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462章 她不怕被捧殺
幾十個婦人一起上菜,那菜香味不停地往人鼻子裡鑽。
言掌櫃站在一塊高地上,大聲開始唱菜,因為都是些簡單易烹饪的菜色,所以程彎彎想出了這麼個主意。
給每道菜取一個寓意極佳的名字,在場這麼多當官的人,其實很看重寓意。
“鴻鹄沖天淩雲志!
”
其實就是一隻全乳鴿,放了紅棗和一些藥材炖的湯。
“如魚得水百事順!
”
這是一道酸湯鮮魚丸,很是開胃。
“争光鬥豔霞光照!
”
這是荷花做成的糕點,用荷花擺盤,講究一個雅觀。
“萬裡奔騰蒸蒸上。
”
此乃手抓豬腳,用大料烹制,很是入味。
還有一些素菜小炒,也是取了一個寓意非凡的名字,一道一道菜端上來,桌子上瞬間擺的滿滿當當。
“穗安人真是蕙質蘭心!
”明公公算是開了眼界,“連宮裡的禦膳都沒有這些雅稱。
”
一道青菜,竟然取名“千層碧水走黃雲”,偏偏還挑不出錯處來,這世上,恐怕除了穗安人,無人再有這樣的本事。
程彎彎咳了咳道:“公公真是謬贊了,正因菜色不如禦膳,所以我才絞盡腦汁想個雅稱出來,就是怕農家小菜,難入公公和各位大人之眼。
”
“書中說,莫笑農家臘酒渾。
”吳大人開口,“自我來了這大河村,日日吃農家菜,也吃上了瘾,說實話,确實是别有一番風味,明公公嘗嘗吧。
”
明公公雖無品級封号,但他是皇城裡的人,且是皇上身邊備受信任的人,因此,他在這裡算是身份最高。
他動了筷子之後,衆人才動筷,算是正式開席了。
明公公對荷花糕點很感興趣,第一口就嘗了這個荷花,頓時眼睛一亮:“松軟清甜,十分可口,這是皇上喜歡的口味。
”
程彎彎接話道:“我這就讓人寫明制作過程,到時請禦廚做給皇上品嘗。
”
“說起來,皇上的生辰快到了。
”明公公笑起來,“咱家還在愁今年給皇上準備什麼壽禮呢,這不,有眉目了。
穗安人,咱家厚着臉皮讨幾個單子,保證隻用于禦膳房,絕不外傳,不會影響穗安人做生意。
”
“明公公說這話就太客氣了,隻要能為皇上排憂解難,臣婦萬死不辭。
”程彎彎充分表現自己的衷心,“稍後就會将單子奉上。
”
“穗安人果然是女中豪傑,心兇豁達無人能及。
”明公公喝了口酒,歎氣道,“本來皇上是打算封穗安人為五品,但朝上許多老臣反對……畢竟,穗安人并無家族底蘊,一介農婦,一年内連升三級,已讓無數人眼紅,老臣們認為,升為五品,是對穗安人的捧殺,于是最後,才定了升為六品安人。
”
程彎彎默默吐槽,其實吧,她不怕被捧殺。
在這官大一級壓死人的時代,地位高,才能過上自由的生活。
而且,她不會去京城生活,無論她官位多高,都不會影響京城那些命婦官員的地位,朝廷之上的拉幫結派、爾虞我詐、黨派之争,也扯不到她身上來。
她為民,為國,忠于皇上,那麼,她的地位就會一直穩固。
明公公遺憾的道:“若穗安人是五品朝官,那麼,就可參加十二月的萬壽節,十年一次的萬壽節,就這麼錯過了,真是太可惜了。
”
聖上每一年的生辰都是大事,平常歲數是皇家辦宴會,隻邀請皇親國戚和一些一二品大臣,每逢整數之時,便會大辦萬壽節,五品以上官員都可參加,與天同慶。
這麼一說,程彎彎又覺得慶幸起來,若是真成了五品,那就要去京城,路途遙遠,她可能會死在半路上。
“不遺憾不遺憾。
”她笑着道,“我雖遠在湖州一小村莊,但也會遙遙送去祝福,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
“其實皇上很想見穗安人一面。
”明公公喝了幾杯酒,話多起來,“還有皇後娘娘,很好奇穗安人到底是何方奇女子,怎會有如此多的奇思妙想。
穗安人,你可要多多研究一些利國利民的東西出來,這樣才能再升官,到時皇上就可召見穗安人了。
”
程彎彎連忙道:“明公公有所不知,農村一年四季都忙,春日播種,夏日追肥,秋日收獲,冬日翻地……我一介農婦,自然巴不得面聖,可實在是走不開。
”
她是真不想去京城,實在是太遠太遠了,據說快馬加鞭都得六七日,坐馬車那起碼半個月,絕不能給明公公任何她想去京城的錯覺。
“我聽說,穗安人如今似乎在研究一種新的農作物?
”吳大人開口,“好像種植了一百多畝,也不知是何物?
”
這麼一說,所有人的興趣都被提起來了。
去年的再生稻,他們可是記憶猶新,今年朝廷已經下令推廣,一旦大面積豐收,不知能讓多少窮苦老百姓免于餓肚子。
能讓穗安人種植一百多畝的東西,那重要性肯定不亞于再生稻,說不定能讓糧食再度增産。
“不是糧食。
”程彎彎一句話打破了所有人的幻想,她繼續道,“俗話說,吃穿住行,第一位是吃,第二位就是穿,這種作物就是穿衣服有關,但現在還沒到成熟豐收的時候,我說再多也無用。
”
明公公的眼睛頓時亮晶晶:“穗安人就留在大河村好好研究這種作物,整個過程詳細記錄,要是真能成,一定要第一時間彙報給朝廷!
”
程彎彎點頭:“那是自然。
”
她如今身為六品安人,乃朝廷命婦,享受朝廷俸祿,自然得為這國計民生做點什麼,不能愧對這個身份。
這邊主桌在聊國計民生,那邊婦人們在說甘油護膚品的事,小姐們則在聊閨閣趣聞,氣氛和睦融洽。
沈正和程昭那桌,則是一群公子少爺們,聊到高興處開始喝酒,一壺梨花春瞬間喝光了。
于是大家讓沈正再去拿酒。
沈正是程彎彎幹兒子,作為半個東道主,沒有推辭,起身去後院放酒的臨時小庫房。
他剛過去,就聽到院牆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好像是鄭望峰那厮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