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見長公主(2)
溫嘉月根本沒想到,李知瀾居然會主動握住她的手。
所以回過神時,她已經下意識將李知瀾的手甩開了。
她心裡滿是厭惡,再多握一會兒,她真怕自己會忍不住掐她。
但是甩開手的舉動實在不妥,她穩下心神解釋。
「方才在茶館,臣婦吃了兩塊點心,點心有些黏膩,臣婦還沒來得及洗,怕弄髒長公主的手。」
李知瀾的神色緩和兩分,道:「既然如此,沈夫人便先去凈手吧。珠玉,你帶她去。」
溫嘉月福了福身,轉身跟著珠玉離開。
進了其中一間艙房,小隔間裡放著木盆。
珠玉和如意守在外頭,溫嘉月獨自進去。
剛進門,她臉上的笑容便垮了下來,一遍一遍地洗著手。
上輩子,她和李知瀾隻在宮宴上見過,其餘的時候根本沒碰過面。
不過她那時候幾乎從不出府,自然也是碰不到的。
沒想到這次出府,竟然會遇到李知瀾,她根本毫無準備。
似乎也不需要準備什麼。
離李知瀾毒害她的時間還有兩年半,現在應當會維持表面上的平和。
但是,若是她再忍不住表現出厭惡的情緒,那就不好說了。
叩叩——
有人敲門,如意略顯擔憂的聲音傳了過來。
「夫人,您好了嗎?」
溫嘉月深吸一口氣,應了一聲,走出門去。
珠玉道:「皇上、長公主和沈大人已經進艙房了,沈夫人這邊請。」
溫嘉月點點頭,跟隨她去到艙房。
掃視一眼,沈弗寒和皇上坐一邊,李知瀾身旁空著位置,便是留給她的。
溫嘉月微微抿唇,坐了過去。
兩輩子加起來,她都沒有和李知瀾坐的這麼近過。
李知瀾以手支頤,慵懶道:「聽沈大人說,沈夫人不常出門,今日怎麼有興緻出來逛逛?」
溫嘉月看了對面的沈弗寒一眼,他怎麼什麼都和人說?
念頭剛起,便聽沈弗寒問:「敢問長公主,微臣何時說過?」
李知瀾根本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揭穿她,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
但是,若是因為這點小事便慌亂,那她就不是李知瀾了。
隨即她便面不紅心不跳道:「你忘了?大概去年十月份吧。」
沈弗寒淡然道:「微臣不記得有這樁事。」
李知瀾立刻笑著道:「這就奇了怪了,既然不是沈大人說的,本宮又是如何知曉的呢?」
原本溫嘉月都快相信沈弗寒了,見李知瀾這樣說,頓時一怔。
到底誰在撒謊?
她心底隱隱有個想法,李知瀾在挑撥離間,試圖不著痕迹地破壞他們的夫妻感情。
想到這裡,她一臉幽怨地看了沈弗寒一眼,臉上卻掛著笑容,不過頗為勉強。
「侯爺也真是的,忘性這麼大。」
既然李知瀾想看,那她就演給她看。
正好多給她爭取一些時間,別讓上輩子的事提前。
說完,她沒管沈弗寒的反應,看向李知瀾。
這才說道:「臣婦確實不常出府,這次出府,隻是想隨意逛一逛。」
李知瀾感興趣地問:「沈夫人都買了些什麼?」
沈弗寒也望了過來。
溫嘉月笑著搖搖頭:「臣婦什麼都沒買,原本去首飾鋪子轉了一圈,可惜沒有看中的首飾。」
她沒將給沈弗寒買生辰賀禮的事說出來,怕李知瀾誤以為他們夫妻感情不錯。
李知瀾深以為然道:「也是,街上都是些庸俗物件,入不得眼。」
她邊說邊將發間的玉垂扇點翠步搖拔了出來。
她轉了轉這支流光溢彩的步搖,笑盈盈道:「本宮與你一見如故,這支步搖便當是本宮送你的見面禮吧。」
溫嘉月怔了下,心裡明顯有些排斥,她不想收。
以後隻要看見這支步搖,她便會想起李知瀾,隻會愈發的恨。
可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不得不收。
收下便收下吧,壓箱底也成,回頭見李知瀾的時候再簪上。
想到這裡,她略顯激動地開口:「能得長公主賞的步搖,是臣婦的榮幸。」
李知瀾滿意頷首,幫她簪上,看向沈弗寒。
「沈大人,這支步搖可與你家夫人相配?」
沈弗寒淡掃一眼:「太過華貴,不適合她。」
溫嘉月默默腹誹,他也知道不適合,那麼在她生辰的時候送金步搖又是為何?
所以,他大概真的隻是在庫房隨意挑了件首飾,便當做生辰賀禮送給她了。
李知瀾聞言看了眼溫嘉月,見她垂眸不語,唇角微微翹起。
口中卻道:「沈大人可真是不會說話,也不會做事,方才本宮和皇上都讓他去迎你上船,他卻說……」
她故意停頓了下,溫嘉月知曉她想讓她主動問,配合地開口:「說什麼?」
她的語氣稍顯急切,其實心底早已泛不起一絲波瀾。
原本沈弗寒就是在旁人面前扮演夫妻恩愛的戲碼罷了。
有李知瀾在場,他便不想裝了,生怕惹長公主誤會。
李知瀾學著沈弗寒的語氣,道:「幾步路而已,為何要去?」
溫嘉月抿唇不語,做出一副黯然傷神的模樣。
她強顏歡笑道:「確實隻有幾步路,不去便不去吧。」
說了這麼多話,她也大概知曉李知瀾的心思了——想看她吃癟。
隻要她神色黯淡,李知瀾的眼睛便會發亮。
現在還隻是唇槍舌戰而已,既然李知瀾想佔上風,她樂意讓她放鬆警惕。
沈弗寒淺啜一口茶,默默看著溫嘉月,神色有一瞬間的迷惘。
她在侯府裡的表現可不是這樣,現在這副模樣,到底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
若是裝的,她又為何要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