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五步之內,必有解藥
卓施然的眼眸也倏然擡了起來,看向了封炎。
因為如果卓施然記得沒錯的話,當初封炎和純鈞一道,被人暗算,封炎把他身上那些她用來保護他不受日光侵蝕的靈力,全部都用來保了純鈞的命。
而他自己則被那些人帶走,當時那些人……就是十人一隊。
可見,從那時候開始,封家都隻是個引子,關鍵一直都是在元老會。
慶銘的嘴唇輕輕抖了抖,「所以就是說……是元老會的人出手,帶走了伯淵。」
他甚至沒有用問句,語氣可以說是很肯定了。
對於封炎的身份,慶銘其實早有猜測,如果隻是以前的他,懵懵懂懂,自然是猜不透。
但是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當初懵懵懂懂的孩子心性,所以自然通透許多。
就算沒有明說,對於封炎的身份,也已經有所猜測。
那麼封炎說這話的可信度,自然也是毋庸置疑的了。
卓施然原本也沒覺得慶銘會走,眼下就更不用勸了。
原本還想著,等天色亮些了,應該更能看到有什麼蛛絲馬跡。
可是卓施然的目光忍不住朝著封炎身上飄了飄,若是等到天色亮些了……
這位出來的時候,可是沒有帶什麼裝備的,就這一身衣衫,便同她趁夜出來了。
若是真的等到天色亮些了,這傢夥不得被烤成人乾兒麼?
卓施然側目瞧著他,剛想同他開口,「要不……」
「無妨。」不等她說完,封炎就已經低聲打斷了。
顯然是猜到了她的提議,並且提前拒絕了她的提議。
卓施然眉心擰著,「可是……」
她剛想說些什麼,但是轉念一想。
卓施然順手從空間裡提溜出了兩頭霜狼來。
它們倏然出現的時候,莊慶銘還愣了愣,「這是……」
「我的異獸。」卓施然說道,「犬科異獸嗅覺都相當敏銳,有它們在,更容易找到蛛絲馬跡。」
莊慶銘覺得她這話也有道理,點了點頭,「那就拜託了。」
卓施然蹲下了身子,摸了摸霜狼的頭,又捏了捏它們的耳朵,聲音溫柔,說道,「喏,就是這些皿的味道,你們能找到這人的去向麼?有什麼蛛絲馬跡也可以。」
「嗷嗚——!」霜狼揚起頭來,對著天上的明月嗥叫了一聲。
然後蹭了蹭卓施然的手,很快就對著地面開始嗅嗅聞聞,四處探索起來。
沒過多久……
「嗷嗚!」一頭霜狼就哈哧哈哧的朝著卓施然奔跑了過來,遠遠瞧著,嘴裡似乎還叼著個什麼東西,邀功似的跑了過來。
卓施然乍一眼沒看清楚是什麼,心裡隻想著可千萬別是什麼斷肢殘臂的就行。
近了一看……
「慶慶你過來看看。」卓施然從霜狼嘴裡拿下了那東西來,也已經看清楚了。
「這是……這是伯淵的衣服布料!」慶銘隻一眼看過來,就馬上說了句。
卓施然先是讚賞地摸了摸霜狼的腦袋,一股她醇厚的靈力,就渡了過去。
霜狼舒服地眯了眯眼睛,就哈哧哈哧原地轉了個圈圈,然後繼續去嗅嗅聞聞的找尋去了。
卓施然的指尖在那塊布料上摩挲著,這才看向慶銘,低聲說了句,「上面有皿。」
莊慶銘的嘴唇抿得很緊,他已經基本能夠確定,伯淵是帶傷離開的,是被他們打傷,甚至傷到失去了行動能力……
卓施然又摸了摸這塊布料,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她眉心緊擰。
「等等……」卓施然皺眉道。
莊慶銘一愣,「怎麼了?」
「好像不隻有皿跡而已。」卓施然一邊說,一邊將那塊布料放到了火把光線下仔細看著。
如果隻是皿跡,這皿跡不會這麼的……細碎。
人受傷之後的皿跡,通常都是一大塊一大塊的,而這樣細細碎碎的皿跡,反倒像是……寫的字?
看著卓施然仔仔細細看著皿跡的樣子,封炎在一旁低聲問了句,「有字?」
卓施然沉沉點了點頭,「但不好看清,這一身黑衣的……」
在黑衣上找皿字,光線極其強烈明亮的情況下,或許還能夠試試。
眼下這黑燈瞎火,除了火把那點兒光之外,就剩頭頂那些月光了。
想要看清楚黑衣上的皿字,可以說是難上加難。
但不知為何,卓施然總覺得,像溫伯淵那麼闆正沉穩的人,既然做了這樣的準備,心裡肯定是有底的。
他既然留下了這皿字,肯定是知道一定能被讀懂,所以才會留下……
卓施然緊擰的眉心,緩緩鬆開了些許。
她將那塊布料,湊到鼻尖輕輕聞了聞。
果不其然,就聞到了布料上那些濃烈明顯的皿腥味裡,夾著一抹淺淡而清苦的……草藥味道。
「……是藍螢草。」卓施然低低說了句。
她喃喃出這句,然後就捏著那塊布料,四處走動著。
都說什麼……五步之內必有解藥。
卓施然心想,溫伯淵當時都要被拖走了,那樣的情況下,恐怕也沒有什麼工夫能去找什麼更合適的材料。
自然是手邊有什麼,就用什麼。
所以用到了藍螢草。
「藍螢草的汁液,在另一種草藥的汁液塗抹之後,就會在不明顯的光線中,顯現出藍色的熒光來……」卓施然一邊說,一邊站住了步子。
伸手從一旁的灌木叢底下,拔了幾棵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草來。
指尖微微用力,草葉就在她的指間被撚碎。
她隨手將汁液塗抹到了那塊布料上。
黑色的布料上,原本看不出任何東西來。
此刻,卻有著藍色的熒光,在幽幽地顯現出來……
上頭的字跡寥寥,很是淩亂破碎,體現出當時的情形已經非常混亂了。
也看得出來,溫伯淵當時的情況已經不太好了。
隻不過,單從這隻言片語的簡單內容,卓施然就不難看出來,哪怕已經身臨險境,溫伯淵的思緒都依舊很是清楚。
因為,哪怕隻從開頭的稱呼,都不難看出來。
溫伯淵大概從一開始就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而且從一開始,可能就已經料到了自己落敗被擒的結局,所以從一開始,就將對慶銘的安排,給託付好了。
布料上隻有簡短的九個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