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恒生看着兩人:幽帝,咱們之間未了結的那一戰,到此作罷了嗎?
今日來此,顧恒生便是為了和幽帝了卻當年因果。
那當然不行了。
幽帝想都沒想的開口道。
顧恒生上下打量了幽帝一眼:以你現在的實力,我一巴掌都可以拍死你了,你确定要堅持一戰?
要是幽帝登臨大帝之位,或許還可以與顧恒生較量一番。
現在的幽帝,顧恒生隻需出一招便可将其鎮壓。
你腦子裡能不能别隻想着打打殺殺?
咱們是文明人,換一種方式不行嗎?
幽帝可沒有傻到和顧恒生打一架,别說正面一戰了,就算是偷襲都不可能成功。
你的意思是什麼?
顧恒生不理解幽帝這句話的深意,詢問道。
幽帝輕輕揮了揮左手衣袖,桌面上出現了一個棋盤:你我弈棋一局,不可動用修為搞鬼,隻論棋藝。
當年幽帝被顧恒生踹下了大帝之位,此仇當然得報。
不過,幽帝很有自知之明,他不和顧恒生打架,而是用下棋的手段來了結昔年因果。
行,一切都依你。
顧恒生淡然一笑:我是客,理應由我先落子吧!
讓你先落子,來吧!
幽帝大方的說道。
于是,兩人便開始博弈下棋,有一句沒一句的閑扯着。
寒月仙子在幽帝的請求下,坐于一側撫琴。
宛轉悠揚的琴音回蕩在大荒城的每個角落,令人沉醉。
遠遠一望,可以看到在大荒城的某個角落處,幽雲十八将正惬意的靠在牆角,享受着這一份來之不易的甯靜時光。
半個時辰後,顧恒生緩緩落子,道一句:你輸了。
幽帝怔了一下,連忙将棋盤恢複如初:這一局不算,重新來一次。
下棋反悔嘛!
很正常。
想當初三師兄和顧恒生下棋的時候,都經常做一些小動作。
他們下棋,不僅僅是棋盤上的局勢那麼簡單,而是将天下視為棋盤,衆生視為棋子。
兩人輸赢各半,不知不覺竟已過去了一整日了。
十萬年前的那一段因果,便慢慢的随着琴音和歡聲笑語消散了。
顧恒生和幽帝像是長不大的孩子一樣,各自說着玩笑話,還時常悔棋。
到了最後,兩人都忘記了自己的大帝身份,如同凡塵俗世的街邊書生一樣,為了争一步棋而吵得面紅耳赤。
兩位爺下棋争吵,幽雲十八将可不敢上前來勸阻。
甚至他們閑得無聊,居然賭兩位帝君誰輸誰赢,偷偷的看着熱鬧。
多年了,能夠讓幽帝開懷大笑和十分不爽的人,也就隻有顧恒生了。
兩人是橫跨了十萬年歲月的對手,相互之間又像是連接了一根無法得見的絲線,如同知己。
兩人之間的關系,一兩句話是根本不可能說清楚。
總而言之,他們現在至少是朋友,而不再是對手了。
我赢了!
幽帝好不容易赢了一盤,然後将棋盤收了起來:不下了,反正你輸了。
沒見過這麼賴皮的人,顧恒生隻能搖頭失笑。
幽帝放棄了自己的帝位以後,整個人似乎開朗和很多,沒有了當年那種孤高寂寞的冷漠感。
你我之間的那一段恩怨,就此告一段落。
顧恒生收起了嘴角的笑容,認真而道。
幽帝恢複了威嚴肅穆的神情,點頭道:其實,這麼多年我從未怪過你。
或許,成為你的踏腳石,便是我的宿命。
要是當年的幽帝不是一個度量極深的人,早在恨天劍仙第一次挑戰的時候,他便完全可以将恨天劍仙抹殺掉了。
可是,幽帝并沒有那麼做,反而是給了恨天劍仙重來的機會。
之後,恨天劍仙知道了自己和幽帝的差距,卷土重來,得以萬古流芳。
話不能這麼說,不然我會驕傲的。
顧恒生的這句話緩解了此時的沉重氣氛。
以一尊大帝為踏腳石,想想此事便心底發毛。
把你能耐的。
幽帝笑着說道:好了,你能夠特地過來看我,多謝了。
我知道你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去辦,便不留你了。
顧恒生緩緩點頭,起身走向了大荒城的門口。
寒月仙子和幽雲十八将皆站在一側,躬身相送:恭送浮生帝君。
對了,有一件禮物送給兩位,莫要推辭。
顧恒生彈指一點,一道紫色的光芒閃過。
緊接着,顧恒生留下了東西,便直接離開了大荒城,不給幽帝等人拒絕的機會。
浮生大帝留下了什麼東西?
衆人好奇的望向了閃爍着紫色光芒的東西。
當光芒散盡,衆人才看到了這是何物,面色大變:九轉造化丹!
還是兩顆!
此物乃是由大道寶藥凝煉而成,其中妙用,三言兩語根本說不清楚。
很多年前,顧恒生得到了一株大道寶藥,五師姐從中提煉出了一些寶藥精華,煉制出了數顆此丹。
其價值,不可估量。
真要說的話,此物隻存在于古籍之中,乃是一個傳說。
放眼天下,也就隻有浮生墓的藥仙可以将傳說變為現實。
這份禮……有些大了。
幽帝失神了許久,喃喃道。
有了此丹,幽帝動蕩不安的根基定可穩住,雖說此生與大帝無緣了,但至少可以稱之為大帝之下無敵。
而且,寒月仙子有了此物,興許可以重新凝聚皿肉之軀,走出大荒城。
寒月仙子聽說過九轉造化丹的傳說,不敢置信:人情債,最難還。
寒月仙子仿佛看到了自己走出大荒城的希望,對外界向往的那一顆沉寂了多年的心,再一次蘇醒了過來。
為何顧恒生要将如此至寶贈給幽帝與寒月仙子呢?
顧恒生與幽帝之間有一份難以割舍的情感,惺惺相惜。
還有就是,當年寒月仙子曾幫助過素惜雪,為其立碑建墓。
這天下要是少了故友,豈不是太過枯燥無味了。
至寶在好,也要發揮出其功效才能有價值。
再者,顧恒生對這些身外之外本就不是很看重。
顧恒生一路高歌,劍指墨竹林!