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心虛
眾人浩浩蕩蕩地往老夫人的卧房走去。
沈弗寒推開房門,帶著他們進去,恭恭敬敬地行禮。
老夫人正想擺個譜,好好說小孫子幾句,忽的瞧見大孫子臉上的巴掌印。
她頓時顧不上沈弗憂了,連忙問道:「你這臉上是怎麼了?」
沈弗寒便又重新解釋了一遍:「一個犯人大吵大鬧,我前去阻攔,不小心被打了一巴掌。」
溫嘉月有些緊張,垂眼盯著腳尖。
事關最疼愛的孫兒,她知曉老夫人不會善罷甘休的。
「豈有此理!」老夫人氣憤地拍了下桌子,「什麼歹人居然敢傷了你,五馬分屍也在所不惜!」
溫嘉月咬了下唇。
沈弗寒看她一眼,淡淡道:「祖母言重了。」
沈弗憂跟著說道:「祖母,意外而已,您別關心這個了,您的小孫子回來了,您就沒有一句話和我說嗎?」
老夫人哼了一聲:「你還知道回來!」
「那還不是怪您非要讓林婉婉嫁給我,我沒辦法,隻能跑了。」
沈弗憂聳聳肩:「現在她走了,我自然也該回來了。」
老夫人嘆了口氣:「算了算了,婉婉都嫁人了,我也不跟你計較了。走吧,咱們去用膳。」
沈弗憂乖巧應是,待老夫人轉過身,他翻了個大白眼。
我不跟你計較還差不多。
眾人依著次序落座。
老夫人看向溫嘉月,半是叮囑半是威脅道:「這幾日好好照看你家侯爺,若是落了疤,我唯你是問。」
沈弗念撇撇嘴,義憤填膺道:「祖母這話真是沒道理,又不是她打的,祖母若是想算賬,去牢裡找人去。」
溫嘉月扯了扯沈弗念的袖子。
她感激她仗義執言,但是她也怕這番話激怒老夫人,一查到底。
到時候遭殃的可就是她了。
於是她乖巧道:「祖母,我會的。」
老夫人滿意頷首。
沈弗念氣得說不出話,甩掉了溫嘉月的手。
什麼人啊這是,幫她出頭,她居然怪她多管閑事!
溫嘉月自然知曉她生氣了,但是現在也沒辦法跟她解釋,隻好緘口不言。
「好了好了,都吃菜,」沈弗憂招呼道,「我都快餓死了。」
一時間桌上隻聞碗筷碰撞聲。
王成耀風捲殘雲,早早便吃飽了。
他想下去玩,被沈弗念一個眼刀制止,無所事事地趴在桌子上。
他看向隔了一個位置的舅母,小聲喊道:「舅母,舅母!」
滿桌子的人都朝他看過了。
偏偏他毫無察覺,再次小聲問:「您怎麼不把妹妹帶過來?」
這樣他也好有個伴,和小妹妹玩,他就不覺得無聊了。
溫嘉月解釋道:「她還小,再大一些就帶過來陪你玩。」
「這樣啊,」王成耀又問,「還要等多久?」
沒等溫嘉月開口,老夫人插話道:「我也有段日子沒見你姑娘了,現在就抱過來。」
溫嘉月蹙眉道:「昭昭現在正睡著,恐怕不太方便。」
上輩子讓王成耀欺負昭昭的始作俑者,恐怕就是老夫人。
她打心眼裡排斥老夫人和昭昭見面。
「這有什麼,」老夫人不以為意道,「睡著了就叫醒,哭了就哄,去,現在抱過來。」
溫嘉月勉強維持著笑容,堅持說道:「昭昭還小,晚上太冷了,吹了冷風之後……」
「連我的話你也不聽了?」老夫人打斷她的話,綳著臉看向她。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屢次被一個小輩拒絕,她覺得面上無光。
抱個孩子過來怎麼了,這也是她的曾孫女,她看看都不讓了?
溫嘉月正要開口,沈弗寒攥住她的手腕。
他看向老夫人,緩緩說道:「祖母,今日確實不方便,等過幾日新春,我們再將昭昭帶過來。」
溫嘉月鬆了口氣,幸好沈弗寒說話了。
不然她和老夫人繼續說下去,真的會忍不住吵起來。
老夫人重重地哼了一聲,瞪了溫嘉月一眼,又看向沈弗寒。
「好好管教她,現在都敢和長輩頂嘴了!」
沈弗寒默然不語。
頂嘴算什麼,都敢上手打他了。
沈弗憂岔開話題:「祖母,我瞧著您這裡的花瓶不錯,我一會兒能不能帶無憂院去?」
老夫人愣了愣,笑罵道:「剛回來便盤算著拿我的東西,我這院子遲早被你搬空。」
沈弗憂嘿嘿一笑:「誰讓祖母這裡的好東西多呢,少一兩樣不妨事。」
他又看向大哥和三姐,道:「到時候我也去你們的院子裡搜羅一番,都不許小氣。」
沈弗念大方道:「隨你拿,最好把這個小兔崽子搶走。」
王成耀趕緊抱住她的胳膊,好一頓撒嬌。
沈弗憂又笑眯眯地問:「大哥,你呢?」
沈弗寒沒說話,隻是冷冷地瞥他一眼。
沈弗憂一臉莫名,大哥怎麼了,他怎麼惹他了?
見沈弗寒沒有開口的意思,溫嘉月抿了抿唇。
真是怪人,一句客氣話都懶得說,他難道看不出來四弟在暖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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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在他方才幫了她的份上,溫嘉月決定也幫他一把。
她笑盈盈道:「隨時歡迎四弟過來。」
沈弗憂高興道:「好,我也將你們的院子都搬空!」
沈弗寒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沈弗憂接觸到他的視線,忽然感覺背後涼颼颼的,下意識低下頭去。
他最近也沒幹什麼壞事吧?
難道……他的秘密被大哥發現了?
沈弗憂心裡咯噔一聲,又自我安慰一番。
一定不是,他瞞的天衣無縫,不會有人知道。
沈弗寒冷笑一聲,這就心虛了?
表面歡聲笑語的一頓飯結束,眾人各自散去。
見沈弗念牽著王成耀離開,溫嘉月連忙拋下沈弗寒。
沈弗寒愣了下,神色緊繃。
直到看到她去追的人是沈弗念,而不是沈弗憂,這才放下心來,等在一旁。
「三妹,方才我不是有意的,」溫嘉月小聲開口,「你別放在心上。」
沈弗念心不在焉道:「你說的什麼事啊,我聽不懂。」
溫嘉月道:「就是你幫我說話的時候,當時我心裡害怕,是我不知好歹了。」
真相是萬萬不能和沈弗念說的,她隻好繼續演鵪鶉。
沈弗念哼了一聲:「現在道歉有什麼用,好心當成驢肝肺,以後我不會幫你了!」
說完她拂袖離去。
溫嘉月抿緊了唇,這次真的隻是特殊情況,但她不能告知實情。
她嘆了口氣,垂眼往前走去。
沈弗寒皺眉看著她。
見她真的一眼都沒往他這邊看,隻好快步跟上她。
溫嘉月詫異地問:「侯爺怎麼還沒走?」
沈弗寒意味不明地問:「這麼盼著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