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阿月不乖
溫嘉月一愣,沈弗寒怎麼忽然讓她做主了?
她隻好說道:「我都聽侯爺的。」
對她來說,怎麼回去都沒區別,反正都是坐馬車。
沒想到沈弗寒卻執意道:「你說了算。」
裴詩景見狀連忙說道:「沈夫人,和我們一起回去吧,這樣我就能在馬車上抱昭昭了。」
裴懷謹還在一旁等著,裴詩景又極力邀請,於情於理都該答應,於是溫嘉月點了下頭。
「好,咱們一起回去。」
沈弗寒將手攥得更緊,神色卻愈發不動聲色。
「好啊,那便走吧。」
說著他便擡腳跟上裴懷謹,身後傳來糖畫老伯的呼喚。
「這位貴人,您的糖畫!」
沈弗寒頓了下,匆匆接了過來,說了句「多謝」。
溫嘉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沈弗寒可不是這麼容易忘事的人,這是怎麼了?
裴詩景心願達成,笑眯眯地挽住溫嘉月的手臂。
「沈夫人,你下次什麼時候帶昭昭出門呀?」
溫嘉月搖搖頭,莞爾笑道:「我也不知道,你若是想見她,便直接來侯府吧。」
裴詩景看了眼前方距離五步遠的人,這才嘆了口氣:「可是我哥哥說不好常去打擾你,我便不敢去了。」
溫嘉月輕輕抿唇,是啊,她已成親,終究是要與外男避嫌的。
裴詩景著急道:「糟了,沈夫人,我似乎說錯話了,這話你可千萬別與我哥哥說,他一早便叮囑過我,不許我說出去的。」
溫嘉月寬慰道:「我自然不會說的。」
而且她也沒有說出口的機會。
走了一小段路,便見一輛寬敞馬車停在路旁,目測容納七八人也綽綽有餘。
沈弗寒和裴懷謹都站在一旁等著,昭昭依然安安穩穩地坐在沈弗寒懷裡,專心緻志地舔著糖畫。
兩人走上前去,沈弗寒看向溫嘉月,體貼道:「我扶你上去。」
溫嘉月拒絕道:「侯爺抱著昭昭呢,我自己來就行。」
沈弗寒低聲問:「你不相信我?」
溫嘉月怔了下,這和相不相信有什麼關係,她就是怕他失手摔了昭昭。
但是不等她拒絕,沈弗寒便分出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穩穩噹噹地牽著她走上馬車。
裴懷謹看在眼裡,笑容依然不變。
裴詩景拉住他的手臂,撒嬌道:「哥哥,你也要扶我上馬車。」
「這等小事,你自己做就可以,」裴懷謹婉拒道,「你先上去吧。」
裴詩景嬌嬌地哼了一聲,喊著「壞哥哥臭哥哥」,提著裙子坐上馬車。
裴懷謹緊隨其後,看了眼坐在一起的一家三口,在他們對面落座,吩咐啟程。
馬車便開始晃晃悠悠地前行,裴詩景揚聲讓車夫再慢一點,這才將昭昭抱了過來。
「昭昭,你有沒有想我呀?」她笑盈盈地捏捏她的臉。
昭昭表達想念的方式便是將舔了一小半的糖畫遞到她嘴邊。
裴詩景有點懵,慌忙擺手:「多謝……但是,你還是自己吃吧。」
見她拒絕,昭昭本著一起分享的原則,又將糖畫遞向娘親。
溫嘉月也不想吃,從沈弗寒手裡接過糖畫,表示她也有。
接連被拒,昭昭不太高興,將最後的希望投向爹爹。
沈弗寒毫不猶豫地咬了一口:「多謝昭昭。」
昭昭這才高興,看向唯一一個她不太熟悉的人,有些糾結要不要給他吃。
沈弗寒不想讓女兒和裴懷謹親近,又低頭咬了一口。
「爹爹替他吃。」
裴懷謹笑道:「沒想到沈兄平日裡如此寵愛女兒。」
「這是自然,」沈弗寒淡然道,「夫人千辛萬苦誕下女兒,我不僅寵愛女兒,更珍重妻子。」
給自己立牌坊倒是快,溫嘉月腹誹,她這個妻子怎麼沒看出來?
不過想起今晚的煙花,她又覺得沈弗寒這樣說也不算錯。
珍重一晚上,也勉強算是珍重了吧。
「是這樣嗎,嫂嫂?」
忽的有人喊她,溫嘉月看向聲源處,裴懷謹正笑意深深地凝視著她。
她頷首道:「正是,其實我今日心情不佳,侯爺為了哄我開心,為我放了煙花。」
她也不想讓蜻蜓哥哥擔心她的處境,所以多誇了沈弗寒幾句。
裴詩景插話道:「原來方才我和哥哥看到的煙花是沈大人放的呀,沈大人和沈夫人真是伉儷情深。」
這話中聽,但沈弗寒轉念便想起裴懷謹看到題字那日,說的也是這四個字。
至於裴詩景是不是也在陰陽怪氣,他懶得去想了。
兄長覬覦旁人的夫人,妹妹又能好到哪去?
蛇鼠一窩,隻要是裴懷謹身邊的人,全都不是好人。
閑談中,馬車停了下來。
裴詩景難以置信地掀開簾子看了一眼:「這麼快就到了?」
沈弗寒道謝道:「多謝二位,我和夫人這便回府了。」
裴懷謹和裴詩景也下了馬車,和他們道別。
溫嘉月笑道:「晚上有些冷,世子和小景快上車吧。」
裴懷謹頷首,溫聲道:「好,沈兄和嫂嫂也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著涼。」
沈弗寒神色冷寒,這話到底是跟誰說的,裴懷謹心裡清楚,他也清楚。
沒再讓他們繼續寒暄,沈弗寒便握住溫嘉月的手往府裡走去。
溫嘉月嚇了一跳:「侯爺,在外面……」
「怕什麼?」沈弗寒攥得更緊,「夫妻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他就是要讓裴懷謹親眼看著,他和溫嘉月才是夫妻。
溫嘉月察覺他的語氣過於冷淡了,謹慎地沒再開口。
回到卧房,奶娘將昭昭帶去耳房清洗,溫嘉月也進了盥洗室。
沈弗寒竟也跟了過來,讓如意出去。
待門關上,他問:「方才為何答應裴家兄妹坐他們的馬車?」
溫嘉月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聞言便隨意道:「他們盛情邀請,我不好拒絕,侯爺當時若是拒絕,我絕對沒有意見。」
「為何不好拒絕?」
溫嘉月覺得他這話問得匪夷所思,詫異道:「自然是因為我和他們不熟,拒絕太多次便顯得我不知好歹了。」
一句「不熟」,讓沈弗寒的神色好看了一點。
但她還是坐了馬車,並且和裴懷謹說了話。
想到這裡,沈弗寒逼近她,低聲道:「可阿月不乖。」
溫嘉月怔了下,她怎麼了?
沈弗寒卻不說明原因,捏住她的下巴,沉聲道:「所以,要懲罰。」
他的吻快要落下來,溫嘉月及時偏過頭。
沈弗寒意味不明地問:「這是拒絕的意思?」
溫嘉月委婉道:「這個月已經好多次了……」
「方才阿月不是說,不好意思拒絕不熟的人嗎?」沈弗寒慢悠悠道,「現在,把我當成不熟的人對待,我沒意見。」
溫嘉月瞪大眼睛,這是哪來的歪理!
但是沒等她開口,他便傾身吻了下來,不再給她拒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