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大嫂
溫嘉月連忙說道:「三妹,我來送耀兒,既然送到了,我便先走了。」
沈弗念頓時有些心虛,前不久她去抓姦,沒想到今日風水輪流轉。
她怕溫嘉月起疑,故作鎮定道:「沒事,你進來坐坐吧。」
溫嘉月鬆了口氣,看來蘇葉已經走了。
她和王成耀一同踏入內室。
映入眼簾的便是端坐在榻上的沈弗念,她的臉有些紅,眸中漾著春情,長發披散,有些淩亂。
沈弗念不是瘦美人,該長肉的地方一點也沒少長,瞧著豐腴勻稱,媚骨生香。
此刻更是如上好的美玉一般,雕琢到極緻。
沈弗念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裳,解釋道:「我、我方才睡了一覺,所以披著頭髮。」
溫嘉月點點頭:「我看出來了。」
沈弗念輕咳一聲,發現自己頗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那你先坐吧,我讓丫鬟過來梳妝。」
溫嘉月應了一聲,隨意打量著內室。
沈弗念喜歡金色和紅色,處處都是玉瓶金盞,內室的陳設分外富麗堂皇。
與此處相比,她的卧房倒是顯得簡陋了不少。
沈弗寒喜歡書畫,她便盡量按照他的喜好布置,除此之外並無多餘的東西。
成親四年,卧房的陳設幾乎沒有變過,瞧著分外單調。
溫嘉月便想著等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布置一番。
視線落在綉凳上,她便盯著那一處沉思,細細思索著該如何布置。
沈弗念一直在觀察她的神色,不由得坐立難安起來。
若是細看,紅色綉凳上有一片深色的水痕,她生怕溫嘉月發現,輕咳一聲,問:「你可用膳了?」
溫嘉月回過神,輕輕頷首:「耀兒也在我那裡吃過了。」
「哦,那就行。」
見她沒再盯著那處,沈弗念鬆了口氣,心裡恨得咬牙,罵了蘇葉千百遍。
上次去桃花源用膳,溫嘉月和大哥離開後,她想起從前,悲從中來,喝了一杯又一杯,漸漸喝醉了。
趁著意識還算清醒,她踉踉蹌蹌地走出門去,正巧遇到一個男人。
當時也不知怎地,她將這個男人錯認成辜負她的王秀才,好一通打罵。
又不知怎地,她和這個男人稀裡糊塗地就……
醒來之時,男人已經走了。
她迷茫了一會兒,想開了,就當是一段露水情緣,反正她也不虧。
未曾想過,這個男人竟是府醫錢老的徒弟蘇葉,他竟然還敢主動將此事告訴她!
一來二去的,就變成了這樣。
她和蘇葉現在是什麼關係,她也不知道,或許……各取所需?
頭皮傳來的輕微疼痛讓沈弗念回過神來。
正在簪釵的丫鬟嚇得跪了下來,慌忙請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溫嘉月也提起了心,有些擔心依著沈弗念的脾氣會打她。
沒想到沈弗念卻隻是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別愣著了,趕緊給我簪上。」
今日蘇葉格外有病,反覆問她這次有沒有將他當成王秀才,她的逆反勁也上來了,偏不回答。
較勁的結果還是她撐不住,率先認輸,最後傷敵八百自損兩千。
早知如此,還不如順了他的意。
沈弗念長長地嘆了口氣,真不知道她引狼入室是對還是錯。
梳妝之後,丫鬟端來膳食。
沈弗念早就餓了,大快朵頤起來。
王成耀看得眼饞,抓起筷子就開始吃,被娘親毫不留情地敲了一下。
「你已經吃過了,滾一邊去。」
「娘親,我又餓了,」王成耀噘起嘴,「我就吃一口!」
沈弗念瞪起眼睛:「別逼我揍你!」
「小氣。」王成耀嘟嘟囔囔地站了起來。
溫嘉月笑盈盈道:「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娘倆了,先回去了。」
沈弗念聞言趕緊說道:「路上慢點。」
溫嘉月詫異地看向她,這可實在不像她能說出來的話。
不過沈弗念這麼緊張,想必早就盼著她走了,不管她說什麼都會答應。
溫嘉月忽然想試試,於是煞有介事道:「三妹,你怎麼連個稱呼都沒有?」
沈弗念的神色微微一僵,不情不願地開口:「大嫂慢走。」
溫嘉月忍住笑,故作驚訝地問:「嫁過來一年,終於承認我是你大嫂了?」
沈弗念眼神亂瞟,不答反問:「還走不走了,你還想讓我親自去送你啊?」
溫嘉月沒再逗她,徑直離開。
走出常樂院,她的笑容再也止不住。
如意好奇地問:「夫人,聽三姑奶奶叫您一聲大嫂,您居然這麼高興?」
「我是在笑她居然這麼聽話,」溫嘉月拍了拍臉,「而且我還從來沒見過她臉上出現過這樣的表情,覺得新鮮。」
上輩子,沈弗念在她面前一直都是趾高氣昂的模樣,現在被她捏住把柄,倒是風水輪流轉了。
她沒打算告訴旁人,隻是覺得有趣。
如意不太懂,但是夫人高興,她便也高興。
主僕倆回到正院,溫嘉月道:「咱們去庫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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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問:「您的庫房?」
溫嘉月正想應是,想了想改口道:「侯爺的。」
她的東西沒什麼稀罕的,沈弗寒的東西才是好東西。
與其堆在庫房裡落灰,不如擺出來欣賞。
找出鑰匙,打開庫房的門,她看著裡面的東西,心底有些感慨。
成親沒多久,沈弗寒便將他的庫房鑰匙交給她了。
成親四年,溫嘉月隻去過一次,為了讓人清點裡頭的東西。
她自然也就知道了他的庫房有多少價值連城的寶物。
知道的越多,她便越是怕,她拿著鑰匙戰戰兢兢,生怕丟了東西之後說不清。
上輩子,她還數次想將鑰匙這個燙手山芋交還給沈弗寒,但他每次都拒絕,執意給她。
現在想想,有什麼好怕的,再珍貴的寶物也都是死物。
溫嘉月精心挑選了一些東西,指揮小廝們擺在內室各處。
原本擺放的一些字畫不太合適,她便讓小廝收起來,放回庫房。
如意有些害怕,低聲問:「夫人,咱們是不是應該提前和侯爺說一聲?」
溫嘉月毫不在意道:「既然他將庫房鑰匙交給我,便是信任我,他若是不願,我便將鑰匙還給他。」
若是做什麼事都要詢問沈弗寒的意見,她重活這一遭,到底是為誰而活?
溫嘉月花了一下午的工夫,將內室按照她喜歡的風格布置得煥然一新。
布置完畢,如意眼前一亮:「夫人,您的眼光可真好。」
溫嘉月柔柔一笑,在侯府待了四年,耳濡目染,她也是見過不少好東西的。
忙活一通,天色漸暗,溫嘉月吩咐傳膳。
吃到一半,沈弗寒回來了。
溫嘉月下意識去看他的神色,沒想到他卻對內室的陳設視若無睹,視線落在她臉上。
她微微蹙眉,身為大理寺少卿,對周遭的環境變化不是應該極為敏銳的嗎?
難道一下值,沈弗寒的眼神就不好了?
沈弗寒也眉宇緊鎖,問:「怎麼不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