,又命人在長榻上鋪上厚厚的被褥。
「夫人這是要做什麼?」
她解釋道:「我想曬會兒太陽。」
躺在長榻上,溫嘉月這才鬆了口氣,關心起溫若歡來。
「清晨時三小姐有沒有去凝暉堂請安?」
「自然是去了的,」如意眨眨眼,「奴婢特意吩咐伺候三小姐的丫鬟按時叫她起床。」
溫嘉月愣了下,笑道:「你居然還能想到這一層。」
如意義憤填膺道:「誰讓三小姐妄圖破壞您和侯爺的感情!」
在她心裡,夫人和侯爺就是最般配的,誰也不能拆散他們。
溫嘉月的笑容有些凝滯,自嘲垂眼。
她和沈弗寒有什麼感情,全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她不想再提這個,問:「三小姐現在在哪?」
「在摘桂花呢,不過換了個地方,去小花園了,夫人是想見三小姐嗎?」
「隨她去吧,」溫嘉月沒太關心,「隻要她不惹事就行。」
不過她精力倒是好,一大早起來請安,現在竟然沒去補覺。
溫嘉月望向窗外,有些遺憾。
秋日景色宜人,可惜她還在坐月子,不然也要出去賞賞景散散步。
「舅母!舅母!」
王成耀忽然出現,興沖沖地跑了進來。
如意連忙「噓」了一聲:「小公子,千萬別吵醒小姐了。」
王成耀趕緊捂住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搖車裡還在酣睡的小表妹,這才鬆了口氣。
溫嘉月問:「耀兒怎麼忽然過來了?」
「哪是忽然呢?」王成耀皺緊小眉頭,「我上次都說了我要天天來,看來舅母記性不太好。」
溫嘉月好整以暇地問:「那你怎麼沒有天天來?」
王成耀嘿嘿笑:「上次過來被我娘發現了,我老實了幾天,我娘終於放鬆警惕了。」
「那你娘可說什麼了?」
「啊?」王成耀撓撓頭,心虛道,「也沒說什麼吧。」
娘親發現了他私藏的點心,問他哪來的,他可不敢說。
他也不敢跟舅母說,怕舅母不給他點心吃了。
想到點心,他垂涎三尺:「舅母,我想吃雲片糕!」
一盤點心而已,溫嘉月不會小氣,讓如意去拿了兩三盤不重樣的。
趁他吃得正香,溫嘉月諄諄善誘:「耀兒,舅母給了你點心,以後你可要替舅母保護好妹妹。」
王成耀咽下點心,拍著兇脯開口:「舅母放心,包在我身上!」
他又咬了口點心,想到什麼,立刻問道:「舅母要去哪兒?」
溫嘉月怔了怔,這是什麼意思?
「方才您說讓我替您保護妹妹,那您要去哪裡?」
溫嘉月抿了抿唇,竟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
前途未蔔,她也不知道三年後她會在哪裡,重複上輩子的命運還是走向別的路,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拚死也要保護昭昭。
這一世,她不會讓昭昭受到半分傷害。
傍晚,沈弗寒回府,消失了一整日的溫若歡也出現了。
兩人前後腳進門,倒也省得溫嘉月因為昨晚的事尷尬了。
她看向溫若歡,問:「今日去哪玩了?」
「沒有玩,我摘了好多桂花,正在嘗試做桂花酒呢。」
溫若歡看向姐夫,笑眯眯道:「等我釀好桂花酒,姐夫記得和姐姐一起喝,這可是我的一片心意。」
沈弗寒平靜頷首:「多謝。」
溫嘉月不自覺地盯著他翕動的唇瓣片刻,紅著臉移開視線。
她心裡暗罵自己沒出息,都是老夫老妻了,她居然還會因為昨晚的小插麴生出幾分旖旎心思。
可是為何沈弗寒就能表現得如此自然?
不過仔細想想,他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裝模作樣慣了,不稀奇。
三人很快便圍坐一起用晚膳。
許是得到了沈弗寒的回應,今日溫若歡分外活潑,言談之間一派天真可愛。
溫嘉月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和著,心裡有些煩悶。
話明明是對著沈弗寒說的,問的卻是她,無趣極了。
溫嘉月沒了胃口,放下筷子道:「你們慢慢吃,我有些乏了。」
溫若歡心中一喜,她竟還有機會和姐夫單獨用膳!
隻是還沒等她開口,沈弗寒也站起了身。
溫嘉月客氣道:「夫君還沒吃飽吧,再去吃點。」
「不必,」沈弗寒扶著她往內室走去,「正好有件事要與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