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戴着鑽戒的手,顫抖的攥緊了方向盤。
為什麼,偏偏是她?
沈潇潇,正是當年那個因為嫉妒顧弈琛追求我,而在背地裡欺淩我的女校霸!
她父親是海濱市有名的地産大亨,A大當時的學生宿舍都是她爸捐資建的。
所以我一次次向校方舉報控訴沈潇潇的霸淩行為,最後都不了了之。
導緻我大三那年得了抑郁症,不得不提前休學了。
之後兩年中我飽受抑郁症的折磨,而顧弈琛是在我抑郁症最嚴重差點輕生的時候向我求婚的......
這一整夜,顧弈琛都沒有回家,第二天早晨才打電話給我解釋:
“淺淺,昨晚北城來的那幾個大客戶實在太能喝了,最後把我都灌醉了,陳助也擔心我醉成那樣回去還得辛苦你照顧我,所以就直接把我送公司酒店來了,對不起,讓你擔......”
電話裡,他抱歉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握着電話站在市中心一棟高級公寓樓下,定定的看着剛從裡面走出來的男人。
顧弈琛攥着電話的手僵在了半空,隔着大約五米的距離,我捕捉到了他臉上那一閃而逝的慌張。
而在他遲疑間,我已經邁着沉重的腳步到了他面前:
“這裡,難道是顧氏新開的酒店?”
我擡頭望了眼高聳的公寓大樓,再看向他時,不由得扯了下嘴角。
昨晚我是跟着他的車來到這裡的。
坐在車裡的整個晚上,我都在拼命克制着想上去當面質問的沖動。
我真的,不想親眼目睹最不想看到的那些畫面。
“淺淺,那個......不是的,你别誤會!”
顧弈琛察覺了我的質疑,反應極快的解釋:
“姜耀他剛在這裡買了一套新公寓,昨晚我叫他過去幫我陪客戶的,結果他也被灌大了,我早晨從酒店出來路過這裡就順便上去看看他,不信你可以問他。”
“我有過不信你麼?”
我直直的看着他,心底一片寒涼。
突然想到這半年裡,他有好幾次晚上沒回家,第二天都是他的鐵哥們兒姜耀幫他證明的“清白”。
而我,結婚三年,幾乎對他百分百的信任。
顧家在海濱市屬于有頭有臉的豪門,而我的家在遙遠的縣城,我母親賣了一輩子水餃養大我和姐姐弟弟。
所以從顧弈琛決定娶我到我嫁進顧家,他家人和他身邊的朋友都一緻認為是我高攀他配不起他。
但他當年為了娶我差點跟他母親斷絕關系。
婚後三年我遲遲懷不上他也從未怨我,婆婆為此為難我,他都毫無條件的護着。
這樣的他,我以為是值得毫無保留的信任,到底,是我太天真了!
“淺淺,都怪我,以後我應酬的時候盡量少喝點,免得讓你擔心,走吧,外面太冷了,别把你凍着了。”
“别碰我!”
我後退一步,厭惡的躲開了他伸過來要牽我的那隻手。
今天的确很冷,寒風像刀子一樣割在臉上生疼,但最冷最疼的,是我的心。
眼底一陣陣酸澀不斷上湧,我拼命的克制着,不想再為不值得的人掉眼淚。
但哽咽出口的顫音,還是敗露了我内心的破碎:
“顧弈琛,你到底,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我......”
“夏淺!”
顧弈琛還想再為自己狡辯的時候,沈潇潇也從公寓裡走了出來。
見到我在這兒,沈潇潇顯得有些驚訝,愣了一下,随即踩着高跟靴走到了我面前。
我注意到顧弈琛因為沈潇潇突然出來,劍眉頓時擰緊,臉上拂過他少有的緊張。
顯然他沒想到沈潇潇會出來的這麼不合時宜。
但他掌舵着偌大的顧氏集團,常年遊刃在各大談判桌上,早已練就了處事不驚,波瀾淡定的本事。
于是他很快又恢複了鎮定,先朝沈潇潇開了口:
“沈潇潇,你不是在國外麼?怎麼回來了?”
“我......”
被他這一問,沈潇潇有點懵,明明是他親自把她從國外帶回來的。
似乎察覺我的目光一直緊緊盯着他們不放,沈潇潇那雙覆滿心機的桃花眼一轉,随即反應過來,便陪着顧弈琛在我面前演起了戲:
“哦,我是昨天剛回來的。”
沈潇潇說着走到我面前,那張美豔招搖的臉上挂着看似誠懇的笑意:
“夏淺,好久不見,其實在國外這幾年,我一直都想跟你說聲抱歉的,隻是沒有機會,以前,的确是我年少輕狂不懂事,給你造成了一些困擾,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真的,對不起!”
我盯着三年不見的沈潇潇在我面前低下了她高傲的頭顱,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
曾經那個嚣張跋扈,陰險惡毒的女魔頭竟然也學會低頭道歉了?
可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她曾對我造成的所有傷害麼?
我忘不了,她讓那些女生把我摁在廁所裡扒光我的衣服往我身上吐吐沫。
忘不了,她讓我同寝室的女生半夜往我被窩裡放蛇鼠蟑螂。
同樣忘不了,她一次次背後栽贓我偷别人東西,讓全校同學都在背後戳我脊梁骨,罵我是窮鬼小偷......
“好了,沈潇潇,以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諒你以後也不敢再欺負我太太!”
在我攥緊拳頭恨恨的瞪着沈潇潇的時候,顧弈琛走上前,替我原諒了她。
我看着昨晚摟抱着一起走進這棟公寓的狗男女此時在我面前一唱一和,突然就受不了。
“嘔......”
我轉身扶着路邊的大樹吐了個幹淨。
“淺淺你怎麼了?”
顧弈琛擔心的走過來想要幫我撫背,被我憤力的一把推開:
“滾!”
我嘶喊着,強忍着眼底悲憤的淚,恨恨的瞪了顧弈琛一眼。
轉身上車,我一腳油門踩下去,眼不見為淨。
全世界漂亮的女人那麼多,就算他厭倦了我大可以去找别人,為什麼偏偏是沈潇潇?
他忘了麼,他曾經發過誓,不會饒恕傷害過我的人。
可現在,他卻和那個傷我至深的壞女人,一起來撕開我好不容易才愈合的傷口。
結婚三年,我為了給他生個孩子吃了那麼多苦,他竟這樣對我?
我真是瞎了眼!
我沒有回家,一個充滿謊言和欺騙的地方,還能算是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