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裝病
用過晚膳,沈弗寒和沈成耀離開了。
沈弗念看著兒子的背影,心滿意足道:「說不定二十年後,耀兒也能讓我當上狀元的娘親。」
溫嘉月不忍心打擊她,索性什麼都沒說。
沈弗念忽然問道:「對了,我大哥以前好像沒有睡過這麼久吧,這次怎麼回事?」
她們回府之後,本以為沈弗寒不在卧房,說話的聲音便沒有克制,沒想到他竟然還睡得好好的。
她們自然沒有打擾,自覺去了院子裡。
溫嘉月搖搖頭,她不知道也不關心。
她隨口回答道:「大概是大理寺的案子太難查了吧。」
沈弗念「嘖」了一聲:「我還以為……」
她的話隻說了一半,溫嘉月下意識問:「以為什麼?」
「以為你們感情太好。」
溫嘉月嗔怪地看她一眼:「別瞎說。」
「不說就不說,」沈弗念得意道,「反正我說完了。」
溫嘉月無可奈何道:「你若是對這種事這麼感興趣,索性去招贅。」
雖然她帶著個兒子,但是景安侯府是何等高門,一定會有不少男人願意的。
而且她心裡還有蘇葉的位置,若是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或許會忘得更快一些。
沈弗念頓時一噎:「我才不成親呢。」
溫嘉月問:「是因為你自己不想成親,還是因為蘇葉?」
猝不及防聽到這個名字,沈弗念心裡頓時有些亂,神色也驚慌起來。
「好好的,你提他做什麼,我早就忘了。」
「現在還在嘴硬,」溫嘉月搖搖頭,「你就憋在心裡吧。」
「我說的是實話,」沈弗念不自在地撥了撥頭髮,「我怎麼可能是因為他才不成親的,沒遇見他之前,我不也一個人過的嗎?」
溫嘉月勉強相信:「好吧,我信了。」
沈弗念哼了一聲:「本來就是,由不得你不信。」
就算她偶爾想起蘇葉,也隻是想念他的身體罷了,又不是想念他這個人。
她可不會再傻傻地愛上一個窮秀才窮郎中。
話雖這樣說,沈弗念回到常樂院之後便失眠了。
連續失眠三日,她不得不借酒消愁。
溫嘉月得到消息時正準備沐浴,聞言也顧不得了,和耀兒一起過去。
「嘿嘿,大嫂來了,」沈弗念笑眯眯道,「來,咱們乾杯!」
她已經喝得醉意朦朧了,將酒盞放在地上,拿起酒壺倒酒。
分明是對準了杯口的,但酒還是撒了一地。
沈弗念喃喃道:「奇了怪了,這酒怎麼不聽我話?」
溫嘉月將她手裡的酒壺奪過來,蹙眉問:「怎麼又喝酒?」
「這兩日睡不好,」沈弗念苦惱地坐在地上,「都怪你提什麼蘇葉。」
溫嘉月怔了下,竟然是因為那日的閑聊。
這話不能讓耀兒聽,她先哄耀兒出去。
沈弗念還在小聲嘟囔:「我明明已經把他忘了……一個名字而已,真討厭……這不應該……」
她說話顛三倒四的,溫嘉月聽不懂,便先吩咐丫鬟去煮醒酒湯。
「喝什麼醒酒湯,我沒醉,」沈弗念煩躁地擺了下手,「我隻是想睡覺而已!」
溫嘉月聞言便道:「好好好,不喝醒酒湯,咱們去睡覺。」
她讓芙蓉和如意把她擡到床榻上。
沈弗念乖乖配合,又驚疑不定地問:「蘇葉來我夢裡怎麼辦?」
溫嘉月以為她在擔心會驚醒,正準備安慰她,沈弗念又道:「我現在一定很醜,我得去上妝。」
說完她掀開被子,搖搖晃晃地往梳妝台的方向走去。
溫嘉月無奈扶額,早知如此,那日她就不提蘇葉了。
但是若是不提,沈弗念隻會藏的更深,下一次爆發時定會比這次還要難受。
溫嘉月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便依著沈弗念,讓芙蓉給她上妝之後,好說歹說地把她哄回了床榻上。
又艱難地喂完醒酒湯之後,沈弗念睡著了。
溫嘉月讓芙蓉有事再來找她,便心力交瘁地離開了。
回到卧房,如意試了試水溫,道:「不太熱了,奴婢讓小廝重新備水吧。」
溫嘉月連忙攔住她,道:「不算太涼,何必這麼麻煩,我湊合著洗便好。」
想了想,她吩咐道:「你去讓小廝擡一桶冷水過來。」
「夫人要做什麼?」
溫嘉月胡謅道:「聽說用冷水洗臉,皮膚會更好,我想試試。」
如意不疑有他,吩咐小廝擡來一桶冷水。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溫嘉月沐浴時將如意支出去片刻,將冷水往自己頭上和身上潑。
八月底的天還熱著,但冷水澆在身上,依然會讓人忍不住打顫。
溫嘉月卻不敢耽擱,咬著牙用完了一桶冷水。
想了想,她又從浴桶裡舀了些水放進去,假裝隻用了一點。
待如意回來,她順手將桶裡的水倒了。
如意詫異地問:「夫人洗過臉了?」
溫嘉月點點頭:「服侍我穿衣吧。」
她的聲音還有些抖,不過不細聽的話聽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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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並未察覺,專心服侍。
溫嘉月看著如意,默默地想,她一定會避開那一日的兇險之事。
沐浴之後,發熱的癥狀來得很快。
不消半個時辰,溫嘉月便覺得自己的頭有些暈。
她沒有表現出來,若是隻是頭暈而已,遠遠不夠。
她吩咐道:「如意,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一覺。」
獨自在卧房待了一個時辰,溫嘉月漸漸堅持不住了。
她渾身都在發燙,卻又忍不住打冷顫,冷熱交替,格外難受。
她搖鈴喚來如意。
如意笑盈盈地進門:「夫人醒……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她大驚失色,夫人的臉怎麼這麼紅?
她連忙摸了摸夫人的手,熱度驚人。
「我醒來之後便這樣了,」溫嘉月蹙眉道,「大概是發熱了,你去派人請府醫過來。」
如意慌忙應了聲好,揚聲道:「來人!」
正院裡兵荒馬亂了片刻,還沒等來府醫,竟然先等來了沈弗寒。
溫嘉月頭腦昏沉地望向窗外,天還沒黑,他怎麼回來了?
沈弗寒沉聲問:「還好嗎?」
他語氣平靜,神色卻罕見的有些無措。
夢裡,溫嘉月病逝,時間未知,隻知她早逝。
現在她才十八歲,若是因為這場病……
他沒敢再想下去,攥緊她滾燙的手。
「阿月,你放心,你不會有事,我去請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