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知不知情
亭中四面透風,冷冽寒風從四面八方侵襲而來,卻比不上沈弗寒散發的寒意。
溫嘉月覺得他生氣的莫名其妙。
就算她知情又怎麼了,難道她還要攔著不成?
上輩子她倒是攔過一次,成功是成功了,可是她得到什麼好處了?
隻會讓老夫人更加看不起她。
溫嘉月沒有理會他的話,笑盈盈地望向那位粉衣姑娘。
「李姑娘是吧,快快請坐。」
李姑娘看了一眼冷漠到極緻的沈弗寒,反而不敢坐了。
她尷尬道:「多謝夫人,我還有事,一會兒再過來。」
說著她便趕緊離開了。
亭外的姑娘們都圍著她盤問發生了什麼,亭裡的三人反而無人問津了。
沈弗念看向溫嘉月,戰戰兢兢地開口:「我大哥這是怎麼了?」
爹娘死得早,長兄如父,他又日益威嚴,她是真害怕沈弗寒生氣,心口突突個不停。
前幾年她慘遭男人拋棄,抱著襁褓裡的兒子灰溜溜地回侯府時,大哥的冷寒神色讓她腿軟,險些直接跪下。
現在的神色和那時也不遑多讓,若不是她現在是坐姿,恐怕早已跪下了。
溫嘉月隨口搪塞:「可能大理寺的案子辦得不順利吧,藉機發洩。」
沈弗念辯解道:「我大哥可不是這樣的人,你少污衊……」
話還沒說完,沈弗寒站起身,她馬上閉上嘴,頭縮得像鵪鶉。
「回去。」沈弗寒看向溫嘉月。
溫嘉月沒動,平靜道:「侯府舉辦賞花宴,我是侯府夫人,自然是要坐鎮的,不能輕易離開。」
沈弗念驚掉下巴,溫嘉月居然敢和大哥犟嘴!
她?
到時候她是應該勸阻還是當作視而不見?
不對,她為什麼要勸阻,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腦子裡充斥著亂七八糟的想法,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沈弗念擡起頭,驚愕地看著沈弗寒快步走遠。
大哥他……就這樣走了?
她連忙推了推溫嘉月,著急道:「你快跟上我大哥啊!」
「做什麼,」溫嘉月一臉莫名,「他想走就走,我可不能走。」
沈弗念是真的看不懂他們夫妻倆了,仰天長嘆。
賞花宴還在繼續,隻是少了沈弗寒,人人都神色懨懨的,熱鬧不再。
溫嘉月心裡五味雜陳,沈弗寒竟然還是沒有納妾。
這人可真奇怪,既不喜歡她這個夫人,也不想納妾,對長公主也是淡淡的。
她根本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或許……他現在隻想在朝野之中站穩腳跟,對兒女情長並不在意?
除了這個解釋,她也找不到別的理由了。
臨近傍晚,賞花宴得以結束,諸位貴女紛紛歸家。
溫嘉月和沈弗念吹了一天的冷風,強撐著笑容目送她們離開。
待最後一個人走了,沈弗念臉上的笑立刻便垮了下來。
「累死老娘了!真是受罪!」
溫嘉月拍了拍有些僵硬的臉,道:「我先回去了。」
沈弗念擺擺手:「祝你好運。」
「怎麼了?」溫嘉月停下腳步。
「我大哥生氣了啊,」沈弗念嘖了一聲,「你今日在他面前最好夾緊尾巴做人。」
溫嘉月蹙眉道:「我又沒惹他,而且我也沒有尾巴。」
沈弗念扯了扯嘴角:「你還挺幽默。」
走出花園,如意輕聲道:「侯爺離開後便去凝暉堂了,然後便一直待在書房,晌午似乎也沒用膳。」
「為了不納妾居然絕食?」溫嘉月半真半假地嘆了口氣,「我真是感動。」
如意著急道:「夫人怎麼還在說風涼話呀,咱們要不要像以前那樣給侯爺送些膳食過去?」
溫嘉月怔了怔,以前……
以前沈弗寒經常在書房裡一待便是一整日,廢寢忘食。
她心疼他,派人給他送東西,帶話讓他保重身體,做了一個賢良淑德的妻子該有的本分。
可男人都是學不會珍惜的,一次兩次或許會感動,第三次一定會嗤之以鼻。
現在她不想這樣做了。
「隨他去,他不吃東西就是不餓。」
回到正院,溫嘉月明顯察覺到氣氛有些異於往常的壓抑。
進了院子,鄭奶娘神色惴惴地迎上前來。
溫嘉月頓時心裡一緊,擔憂的問:「昭昭怎麼了?」
「小姐很好,」鄭奶娘連忙說道,「隻是侯爺一回來便將小姐抱了過去,不許任何人靠近,奴婢有些擔心。」
溫嘉月鬆了口氣:「抱過去多久了?」
「一個時辰,」鄭奶娘愧疚道,「小姐該吃奶了,隻是侯爺吩咐,奴婢沒敢擅闖……」
溫嘉月蹙緊了眉,他生氣就生氣,幹嘛餓著昭昭?
她往卧房裡走去。
內室裡安靜得落針可聞,她也下意識屏住呼吸,卻見床榻上睡著一大一小。
沈弗寒的手圈緊女兒,女兒埋在他的懷裡,一隻腳踢在腰上,另一隻腳搭在手腕上,睡得四仰八叉。
溫嘉月忍俊不禁,輕手輕腳地上前,想將女兒抱出來。
腰間忽的被人攥緊,一陣天旋地轉,她下意識驚呼一聲,轉瞬便伏在了沈弗寒身上。
他沉聲道:「終於回來了。」
他的兇腔震動著,連帶著她也跟著輕輕顫動。
溫嘉月手忙腳亂地爬起來,他卻按著她的腰,不許她亂動。
她低聲喊道:「你放開我!」
「不放,」沈弗寒定定地望著她,「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溫嘉月不太明白他為何要執著於她對納妾一事知不知情。
她沒有回答,抿唇道:「這個一會兒再說。」
「為何?」
溫嘉月冷聲道:「昭昭餓了,該餵奶了!」
沈弗寒的視線下意識往下,倏然間意識到什麼,鬆開了手。
溫嘉月沒好氣的整理著衣裳,幸好她沒讓旁人進來,不然看到了這一幕,她還要不要做人了!
她將昭昭抱出去,奶娘連忙接了過來。
還沒等溫嘉月再叮囑兩句,一隻大掌已經無情的關上了門。
她轉過身,卻被困在屋門和沈弗寒之間,進退兩難。
「現在,可以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