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高調作風
到了裴詩景所居住的綺珍院,兩人稍作停留,溫若歡和沈弗念便趕了過來。
溫嘉月接過昭昭,道:「夫君去別處吧。」
女子的院落,沈弗寒自然是輕易不能進的。
他微微頷首,三妹在這裡,就算裴懷謹過來,也不會有機會和溫嘉月說話,所以他沒什麼不放心的,大步離去。
見姐夫就這樣走了,連招呼都不打一聲,溫若歡不由得癟了癟嘴,一臉的鬱悶。
沈弗念哼了一聲:「你這嘴撅的都能掛油葫蘆了。」
擔心她們又吵起來,溫嘉月問:「歡兒這是怎麼了?」
溫若歡趕緊調整神色,一臉疲憊道:「國公府可真大,我都走累了。」
溫嘉月也沒揭穿,隻是笑笑:「走吧,咱們進去看看。」
綺珍院裡甚是熱鬧,丫鬟急匆匆地來來往往,忙著笄禮的事,生怕有一絲差池。
雖然忙碌,但是丫鬟們也沒忘記行禮,甚至記得她們是誰家的小姐或夫人。
裡頭的裴詩景聽到丫鬟喊了聲沈夫人,連忙說道:「沈夫人,快進來!」
卧房裡更是人擠人,幾個面善的夫人圍著裴詩景囑咐各項事宜。
溫嘉月並不認識,但是其中一位婦人與裴詩景有五分像,氣質雍容,想來便是齊國公夫人了。
她走上前去,齊國公夫人上下打量她一番,含笑道:「想必這位便是景安侯夫人了,我喚你嘉月可好?」
溫嘉月有些詫異,國公夫人居然知道她的閨名?
既然如此親昵了,她自然也不能再生疏地喊國公夫人,於是笑盈盈地頷首道:「伯母安好。」
「出落得真是溫婉動人,」齊國公夫人讚許道,「怪不得小景整日在我面前提起你,說我肯定會喜歡你的性子和相貌。她是個沒譜的,沒想到這句話倒是說對了。」
原來是裴詩景說的,溫嘉月不好意思道:「伯母謬讚。」
齊國公夫人搖頭失笑:「句句都是實話,我可不做那等笑面虎的事。」
溫嘉月正欲接話,溫若歡率先開口:「伯母說的對,我姐姐溫婉動人,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
齊國公夫人慢悠悠地轉過臉,問:「這位是?」
溫若歡驕傲地報出家門:「我是景安侯夫人的妹妹溫若歡,伯母可以叫我歡兒。」
她自信齊國公夫人也會記住她,等她成了姐夫的女人,巴結她的人一定數不勝數。
而她現在便給了齊國公夫人一個機會,就看她能不能把握住了。
齊國公夫人淺笑道:「這位溫姑娘,我正與你姐姐說話,貿然打斷,似乎不太妥當。」
沈弗念差點笑出聲。
她從進門便知道溫若歡一直蠢蠢欲動,也沒攔著,等著看戲。
聽到齊國公夫人毫不留情的話,頓時覺得心中暢快。
溫若歡這個蠢貨,真以為可以為所欲為呢?
離了大嫂,齊國公夫人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溫若歡臉上的笑容早已凝固,怎麼和她想象中不一樣!
「快別寒暄了,」裴詩景出聲,「沈夫人,快讓我抱抱昭昭。」
見女兒玩心大起,齊國公夫人頓時皺緊了眉,苦口婆心道:「小景,你的儀態還不夠好,動作也不夠標準,練好再說。」
「不要,」裴詩景任性道,「我得先抱一會兒昭昭,才有力氣練習。」
說著她便將昭昭抱進懷裡,猛親一大口。
齊國公夫人無奈搖頭,顯然對貪玩的女兒無計可施。
溫嘉月勸道:「小景聰慧,而且離笄禮還早,一定能學會的,伯母先坐下歇息片刻吧。」
齊國公夫人便坐下呷了口茶,隨意瞥了眼沈弗念,忽的一怔。
「念念?」
沈弗念點點頭:「伯母還記得我。」
「怎麼不記得,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齊國公夫人感嘆道,「一晃眼都長這麼大了……怎麼不來國公府玩?」
沈弗念笑道:「我哪有臉過來,您也知曉我以前做過糊塗事,所以好幾年沒敢出府了,怕被人罵。」
她輕描淡寫地揭開自己的傷疤,顯然齊國公夫人是她敬重的長輩。
「胡說,隻是識人不清罷了,」齊國公夫人寬慰她道,「若是有人罵你,我給你撐腰。」
溫若歡難以置信地看著齊國公夫人,為何對私奔生子的沈弗念如此包容,對她卻不假辭色!
但是她再氣也無可奈何,憋屈地想,一定是因為她的身份還不夠高貴,齊國公夫人狗眼看人低。
等著吧,等長公主殿下來了,她要讓她後悔方才所說的話!
眾人閑話片刻,裴詩景主動將昭昭還給溫嘉月。
「娘親,我這次一定好好學,」裴詩景撒嬌道,「您讓嬤嬤再教我兩遍。」
齊國公夫人無奈地擺擺手,讓嬤嬤去教。
一切準備就緒,也快到吉時了。
眾人前往正院,準備行笄禮。
剛進院子,溫嘉月一擡頭便瞧見沈弗寒大步朝這邊走來。
男人們或坐或站,都是靜止的狀態,女人們朝著同一個方向走,唯有沈弗寒逆行而來。
一時間,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他。
包括裴懷謹。
他正與人談笑,見狀笑容收斂了幾分,慢慢隱去,看向溫嘉月。
溫嘉月有些驚慌,這麼多人在,沈弗寒怎麼就過來了?
一定是來找沈弗念的,千萬別是來找她的。
但她的祈求不管用,沈弗寒的視線一直緊盯著她,讓她無處可藏。
走到近前,沈弗寒在她面前站定。
他低聲問:「怎麼這麼久才過來?」
原本落在沈弗寒一人身上的目光,現在又多加了一個溫嘉月。
身旁有人竊竊私語,討論著他們的同色穿著。
「連他們女兒的衣裳也是一樣的。」
「還綉著並蒂蓮呢,真是恩愛。」
「沈大人簡直就是長安所有成親的男人的典範。」
「得夫如此,婦復何求啊!」
溫嘉月本就不習慣被這麼多人注視,特別是聽了這些話之後,更是耳尖發燙。
她毫無心理準備,隻想趕緊收場,於是催促道:「夫君,你快回去。」
「怎麼了?」沈弗寒微微揚眉,似是不解。
齊國公夫人笑著插話:「沈大人可真是有意思,嘉月這是害羞了,難道你看不出來?」
溫嘉月的臉頓時紅的滴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一點都不像沈弗寒的作風,他怎麼忽然這麼高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