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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老戰友

從贅婿到女帝寵臣 周元 2892 2025-04-22 16:38

  「王爺!鎮定!不要聽他虛張聲勢!」

  姚廣義大吼出聲,連忙跑了出來,急道:「山東守軍總共隻有十一萬,就算完全沒有吃空餉,也不可能抽出九萬之眾!」

  「他們最多來了五六萬人,而且一路到這邊苦寒之地,水土也不服,戰力未必就那麼強。」

  景王如夢初醒,連忙大聲道:「姓伍的,你卻唬不到本王!今日大不了與爾等決一死戰,我陳氏皇族嫡系,難道還沒有半分天命嗎!」

  伍定鍾深深吸了口氣,卻是冷笑道:「你們以為,老子會跟你們打?」

  「密雲湖山地易守難攻,我等物資充足,圍而不殺,你們能堅持幾日?」

  「如果我沒猜錯,你攜帶的口糧最多三四日,已經快見底了吧!」

  姚廣義這下有些焦急了,畢竟他們誰都沒想到,聖駕會突然不往宣府跑,而是往燕山跑,事實上他們隻攜帶了三天的口糧,已經吃光了。

  本來就打算,在密雲湖捕魚充饑幾日,等物資送到之後,再班師回朝。

  如今看來,這卻成了緻命的一點。

  雙方衝殺,或許還有勝算,但如今對方以逸待勞,圍而不攻,自己這邊就難了。

  畢竟是造反啊,軍心沒有凝聚力,尤其是五軍營的那些兵,都是有家有口的,基本上還都在神京附近,他們豁不出去啊!

  景王也有些焦躁,連忙道:「姚將軍,現在我有一計,直接朝後突圍,回到神京。」

  「我們隻要守住神京,他們拿我們沒辦法!」

  姚廣義心中忍不住怒罵,景王真是什麼都懂,唯獨不懂軍事啊!

  你朝後突圍,人家都不跟你打的,直接讓開一條口子,派出多股、小股隊伍不斷突襲,大部隊後面跟著,你沒有口糧,一天都撐不住啊!

  而回神京,起碼需要三日,誰頂得住這樣的餓啊!

  那群禁軍都是萬裡挑一的猛人,不也隻堅持了兩日,還得靠五城兵馬司送物資過來。

  這幾乎是死局了啊!

  在山東、冀州兩地大軍出現的那一刻,姚廣義就知道已經沒救了。

  「王爺,降了吧…沒意義了…」

  姚廣義渾身無力,說出這句話來。

  「不可能!」

  景王不禁大怒道:「本王準備了這麼多年!眼看就要成功了!怎麼能降!」

  「五軍營的將士們!隨我與他們決一死戰!」

  話音剛落,隻聽遠處密雲湖畔,傳來冷漠、威嚴的聲音。

  「陛下有令,五軍營受陳德蠱惑而反,情有可原,若就地投降,可免死罪。」

  「若是執迷不悟,負隅頑抗,那便是抄家滅族之罪!」

  小莊的內力雄渾深厚,仿若千裡傳音一般,聲音響在每一個人心底。

  五軍營本來就脆弱的軍心,被這句話直接搞崩潰。

  「陛下!我隻是一時糊塗啊!」

  「是啊!我們隻是想要餉銀而已!」

  一個個五軍營的將士,紛紛放下兵器,跪倒在地。

  景王看到這一幕,不禁目眥欲裂。

  他這才想起,五軍營根本不是他的兵,隻是被他拿捏住了情緒,受他控制而已。

  在握有勝券的時候,五軍營自然為他賣命,但在沒有任何把握的時候,可就沒人對他忠誠了。

  景王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雙眼無神,臉色慘白一片。

  他知道,他徹底失敗了。

  而姚廣義則是看向身後那群忠心耿耿的兄弟,這些兵他帶了二十年,一輪接著一輪,如今把他們帶到這種境地,如何向他們的父輩老兵交代啊!

  「將軍!將軍!」

  一個斥候疾馳而來,沉聲道:「將軍,外面闖進來一個老頭,被我們抓住了,他說是你的朋友,姓薛。」

  姚廣義身影一震,猛然擡起頭來,瞪眼道:「什麼!快帶我去!」

  他連忙跟著斥候跑了過去,看到那頭髮花白的身影,一時間眼眶都不禁紅了。

  「誰他媽綁的!快解開!」

  姚廣義聲音都哽咽了,顫抖道:「雄飛,一別十一年,你怎地蒼老如此啊!」

  薛長嶽拿開了身上的繩索,卻是看向姚廣義,緩緩道:「山玉,君本良將,奈何叛逆?」

  這一句話,幾乎讓姚廣義站不穩身子。

  他眼眶通紅,深深吸了口氣,道:「叛又如何?不叛又如何?我是邊將,我還不知道大晉的氣數麼?唉…雄飛,宣府也快守不住了。」

  薛長嶽搖頭道:「以你的才能,我不信你守不住宣府。」

  「可是沒錢啊!」

  姚廣義嘆道:「軍餉一拖再拖,今年付昨年,明年付今年,年年拖,年年窮,沒幾個人願參軍了,若不是我們這些老東西鎮著,心都快散了。」

  「換個皇帝,或許會好些,再爛也爛不到哪裡去了。」

  薛長嶽卻是緩緩笑道:「不是的,山玉,實情不該是那樣的。」

  「我們軍人,不到最後一步,豈能心灰意冷?你的心,是跟隨先帝走了,所以你想反。」

  姚廣義臉色一變,沉聲道:「雄飛,我難道不是說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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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長嶽道:「你比我苦?你比我冤?我在雲州蝸居十一年!靠老婆養家糊口!但我都沒有放棄大晉!你憑什麼?」

  「若不是你的心跟著先帝走了,以你的性子,蒙古十萬鐵騎你都不會畏懼!你都不會未戰先怯!」

  姚廣義沉默了,沉默了很久,他才搖頭一嘆。

  「唉,或許你說的是事實吧,我沒有當年的意氣風發了。」

  「你來這裡,是當說客的嗎?」

  薛長嶽道:「陛下說,宣府的兵,你帶了二十年,你雖然犯了大錯,但她卻不忍把宣府的兵打散。」

  「陛下知道,隻有我才能讓你放心,所以我現在已經是新任的宣府節度使了。」

  「你的兵,交給我,你信不信我?」

  姚廣義老淚縱橫,對著密雲湖抱了抱拳,哽咽道:「我一輩子沒服過她,九年了,我依舊認為她是無能之君,被文臣節制的庸君。」

  「直到這一戰,我才發現陛下終究不同凡俗。」

  「雄飛,你我幾十年的戰友,我信你,我的兵也服你的名字。」

  「但你,真的可以讓他們活嗎?」

  薛長嶽鄭重道:「陛下知道你擔心這個,金口玉言,宣府的兵非但能活,而且還永遠不會再拖延軍餉,而且…將來還要北上征戰,封狼居胥,洗雪前恥!」

  姚廣義身影猛震,卻是苦澀道:「無論信不信這番話,我已看不到封狼居胥那一幕了。」

  「雄飛,厚待我這些兄弟,他們都是大晉最好的男兒。」

  「走!我帶你見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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