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神醫
進了宮,又是很長一段宮道要走。
皇宮太大,樹木再多也遮不住烈陽,又熱又悶。
溫嘉月蹙緊了眉,明明前兩日進宮時還沒這麼熱,短短兩日而已,變化這麼大。
快步走過一段路,她便要和沈弗寒分道揚鑣了。
沈弗寒叮囑道:「記住我的話,不要提及此事。」
溫嘉月還想最後再努力一下,假意威脅道:「萬一我一不小心說出來了呢?」
「那麼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你我。」
她怔了下,此話怎講?
沈弗寒嘆了口氣,怕她真的會說出來,隻好說道:「回府之後我會告訴你,之後你再做決定。」
見他鬆口,溫嘉月頓時放心了,道:「你不許出爾反爾,若是糊弄我,下次進宮,我一定會告訴皇上。」
沈弗寒頷首道:「好。」
溫嘉月頓時覺得神清氣爽,邁著輕快的步調往春和軒走去。
既然有的商量,那就證明不是雲才人不是必死的命運,她一定會做到的。
很快便到了春和軒。
通報之後,溫嘉月進入殿中。
入眼便是一臉虛弱笑容的雲溪,她身著一襲月白色衣袍,裹得嚴嚴實實的,和溫嘉月的輕薄夏衫比起來簡直像在過冬。
「嘉月姐姐,你來了。」
她上前幾步,握住了溫嘉月的手。
就算裹得嚴實,她的手也是帶著淡淡的涼意的。
溫嘉月下意識反握住她的手,想幫她捂一捂。
雲溪愣了下,笑道:「不礙事的,我的手常年都是這個溫度,暖不熱的。」
她拉著她坐下,擔憂地道:「嘉月姐姐,我們前日才見過一面,今日我又讓你進宮,會不會耽誤你的事?」
溫嘉月搖搖頭:「我今日沒什麼事,正想著如何打發時間呢,正好,你派人過來了。」
雲溪鬆了口氣:「我還怕嘉月姐姐怪我太黏人,因著生病的緣故,我從小到大都沒什麼朋友,好不容易結識了嘉月姐姐,我便想常常見你。」
溫嘉月順勢問道:「皇上居然這麼輕易地便答應了嗎?」
「今日清晨,皇上來我這裡坐了坐,我便跟他提了此事。」
咳了幾聲,雲溪繼續說道:「皇上還說這點小事以後不必問他,直接下帖子便好,隻要你有空就可以進宮。」
溫嘉月不由得咂舌,問:「別的嬪妃有這個待遇嗎?」
雲溪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自從住在春和軒,她便沒再出去過,別的嬪妃的事她也從未打探過,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吃味。
皇上擁有這麼多嬪妃,她隻是最不起眼的其中之一罷了。
但是隻要她不去過問,皇上便是獨屬於她一人的,她甘願蒙蔽自己的雙眼,給自己製造這種錯覺。
溫嘉月聞言有些著急:「你身在後宮,也該為自己打算才是,怎麼能什麼都不知道呢?」
雲溪笑道:「我的身子不好,說不定哪日便……何必去費心思打探這些,萬一讓我更傷心了,豈不是庸人自擾。」
這話也有幾分道理,溫嘉月一時不知該怎麼勸她。
想了想,她認真道:「你不關心旁人,旁人卻會關注你,將你當成眼中釘肉中刺,稍有不慎便會被害。你仔細想想,若是你原本可以活到一百歲的,可是如果被人謀害,可能活不過明日。」
雲溪若有所思道:「我記得了。」
見她聽進去了,溫嘉月便沒再多提,一口吃不成胖子,此事得慢慢來。
陪雲溪待了小半個時辰,便有宮女進來稟報,沈弗寒已經在分別的地方等著她了。
雲溪羨慕道:「嘉月姐姐和沈大人真是恩愛。」
溫嘉月連忙說道:「面子活罷了,私底下他可不會這樣。」
她暫時還不知道雲溪和李知瀾的關係好不好,但是她們倆以後見面的次數肯定很多,這種話可不能讓李知瀾聽了去。
所以她得給雲溪灌輸她和沈弗寒是表面夫妻的思想,以防李知瀾多想。
和沈弗寒出了宮,兩人徑直回到侯府。
剛進卧房,溫嘉月便催促道:「在宮裡,我一個字都沒提,侯爺可以說了吧?那位神醫是誰?」
沈弗寒微微揚眉:「神醫?」
頓了頓,他這才說道:「這位神醫你見過的,是蘇葉。」
溫嘉月頓時愣住,怎麼會是他?
沈弗寒緩緩說道:「蘇葉的身份你知道的,駐守邊關的蕭將軍的小兒子,幼時便對醫理感興趣。」
溫嘉月點點頭,這些她都清楚。
沈弗寒繼續說道:「年幼時,他誤入醫館,郎中見他悟性極佳,便將畢生所學傳授給他。後來才得知,這位郎中是大隱隱於市的神醫,最擅長的便是調理女子身體。」
溫嘉月問:「那麼讓這位真正的神醫來治病,豈不是不會失敗了?」
沈弗寒飲了口茶,道:「神醫早已仙去多年,至於蘇葉最後有沒有學成,我並不知曉。」
溫嘉月若有所思:「若是試一試,皇上應該不會怪罪吧?」
沈弗寒淡聲道:「試試倒也無妨,但是蘇葉的身份太過敏感。」
蕭將軍駐守邊關,其家眷無詔不得回京。
蘇葉回京本就冒險,景安侯府也是擔了風險的,怎麼可能讓他大搖大擺地出現在皇上面前?
溫嘉月抿緊了唇,忽的福至心靈。
「若是皇上召他回京呢?」
沈弗寒道:「蘇葉有沒有回邊關,我不得而知。若是回了,蕭將軍得到旨意,一定會打他一頓,然後藉此婉拒皇上。若是沒回,蘇葉不在邊關的消息便會散布出去,整個蕭家都要遭殃。」
他將這個道理掰開了揉碎了講給她聽,溫嘉月也知曉此計行不通了,不由得嘆息一聲。
「所以,此事你知不知曉都是一個結果,」沈弗寒淡然道,「我自有我的考量,不必質疑。」
溫嘉月敷衍道:「是是是,侯爺最厲害了。」
看出她口不對心,沈弗寒道:「要誇便好好誇。」
「我怎麼沒有好好誇了?」
沈弗寒眸色漸深,直接吻上她的唇。
分明是軟的,說出的話卻這麼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