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尾不自覺便染了紅。

　　老五看着這一幕，腦海中不自覺想起了喬念曾經與他們說過的那一切。

　　眉頭不由得皺了皺，終于還是一句安慰的話都沒說，轉身進了客棧去。

　　......

　　喬念與楚知熠就這麼一路策馬前行，第二日天亮後，二人到達了前頭的鎮子，在驿站換了馬，稍作休整，便又繼續策馬上了路。

　　一連三日，皆是如此。

　　隻是這第三日直到夜裡，都不曾找到能換馬的地方。

　　生怕是将馬給跑死了，二人便在路邊歇了腳。

　　“給。”楚知熠點着了篝火後，便從懷裡取出一塊餅，遞給喬念。

　　喬念伸手接過，卻沒吃。

　　楚知熠将兩匹馬都栓好在路邊的樹幹上，轉過身方才看着喬念正盯着那餅，一連為難的樣子。

　　當下便是默了默，這才道，“等明日換些軟的。”

　　聞言，喬念方才揚起臉來沖着楚知熠一笑，“嗯，我實在是咬不動了。”

　　這幾日路上吃的都是這個，牙都快咬酸了。

　　楚知熠上前，從喬念的手中接過了餅，而後從馬背上取下了水壺，将水倒在了餅面上。

　　反複了幾次，那跟石頭一樣硬的餅，總算是軟了些。

　　“給，先墊墊肚子，明日天亮應該能找到換馬的地方。”楚知熠将餅又遞了回來。

　　喬念接過，這才靠着樹幹坐下，一口一口地吃了起來。

　　面上雖然泡軟了，可裡頭卻還是一樣的硬，喬念吃得極為艱難。

　　卻也明白，在明日找到換馬的地方前，這是唯一能讓她維持體力的吃食。

　　不管有多難以下咽，她都得努力将它啃下去。

　　楚知熠就坐在一旁，視線落在喬念那艱難的腮幫子上，眉心始終不曾舒展。

　　借着一旁的篝火，楚知熠靜靜打量着喬念。

　　連日來的奔波，讓她整個人看上去都透着一股疲累。

　　哪怕束着男子的發髻，這會兒也顯出了幾分淩亂來。

　　他是武将，皮糙肉厚，早就習慣了這樣的颠簸。

　　可她不同。

　　她是侯府嬌養的大小姐，哪怕受了三年的苦楚，也該比他這種糙漢子要嬌氣些。

　　别的不說，單說這連日來的策馬而行，連他都覺得臀下泛痛，她卻連一聲抱怨都沒有。

　　甚至，還很積極。

　　哪裡像是被嬌養的大小姐，分明像是個自幼就受盡了苦楚的。

　　可她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楚知熠默默地想着。

　　她該是明豔動人的，是吃飯喝水都有人照顧着的。

　　是該嬌氣的，手輕輕碰了碰，都該皺起眉來，喚一聲痛的。

　　可眼下，看着那個灰頭土臉，在與那塊餅做鬥争的喬念，楚知熠終于還是笑了笑。

　　隻想着，罷了，等突厥那邊的事兒解決了，他就将她好好養起來。

　　楚知熠的義妹，總歸也是能養嬌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